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書房內
“這種事情我絕不答應,堂堂神州公主,竟要下嫁與魔族將軍,這事傳出去我天宮九家的名聲往哪放!”
天宮帝拍桌而起,怒道。
九念覷眉:“父親,說下嫁未免太難聽了些,南皖雖為將軍,但深得魔王的信賴,女兒嫁過去也不會受委屈,況且阿瀾他已向我起誓,今生今世只與我一人共白首,父親,您究竟有何不滿?”
“再者,雖說魔族與神州的關系從初始開始就不好,就算是近幾年也只是維持表面關系罷了,但此次和親莫不失為良機,用這一層關系與魔族真正的交好,又有何不可?”
天宮帝冷笑道:“就憑他南皖只是一個魔族將軍的身份就另我十分不滿,就算神州真想與魔族交好也輪不到用和親這個法子,其他辦法多的是。”
“你要想想自己的身份,怎么可能會許你下嫁一個魔族將軍!”
天宮帝眼神漸冷。
“所以,只要不是公主就可以了嗎?”
九念低著頭,神色不明,低語道。
盡管聲音不大,可天宮帝還是聽到了,眉宇間染上了怒氣,聲音不自覺提高:“難道你要為了他放棄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離開你的家人嗎!?”
九念抬起頭,眼淚從眼眶奪出落在地上,聲音堅定道:“是!”
天宮帝身形一晃,仿佛蒼老了許多,那雙精明的眸子涌出了淚花。
他究竟做錯了什么,兒子自十歲起便不親他,女兒為了一個男人竟要拋棄他,他九容到底做錯了什么啊!
“九念你敢!”
顏離夫人踢門而入,斥道。
她走到九念身前,杏目中感情交雜,憤怒,失望,悲痛,沉聲道:“跪下!”
九念跪了下去,低頭不語。
顏離夫人見狀,眼角泛紅,道:“你可知道,念,為何意?”
九念道:“念,常思也。”
顏離夫人提高了聲音:“對!”伸手指向天宮帝,又道:“你的父親,時時刻刻把你掛在心里,刻在腦里!”
說著,她的眼中流下眼淚:“你出生那天,身形十分嬌小,瘦如皮包骨,全身上下都是黃色,又被診出惡疾,在神州內根本沒有救治你的方法,你的父親翻找了所有的醫術,找了所有隱退的治丹師,可都沒有醫治你的辦法,就在我們絕望之際,有一位隱士治丹師說有一個辦法能醫好你,他說,在神州最大的山上有一座名叫青歸寺的寺廟,里面或許有醫治你的辦法,起初我們是半信半疑的,可聽過他的奇遇后我們便信了,你父親親自拜訪青歸寺的方丈,你可知那日他做了什么才讓方丈師傅同意醫治你嗎?他下了跪,磕了頭!大師見他一片赤誠之心,便答應了,在臨別之際,他為你取名為念,在之后的日子你的父親時時刻刻把你掛著心里刻在腦里,如今,你又有什么臉面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
九念整個人宛若雷劈似的,一動不動,只有雙目中的眼淚一個一個爭先恐后的掉下來。
父親,孩兒不孝!
顏離夫人別過臉去,一滴水珠劃過臉頰,她從來都不哭,這一生只為了一個人哭了三次。
天宮帝面色俱灰,眼中沒了亮彩,他一步一步走到了門口,募地,他微微側臉道:“你以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父親,孩兒錯了!”
九念忽然大喊道,連連磕頭,嘴里一直說著:“孩兒不孝,孩兒錯了……”
天宮帝腳步一頓,一滴淚珠流過臉頰,沉聲道:“你沒錯,是我錯了,我總想著給你找一個讓我滿意的夫婿卻忘了你的需求,以后,你想嫁給誰就嫁給誰吧。”
他聲音一頓,眼中劃過一抹堅毅,音量提高了些許“但是,我要你記住,神州永遠都是你的后盾,如若有一天你在那里過的不痛快了,你就回來,家里人一直都在!”
話音剛落,天宮帝便走了。
九念愣愣的跪在原地,淚痕還未干,又流下眼淚,可嘴角卻是上揚著,到底是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她想,她真的何其幸運。
“這就是你說的辦法?”
顏離夫人的聲音從后面傳來,聽不出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