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弗莉亞？”羅天在心里把這個名字過了一圈，忽然福至心靈：“Euphoria？歡喜？”

“嗯……”小索尼婭聽到羅天說破自己名字含義，有些不好意思地轉身將自己藏在尤菲米婭身后，尤菲米婭笑著摸了摸她的頭，對羅天道：“我起的名字，還不錯吧？不過這孩子臉皮薄，你們別笑啦。”

“這不挺好的名字嗎？”羅蘿嗖地飛到小索尼婭眼前：“要不我跟你講講我的名字是怎么來的？”

好在這個時候大索尼婭將眾人的茶和點心放在三層送餐車上推了過來，打斷了羅蘿暴露羅天不靠譜起名能力的計劃。

……

羅特里大陸上這種名為“黑豆茶”的飲料和咖啡頗為相似，都是植物種子烘焙而成的飲料，單喝的話味道微微發苦，還帶一點草木清香和炭火香，有點像是沒有酸味的咖啡，加入淡奶油、香草香精以及一小勺糖頗有點咖啡拿鐵的味道。

羅天品了一口，忍不住又喝一口，然后又嘗了嘗配茶的小蛋糕。適度的甜味讓身心都感覺放松起來——盡管這里所謂的甜味不過是天道系統和副本系統聯合起來欺騙他的味覺而已。

回頭看看兩旁，羅蘿正像從人手里吃食的小鳥一樣接受小索尼婭用茶勺投喂蛋糕。那茶勺對羅蘿來說就是個淺底杯子。倒不是羅蘿偷懶，實在是因為沒有合適她的餐具，連牙簽拿在她手里都跟甘道夫版本的魔法杖差不多。

“好吃嗎？”索尼婭靦腆地問道。

“嗯嗯！奶油很棒！”羅蘿猛點頭道。

“那你再吃點蛋糕唄。”索尼婭于是又挖了一小勺奶油下面的海綿蛋糕端給羅蘿，羅蘿兩手拿著跟松鼠啃松子似的一小口一小口地啃——看到這個光景，索尼婭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放松的微笑。八成是被萌到了。

羅天偷偷用系統照相功能照下了這個光景——回頭一看大索尼呀正在慌慌張張藏起一個魔法陣，尤菲米婭大大方方做出一個照相的動作。天下家長都一個德性。

另一邊也傳來咔嚓咔嚓的聲音，回頭一看是公輸魯：他對異世界用魔法驅動的咖啡機和魔法藏酒柜，用魔法陣驅動的爐灶之類廚房機械產生了莫大興趣，正在全角度全方位拍攝它們。

“對靈機子的技術而言，這些東西有參考價值嗎？”羅天忍不住問他。

“不知道啊，留下個數據唄。”公輸魯完成拍攝，心滿意足的地回到羅天身邊。

“尤菲米婭給的魔法大全里應該有相應的數據，到時候我給你一份。”羅天本來想說‘要不要問問尤菲米婭能不能帶你去買點魔法機械方面的書’，但轉念一想——還買什么書啊。尤菲米婭之前提供的好幾百T的資料不香嗎？

“好啊！那就謝謝長官，還有尤菲米婭天道了。”公輸魯急忙對尤菲米婭一抱拳道。

“不客氣——對了，你們來找我，就是為了這位公輸魯的事情對吧？”尤菲米婭先對公輸魯笑笑，隨后話鋒一轉問道。

“嚴格來講，是公輸魯種族全體的問題，”羅天把公輸魯往尤菲米婭眼前推了推：“他身上可能藏著破解種族困境的鑰匙。”

“好，跟我仔細說說是怎么回事吧。”尤菲米婭神色也認真起來。而索尼婭見狀，自動站起來邀請羅蘿去自己房間作客。隨后帶著羅蘿跑上樓去了。

“她還是有點放不開，”尤菲米婭聳聳肩膀對羅天解釋道：“總覺得自己不應該探聽諸神的秘密。”

“我家羅蘿正相反——其實她只比我小一天，從我就任天道以來一直跟我在一起，結果什么機密情報都瞞不過她，甚至有時候比我知道的還早。”羅天一攤手：“現在變成了個不服管教的鬼丫頭了。”

“……這就是老祖宗說的‘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公輸魯嘟囔道：“真復雜，幸虧我們靈機子有生產線就行了。”

“對了，現在先得說你的問題。”兩位天道急忙把跑偏的話題拉回來。

……

“原來如此，靈機子這個種族類似于那種獲得了自我意識的魔法造物，但是由于機械+靈氣構造的身體沒法采用兩性生殖系統，所以需要通過一種名為‘開靈’的儀式賦予本種族新成員以生命。”聽完羅天和公輸魯的介紹，尤菲米婭總結道。

“是……”公輸魯有些緊張的樣子——也許他吃不準異世界的天道會怎么看自己這個不太自然的種族，又或者單純對他來講，尤菲米婭可能是最后的希望了。

“嗯……”尤菲米婭皺眉思考，過了幾分鐘她抬起頭，對羅天兩人說：“你們帶了靈機子的資料了嗎？”

“有、有！技術資料我這里就有，關于靈機子開靈的相關資料我也在出發之前從聞人那里拷貝了一份。”

“OK！”尤菲米婭站起身來：“那帶上那些資料，我帶你們去一個地方吧——我也不一定有把握一定能解決你們種族的問題，但那個地方可能比我能有點希望——畢竟人類的造物，還是讓同為人類的技術人員來看看更好。”

