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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 黎生卷
  • 滾米豆
  • 3223字
  • 2020-02-25 23:39:19

廳里站的竟是王爺!

葉朗只覺渾身一凜,他本以為京里派來的是朝廷高官,卻沒料到居然是堂堂的親王!

剎那間,葉朗霍然意識到,千載難逢的大機會終于降臨了,倘如這次真能在王爺面前破案立功,進京謀一份差事豈不是輕而易舉?

只是不知是朝中哪位王爺大駕光臨?

于是他眼角的余光忍不住往內廳瞟了過去,腦中也開始迅速運轉。

穿過重重侍衛,葉朗隱約瞥見內廳佇立著一位儀表不凡的年輕男子,年齡約莫二十七八,只見他氣宇軒昂,玉樹臨風,英俊的眉眼間盡是煥發著奕奕神采,一身華貴的絳紫色錦繡緞袍雖作常服打扮,卻也尤為明麗精致,輔以一圈玉冠束發,更彰顯其雍容矜持。

葉朗自然分辨不出這是哪位王爺,但這可是他第一次見到活生生的貴族,葉朗壯著膽子多望了幾眼遙遠的王爺,隨后戀戀不舍地把視線拖向了王爺身邊的一群人,一時竟看得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真不愧是我大黎國的王爺,雖說是微服私訪,可身邊帶的人也太多了吧……

葉朗一個個數了過去,首先看到的就是方才在山莊大門接待他們的那個高大男子,那人不動聲色地站在王爺的右后側,始終一言不發,葉朗心下頓時了然,此人果然是皇室里的大內侍衛,看來自己眼光還挺準!

接著,他往王爺的左側瞄了一眼,心頭卻倏然一閃,不過彈指一揮間,似乎有一滴水珠墜進了心底的池子,攪得他心神蕩漾,久久不寧。

王爺左側站著的是那個書生。

是那個女扮男裝見義勇為的書生。

書生正一臉厭棄地盯著跪在地上磕頭求饒的知縣,那善惡分明的眼神和她剛剛在街上怒懟惡霸時如出一轍,只是現在的舉止更為克制。

她到底是誰呢?

葉朗打量了一下書生所處的位置,只見書生和那個侍衛并肩而立,站在王爺身后不過一拳之隔,同時又記起先前侍衛對待書生頗為恭敬的樣子,他便揣測她大概是一個在王爺跟前比那侍衛更得臉面的人物。

也許是王爺的貼身侍女?或者是王府里的掌事女官?

想來那沅京果真是個藏龍臥虎、人才濟濟之寶地,居然連王府里一個小小的丫鬟都這么聰慧玲瓏,看來“天下第一都”的美稱當真名不虛傳。

廳內的方志淮仍然在拼了命地呼天搶地,那鬼哭狼嚎的勁兒就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葉朗從未見過知縣這般狼狽不堪的模樣,他眼睜睜看著知縣雙手顫抖,那后背上的官服早已被一灘汗漬浸濕,內心不禁冷冷一笑:想來這位官老爺現在不死皮賴臉一下,一會兒就得為自己的烏紗帽痛哭流涕了吧!

滿屋子都充斥著方志淮搖尾乞憐的認錯聲,吵得王爺也不由皺起了眉頭,只好無奈地抬了一下手示意其平身:

“罷了罷了,此事的確不必重責于你,你并不知山莊內居住的是何人,所以也只當尋常命案處理,就暫且饒了你瀆職之罪,你且起來吧!”

“謝王爺寬恕!”方知縣忙不迭站起了身,滿懷忐忑地退到了一旁。

豈料還未等知縣緩過神,王爺又肅聲道:“但是本案事涉朝廷高官,本王命你務必傾桑隴全府之力徹查此案,自今起三日之內將兇手緝拿歸案,不得有誤,違者以瀆職論處!”

還沒站穩的方志淮霎時腿下一軟,趕緊跪下高呼領旨:“下官接旨!定在三日之內將此案查得水落石出!”

聽到“三日”這個限期,跪在后頭的葉朗陡然倒吸一口冷氣,此刻儼然已過了半天光景,這就意味著留給他們查案的時間可只剩兩天半了……

不過葉朗堅信凡事皆有破綻,這世上根本沒有無緣無故的兇案。更何況,退一萬步而言,即使破不了案也無大礙,反正到時候如果交不了差挨了王爺的責罰,首當其沖遭殃的一定是知縣大人而非他這個小捕快。

就在方志淮接了指令準備再次退下之際,王爺忽然壓低了聲音吩咐道:“另外,本王也已派人通知州府協助你們一起調查,但在事情未查明之前,此事切記不宜聲張,任何人都不得走漏風聲,若是這兩日外頭有任何流言蜚語,方知縣你應當知道作何處置。”

王爺睨了一眼底下的人,方志淮在旁聽得心驚肉跳戰栗不止,早已奴顏婢膝地伏在了地上:“下官遵命!”

正在此時,庭內角落處驀然響起一個泠泠的女聲,瞬間將眾人的注意力從知縣的身上一下子奪了過去——

“既然王爺心知肚明此事不可聲張,又何必興師動眾調遣州府之人?如此大動干戈,反倒惹得城內人心惶惶,到頭來只能事與愿違。”

那個聲音雖輕,可語氣里卻分明載著一腔不屑與鄙夷,葉朗不禁一震,是什么人膽敢對王爺如此不敬?

