路云執表情忽然凝固。

在她看到那些人沾滿雪水的鞋底之后。

酒樓內溫暖如春，客人們鞋底沾上的細雪在他們未察覺的情況下慢慢融化，在酒樓的地板和樓梯留下了淡淡的水漬。

記憶在腦海中如流星般劃過，星星點點的畫面紛飛閃爍，最終定格在了某個記憶片段上。

難怪，她就說……

“伽嵐。”

“嗯？”

小孩兒抬起頭，嘴里嚼著魚肉。

“吃完了嗎？”

路云執自說自話地站起身。

伽嵐掃了眼桌上那盤被他吃得只剩魚骨和湯汁的清蒸魚，默默咽下了最后一塊魚肉，拿起手帕擦了擦嘴，“飽了。”

他敏銳地感受到了路云執前后情緒的變化，直覺她是注意到了什么。

“走，我們去你娘那兒一趟。”

他們火速回了胡家，蘇大夫和仵作小何剛結束對胡飛心臟部位的解剖，見他們到來，小何激動地宣布他們的發現，“路路路路少俠，你你你說得沒錯，心臟，心臟部位真的有有，有問題。”

路云執和伽嵐盯著他開合不斷，結巴不停的嘴，目光古怪。

“小何，你冷靜點。”

路云執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何欲哭無淚地說道，“我我我我，我盡量讓自己冷靜了，可可可可是，我停，停不下來。”

他這毛病自出生就有了，情緒一激動就會結巴，什么時候結束把握不準。

蘇大夫突然伸手，閃電般地拍了下他的后背。

啪——

力道不輕，聲響巨大，拍得小何一個趔趄摔在了地上，路云執和伽嵐不禁同情起他來。

聽起來好痛。

“蘇，蘇大夫！您為何突然打我？”

小何頂著背部火辣辣的疼痛朝蘇大夫的方向控訴。

他眼里冒出幾滴淚花，覺得自己的脊椎快廢了。

蘇大夫施施然說道，“我在幫你啊，你看你還結巴嗎？”

“結……誒，我不結巴了！”

小何爬起來，嘗試著咕噥了幾句，發覺自己沒再結巴后開心地笑了起來，“嘿嘿，我不結巴了，好快哦這次，蘇大夫你太厲害了，嘿嘿，我太佩服你了！”

他不住地傻笑，圓頭圓腦的臉上帶著憨憨的神情。

這孩子（他）是不是傻？

蘇大夫、路云執和伽嵐如是想。

說回正題，蘇大夫確實從胡飛的心臟處得到了線索。

“我們從他的心臟處發現了異常。”蘇大夫說，“是個貫穿傷，下手的人手狠，他的心臟破裂了一部分，當場死亡。”

路云執若有所思，“所以他后腦勺的那個傷口？”

蘇大夫接過她的話，“你猜得不錯，是障眼法。”

“兇手殺了他后，大概是為了防止有心人查到心臟的傷口，繼而懷疑到實力高深的人身上，特地偽造了一個普通的砸傷。且心口處的眼孔過小，一般人也不會輕易懷疑那不是個黑痣而是致命傷口。”

她推測，“胡飛基本沒出過昌水城，記恨他的人估摸著是城里人，方才沈捕快來過了，聽了我的分析后立即派人去調查胡飛的關系網，看是否能對上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