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賣藝的孩子失手了。坍到其他猴兒身上。

人叢中開始有取笑，陰陽怪氣：

“糟啦糟啦，出丑了！”

鐵蛋心有不甘，再擰旋子，內心有些慌亂中又不行了。

“什么下三濫的玩藝兒？”

“哈哈哈哈哈！”

地痞聞聲走過來，罵罵咧咧：

“回去再連個三年五年吧，再來糊口吧?！?

一個個猴兒見勢色不對，要找個地方躲起來，但四方是人，男女老少，看熱鬧的，看出丑的，硬是重重圍困，有的順著地痞的話繼續落井下石的，

“小孩兒家嘛，別見怪。請多包涵，包涵！”

劉師父賠著笑，在這鬧嚷嚷的境地，藝高人膽大，藝短人心慌。都怪徒兒不爭氣，出不了場。抱著香爐打噴嚏，鬧了一臉灰。還是要下臺的——下不來也得下。

一個地痞把他收錢用的銅鑼踹飛了。

“胞”地一下，眼看那不成材的小偷，又偷跑了。

劉師父急起來：

“哎——抓回來呀！”

場面混亂不堪，人要散了。

鐵蛋猛可站出來，挺挺的。

他朗朗地喊住：

“都不要走！不要走！看我鐵蛋的！”

他手持一塊磚頭，往自己額上一拍——磚頭應聲碎裂了，他可沒見血。好一股硬勁！

觀眾又給他掌聲了。還扔下銅板呢。

他像個小英雄似的，挽回一點尊嚴。

牽著娘手的孩子，頭一回見到這么的一個好樣的，嚇呆了。非常震撼。

誰知天黑得早。

還下了一場淺淺的小雪。它到早了，人人措手不及。

兩行足印，走到一座四合院外，知機地止住了。不可測的天氣，不可測的未來。孩子倒退了一步。

這院子坐落北平向市廣和樓不遠。

娘牽住他的手。她另一只手拎著兩包糕點，一個大包，一個小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