……

尤菲米婭跟大索尼婭交代了一聲就帶著羅天一行出了門。

一行人穿過商業大街，爬上高架橋，然后乘上了煉金堡特有的交通工具“魔導空軌列車”。這種交通工具運行在剛進入煉金堡時候看見的那種“連接魔法陣的能量帶”上，在城市上空運轉。

“我記得副本的時候看見過一種魔法路面車。”羅天看著窗外的景象回憶道。

乘坐魔導空軌電車的體驗雖然新鮮，但運轉起來就跟21世紀的空軌電車也差不多——無非是軌道位置更高而已，但也沒有高入運動。

“啊哈哈，其實我忘了說啦，那個副本相關的時間已經是這邊的二十年以前啦——大索尼婭都長大一圈了。”尤菲米婭干笑著說：“二十年時間當然有大發展了，這邊別看用魔法，其實也是工業社會好不好。”

“啊？那么久遠的事情？”羅天大吃一驚：“那怎么事到如今還會發生那么強烈的污染？！”

“怎么說呢——”尤菲米婭歪頭想了想說辭：“混沌（獸）污染就好像傳染病，副本就好像密切接觸者——只不過這個密切接觸者不是人類，而是一段‘時間’，沙盒系統就是把這段時間隔離觀察。”

“有時候運氣好，一段時間之后隔離解除了——現在我們在的這個虛擬家園就是這么來的。也有的運氣不好，隔離十幾二十年，甚至幾百年之后才爆了大雷。端看混沌獸的侵蝕程度。而且混沌獸通常沒有思考能力也沒有生物本能，它們的行動都是隨機的，有時候能莫名其妙地蟄伏很長一段時間——所以要把接觸混沌獸的‘時間’隔離開來，避免把混沌獸留到未來。”

“原來如此……”羅天點頭。

正在這時候，空軌列車的車內廣播想起：【即將到達‘魔導研究所站’，請乘客提前準備下車。重復一遍，即將到達‘魔導研究所站’——。】

“到站了！”尤菲米婭站起身來。

……

魔導研究所坐落在煉金堡的西側，遠離繁華的市中心的工業地帶靠近城區的地方。周邊還有好幾所公立和私立的大學校園坐落于此。

也許正是因為這片區域屬于新開發的區域，魔導研究所的周邊有一種和21世紀工業園區、高新技術開發區共通的氛圍。

幾人從空軌列車上下來之后，就換乘無人駕駛魔導路面車前往魔導研究所正門前。

“老子上輩子就搞無人駕駛研究的，沒想到讓魔法世界領了先。”下了魔導路面車，羅天忍不住感嘆道。

“嘻嘻，其實魔法世界——或者說有靈氣的世界更容易搞人工智能哦。”

“這種世界的人工智能也更容易開靈成精吧？”羅天看了一眼公輸魯說。

“更容易開靈成精我們就不至于淪落到因為開靈的事情求天道了。”公輸魯提出異議：“魔法世界怎么樣我不知道，據說我們靈機子的真正老家那邊，都是自然的東西更容易成精的。”

“成精和開靈是兩個層級的概念。”尤菲米婭訂正道：“成精是低等生命提升生命層次產生靈智、開靈從無到有產生新的生命系統——自然是后者更不容易一點。”

說話之間幾人已經來到魔導研究所正門前，守正門的也是人工智能魔法傀儡，尤菲米婭出示了一個證明身份的魔法陣，一行人就順利進入了研究所。

“魔法女神的神官大多數都是研究所的名譽研究員——因為魔法女神是名譽院長。”尤菲米婭解釋道。

從研究所大門到研究所的主體建筑還有一段距離，一行人走在像是梧桐和楊樹混交而成的闊葉林木的林蔭道上。

“你們這個世界人和神幾乎沒有隔閡啊？”羅天忍不住道。

“也不是啊，我們作神可是有節操，不會隨便干涉人類生活的——要干涉的時候一定假扮。但是人類的魔法活動幾乎都要扯上魔法女神的名字——雖然基本上就是圖個吉利。”尤菲米婭聳肩道：“不過真正的信徒和我們之間也是有交流的——雖然信我們也給不了他們信仰之力。”

“嗯嗯？不都說西幻世界觀信什么神都有相應福利嗎？”羅天來了興趣。雖然上輩子西幻不是羅天的菜，可是架不住好奇心啊。

“那你覺得別人信仰你，你能給他們什么？”尤菲米婭反問道。

羅天抬頭望天，仔細思考了半天之后憋出一句話：“……出大事兒了我幫他們兜著——只要不是他們自己作死。”

“對，我們也是這種態度。”尤菲米婭兩手一攤：“這個世界的所謂‘神’跟天道差不多，都是一群獲得了巨大力量的超級生物，大部分來自人類晉升。基本上對人類既不要求信仰也不提供更大的庇護——只有出了大事的時候才幫人類兜底。”

“……可是索尼婭不是信仰魔法女神挺虔誠嗎？”羅天訝異道：“難不成他們是真的宗教信仰者？信神不求回報？”

“別的神我就不說了，我們魔導師信仰魔法女神是因為魔法女神真的會跟我們一起討論魔法問題——感覺比導師還親切。”這時候有個略微沙啞，卻帶著一種慵懶魅力的聲音傳到了眾人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