他忍不住循著聲音瞅了過去,原來是角落處不知何時多了一位煢煢而立的藍衣少女。

可就是這偶然一瞥,卻讓葉朗記住了這個看似柔弱的姑娘。

只見這女子一襲淺藍長裙,身材消瘦單薄,面容清新秀麗,卻渾然不著一絲粉飾,鬢間一支素凈的流蘇銀簪將滿頭烏發高高挽起,除此之外別無其它點綴,襯托得她宛若一朵出水芙蓉般淡雅恬靜。

其實若單論相貌,這個女子遠不及那書生嬌俏明艷,可恰恰是她那遺世而獨立的清冷之姿,令其超脫于那些俗世間的鶯鶯燕燕,反倒別有一番韻致。

好一個傲氣的姑娘,葉朗內心卻有幾分擔憂,他琢磨著王爺必會勃然大怒,沒想到王爺聞言后卻并不惱怒,甚至都未回頭理睬那個女子:“若是不報州府,難道就任由你像之前那般胡來嗎?”

那女子眼神堅毅,神色從容,完全不畏懼王爺的質疑:“小女只是遵從家父生前遺愿,讓他清清靜靜地離開人世,并不愿因此驚擾官府,又有何胡來之說?”

王爺睇了一眼那女子,轉而森然責備道:“令尊乃朝中重臣,一舉一動牽系著國家命脈,身后大事更非兒戲,而你卻擅自做主秘不發喪,豈不是在胡鬧?”

豈料那蘇小姐慘淡一笑:“朝中重臣?家父三年前便已辭官隱退,從此不問朝政,也斷絕了與京中的往來,敢問睿王爺,家父有何能耐在千里之外動搖朝廷?”

葉朗聽到這兒才恍然大悟,原來眼前這個王爺就是當今圣上第四子睿王。

但還沒等他來得及揣摩,卻聽睿王反問了一句:“那你自幼師承藥王,精通醫術,卻謊稱令尊因病逝世,難道竟診斷不出他乃遭人毒手暴斃而亡?”

葉朗先前的確聽秦紹提過這件怪事,而現在當事人就在眼前,葉朗不知蘇小姐會如何辯解開脫,內心不免蠢蠢欲動,隱隱期待一場唇槍舌戰的上演。

可那蘇小姐卻頓時沉默不語,這尷尬的場面卻好似大戲剛登場就落了幕,睿王從氣勢上完全壓制住了眼前那個瘦小的女子。

“本王敬你是蘇長赟大人的獨女,本不想與你為難,但你行事詭異,瞞報命案,又屢屢阻止本王徹查此案,令人不得不懷疑,你到底有何企圖!”

睿王這席話直戳軟肋,遽然間將蘇小姐當眾推向了風口浪尖,但不曾想那蘇小姐忽然微微仰首,坦坦蕩蕩地迎上了睿王銳利的目光:

“家父生前樹敵無數,他之所以隱世于此,一為回避塵世紛擾,二為洗贖過往罪孽,他不愿追究兇手,就是因為冤冤相報永無終了,而如今家父已仙逝,您為何就不愿還他一個清凈?小女并不知王爺口口聲聲所說的朝中事,只知為人子女要盡孝道,所作所為問心無愧!”

蘇小姐一字一句鏗鏘有力,話音未落時,眼眶竟紅了一大半,說到情動之處,兩行清淚已順著憔悴的臉頰潸然落下,語調之中也微微有了幾絲哽咽之意。

眼見此情此景,睿王語氣也順勢緩和了些許:“本王體諒你一片孝心,但是重臣意外暴斃,此事絕不可姑息,更不可讓兇手逍遙法外。”

睿王一如既往地維持著剛硬的態度,空氣中僵滯著一股凝重的氣息。

泫然而泣的蘇小姐撇過了頭,用手輕輕抹去了眼淚,而正當此刻,站在王爺身后的書生從懷中掏出了一帕絹子,上前一步遞給了蘇小姐:

“姑娘不要太過悲傷,王爺既是為了朝廷顏面考慮,也是為了顧全蘇家的名節,若是日后坊間只知令尊暴斃,而不知兇手為何人,定有小人污蔑令尊與人結惡遭了報應,連朝廷和族人都坐視不理,這樣豈不是壞了蘇氏一門的清白?”

也許是看到來者是個玉面小生,蘇小姐不便收下絹子,可又感念對方一片善意,于是福身作了個謝禮:“多謝公子指點,只是家父與我幾年前就已搬離皇都,與族中各人均未往來,并不愿因個人恩怨牽連任何蘇家的人。”

“蘇氏一族貴為九族之一,乃我黎國名門望族,雖說令尊生前與族人鮮有往來,但在外人眼中終究還是蘇家人,蘇氏一門的名聲也與此事息息相關。”睿王語重心長地注視著蘇小姐,神情也隨之溫和了不少,“蘇姑娘,令尊突遭不幸,本王深感痛惜,但請蘇姑娘深明大義,配合衙門一同徹查此事,也好還蘇大人在天之靈一個公道。”

這一席話說得倒是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不過卻讓葉朗聽得云里霧里——

九族?那又是什么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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