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胤不知道他的那一劍給古道的江湖造成了多大影響,他只知道笑笑當初被人打了一巴掌,雖然已經答應了夜二不對馬三娘下殺手,但是還是有一種憤怒的感覺。
所以他一直冷著臉,只有對著笑笑才會露出那種溫柔的眼神,慈愛的摸著笑笑的頭。
車隊依舊行駛在路上。
此時涼云都內,柳家大少柳文傲正看著身邊的美人,嘴里面吃著美人遞過來的葡萄,快活的叫著美人的名字。
“公子,老爺在這涼云都四處找你還是快快回家吧”
一個奴仆樣的小廝站在門前,對著柳文傲畢恭畢敬的說著,同時還擦著頭上的汗水。
老爺那邊不好交代,少爺這邊也不好交代,他也是無能為力,但是最后鍋都是還要他來背,這就是自己的唯一用處罷了。
柳文傲仿若沒聽見他一般,自顧自的玩樂著,喝著美酒,吃著美人喂的葡萄,似乎對于他老爹的尋找毫不在乎。
那小廝確是急的不行,仿佛熱鍋上的螞蟻,若是被老爺發現了他們,少爺指定不會出什么問題,但是自己肯定要背黑鍋的,虎毒不食子只能拿下人來撒氣,這都是一些世家財閥的經典嘴臉。
“逆子!”門外傳來一聲怒吼,一個穿著長袍的白胡子老人正站在門前,本該是一副大儒的模樣,此時卻被起的五官猙獰,橫眉怒目。來者正是柳家當今家主柳玄驚,柳文傲的親生父親,大唐右相。
柳文傲聞聲后只是淡淡的撇了一眼,小聲嘀咕了句:“真無趣”便放開來四周的女眷,一口飲盡了杯中的美酒。
很不情愿的跟著柳玄驚回了柳家,柳玄驚看著兒子的所做所為頭疼不已,堂堂柳家世代皆大儒,雖說他老來得子,對于這個兒子過于嬌寵,但是他現在時時刻刻敗壞柳家的名聲。
柳玄驚愁啊,不知不覺頭頂的銀絲又多了許多。
大唐自從武皇登基,便刻意削弱他們這些大家族的力量,把當今宰相的權利一分為二,交與柳家于孟家,兩家實力相當,自然是相互制衡,柳玄驚在朝中的地位可以說是一落再落。
再加上柳文傲的尋花問柳,令柳玄驚更為頭疼,看來柳家是后繼無人了。
柳玄驚長嘆一聲,呆著隊伍回到了柳家。
剛剛回到柳家,柳玄驚也沒說什么,只是長嘆一聲讓柳文傲自己回屋反省。柳文傲像一只斗敗了的公雞,帶著下人朝自己的屋子走去。
柳玄驚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搖了搖頭盤算著著柳家到底還能撐多久。武皇的刻意打壓,兒子的不成器。就像兩把利劍插在柳玄驚的心上,讓這個老人長嘆不不已。
柳文傲在別過了父親后,一路向著自己的屋子走去,只不過剛剛頹廢的表情被一股陰冷所取代。
他看著柳玄驚的樣子,似乎武皇又剝削了父親的一部分權利,武皇在等一個契機,一個可以完全架空柳家的契機。
而他柳文傲同樣在等一個契機,一個可以推翻他武皇統治的契機,何況本來這天下就不屬于他周猖的,他只不過是個外來客!
他柳文傲從不是什么金玉其表,敗絮其中。柳家人從來沒有一個窩囊廢,只不過現在還不能展現他的獠牙,時機尚未成熟。眼下最為緊要的事便是接太子回城。
剛剛進屋后,柳文傲便對著下人們揮了揮手,讓他們下去。待到下人們都走干凈了后,房間里的一處陰影攢動,顯露個人影,黑衣黑面,還帶著一個青銅的面具。
若是有人在旁,定能認出這個帶著青銅面具的家伙,正是把大唐南方攪得天翻地覆的組織君剎樓的銅面殺手。
柳文傲脫去長袍,那袍子上有一股他厭惡的胭脂味。
“右使,樓主來信”
那面具下的沙啞聲音,就好像用爪子撓著鐵皮,別樣的刺耳。
柳文傲眉毛輕蹙,怪不得都說銅面和銀面從來不說話是君剎樓里有名的悶葫蘆,原來說話聲音如此怪異。估計那銀面也是如此,還有那神秘的左使。
接過了銅面遞過來的信后,銅面便隱去了身形,仿佛沒來過一般。柳文傲已經見怪不怪,君剎樓的氣息隱匿功法可不是泛泛之輩。
據說是當年解化蒼從皇家凌武閣中習得,傳聞是一位先古帝王大擎所創造的氣息功法。后來被大唐所收錄。也就被當時身為御前一品司大司馬的解化蒼習得。
雖然這玩意,當時解大司馬是沒看上眼,無聊時候瞎練的,沒想到現在派上用場了。也就是造成了君剎樓現在都是鬼魅一般,蹤跡難尋。
遠在金廬山上的解化蒼正在教著手下新入閣的小家伙們劍術,猛的打了個噴嚏。
“阿涕,哪個崽在背后念叨我”
這位解大司馬摸了摸鼻子,繼續教著劍術。
而涼云都這邊,柳文傲也是身著青袍前往京都前的官道上,準備迎接周胤的到來,只不過顯然不只他一個人,還有一個身著黑色長袍的人影也在此等候。
柳文傲詫異的看了一眼,隨即轉過頭去,這女的好眼熟,似乎在哪見過,但是又想不起來了。
遠處馬叫聲嘶鳴,一陣飛塵四溢,車隊上還飄揚一柄大旗“周”,正是周家的隊伍。
柳文傲就站在那里,看著那所謂的太子下了馬車,手里還抱著一個小女孩。不過那小女孩正睡得香甜。
周胤看著這個柳家大少爺,氣宇軒昂眉星劍目,根本沒有之前解叔描述的內種頹廢之氣,似乎傳言也不是那么準啊。
柳文傲見周胤看著自己,于是就搖了搖扇子,開口道
“柳家柳文傲”
周胤聞言也是回道:“周家周胤”
“早聽聞周大人的兒子不幸走失,這次終于是找回來了,可喜可賀啊”柳文傲搖著扇子,對著剛剛下馬車的周安言道。
周安也是立馬回敬,出言道:“謝過柳少爺,這委實乃我周家喜事,全賴以我大唐繁榮,天命所為”
柳文傲聽著這客套話,似乎眉宇之間有一絲絲厭惡,他似乎很討厭這套官場的客套話。不,應該說是厭惡!
周胤似乎對這個柳文傲更加感興趣了,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能裝作一個紈绔廢少一樣,整日花天酒地,但卻有這樣不為人知的一面。
這和解叔描述的柳文傲不一樣,一個在一年之內就爬上了君剎樓右使等我人,必定不是什么酒囊飯袋。
他到底為何如此?周胤思索著,卻不見懷里的小丫頭醒了,又吵又鬧說餓了,周胤只好別過柳文傲進了京都,回了周府。
只留下了柳文傲和那黑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