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興言笑笑：“這位，是小夜帶來的。”
白千點點頭，視線仍停頓在蘇輕一白凈的小臉上。
對上蘇輕一崇拜的視線時，她溫婉一笑：“請問這位小姐的名字是？”
凌霜這才想起沒問蘇輕一名字，連忙說：“孩子，你叫什么？”
“我叫蘇輕一。”
蘇輕一挺直脊背，大大方方回答，一下沒了剛剛的局促，反而多了幾分俏皮的可愛。
“好，好。”凌霜越看蘇輕一越是喜歡，忙問蘇輕一身邊的司廷夜，“小夜，你都把人帶家里來了，不和我們說說她是你的什么人？”
蘇輕一剛想出聲解釋，就聽身旁的司廷夜冷不丁蹦出三個讓全場炸開鍋的字眼：“女朋友。”
蘇輕一：“……”
怔愣間，目光無意間碰到莫名凝視自己的白千。
見她神色微冷，陡然一愣。
剛剛就聽白千管司廷夜叫夜哥哥，所以，他們之間……
蘇輕一不由得迅速腦補一出虐戀情深的大戲。
“我，我不是……”為了不讓女神誤會，蘇輕一連忙開口解釋，“司總最近特別喜歡開玩笑。今天林宇累了，我就是來給司總當司機的。您別誤會。”
林宇輕咳一聲，抬起眼簾與凌霜說：“奶奶，我去安排您的壽宴。一會兒再陪您聊天。”
凌霜點點頭：“去吧，別太累了。”
蘇輕一看了眼林宇離開的背影，暗忖，這凌霜對待林宇的態度與司廷夜可以說是沒什么區別。
林宇在司家，應該不只是司廷夜的助理那么簡單。
對面的司興言摸摸眉梢，目中噙著意味深長的笑，接著剛剛的話題：“小夜會開這種玩笑嗎？蘇小姐，你的司總懂得分寸。”
司建德和秋棠這對夫婦相視一眼，移走停滯在蘇輕一身上的目光，也附和兒子的說法。
凌霜眉目含笑，別有深意看了眼一旁的白千。
才問蘇輕一身邊信口胡扯的罪魁禍首：“小夜，你不打算解釋一下？”
司廷夜懨懨著聲音，又是很簡單地答了句：“嗯，我有分寸。”
蘇輕一這下幾張嘴都沒法說了。
隔了一瞬，又見司廷夜睨自己一眼，傾身貼到她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得清的聲音說：“配合我，對你有好處。”
蘇輕一抿緊唇瓣，下頜線繃得緊緊的。
所以，這意思是，不配合，對她沒好處唄……
蘇輕一沉了口氣，施施然的笑笑：“奶奶，我就是今天著裝不對，來時匆匆，也沒準備禮物，所以沒好意思坦白。”
“沒關系，沒關系。”凌霜聽言，更加喜上眉梢，“就是自家家宴，沒那么多講究。隨意點就行，再說，你哪里就隨便了，奶奶特別中意你頭上的那根簪子。”
對面的白千翕動著眼瞼，掩下自己悲慟的情緒。
轉瞬，她輕輕一笑：“沒想到夜哥哥竟然這么快就有女朋友了，真是出乎人的意料。”
這話誘導性極深，聽到蘇輕一耳朵里，將“這么快”三個字饒有興味地研磨了好一陣兒。
司興言掃了眼白千緊攥拳心，佯裝鎮定的樣子，輕輕抿了口傭人送來的咖啡，說：“以前我還以為小夜會和芊芊在一起，倒是我誤會了。”
白千登時脊背一僵，旋即開口解釋：“言哥哥說笑了。”
凌霜瞥一眼司興言，眉目凝著怒意：“你今天是來給你奶奶祝壽的，還是給你奶奶添堵的？”
司建德雖然見慣了凌霜教訓自家兒子，但說到底蘇輕一只是個外人，這么當著人的面訓人實在掃面子。
便幫襯著司興言說：“媽，興言也不是故意的。您知道的，他一向直言不諱。”
凌霜冷哼，到底礙著家里有外人在，沒再給司興言難看的臉色。
秋棠瞪了眼自己兒子，示意他閉嘴。
司興言只是聳聳肩，并不認為自己哪里有問題。
蘇輕一看著這一家人各自心懷鬼胎的樣子，局促感再一次騰升而起。
秋棠瞧得出老太太對眼前這個年輕女孩很滿意，為了緩解氣氛，有意將話題往蘇輕一身上引：“蘇小姐和我們小夜相處多久了？”
蘇輕一聽到秋棠的問題，目光掠過白千一瞬，想了想，回答：“就這幾天，我們認識的時間很短。”
白千姿態優雅地抿著咖啡，原本平靜的眸底再次漾起層層波瀾。
只是眼瞼垂低，蘇輕一和眾人并未察覺。
“這還是一見鐘情呢。”司興言再一次插嘴，視線掃向蘇輕一，“說起來，蘇小姐和奶奶年輕時候的氣質倒是頗為神似。”
蘇輕一眨眨杏圓的大眼，看向凌霜，微微一笑。
司廷夜大掌扣緊她的手腕，低語：“就這么點定力？”
蘇輕一咬牙切齒，右手狠狠一掐司廷夜的手背。
司廷夜紋絲不動，這點疼痛對他來講頂多就是撓癢癢。
他薄唇一勾，將蘇輕一的手腕握得更緊。
“這丫頭還挺害羞。”凌霜與身后的管家廣登相視一眼，失笑地看向蘇輕一，“蘇小姐，我看你年紀不大，二十幾了？”
蘇輕一立即挺直脊背，聲音繃緊：“奶奶，我十九，還沒到二十呢。”
凌霜錯愕，隨即沒好氣地瞪了司廷夜一眼：“小夜，你以后可不要仗著自己年紀大，就總欺負人家。”
司廷夜不多說，只是淺笑著頷首：“您可別小看她，她對付我的招數多的是。”
蘇輕一心里翻白眼，誰對付誰？
凌霜難得見司廷夜這幅與自己侃侃相談的樣子，欣慰地喟嘆：“之前給你安排那么多相親對象沒一個滿意的，這下，總算安下心了吧？”
司廷夜拿起咖啡，品了口，淡淡道：“無緣罷了。”
無緣……
白千眼瞼閃爍，沒有插入這邊的對話。
一時間，她覺得自己才是席位上那個真正的外人。
用餐時，司家人十分安靜，秉承了凌霜一貫的家訓——食不言寢不語。
蘇輕一一頓飯吃得別扭極了。
倒是司廷夜竟然格外照顧她，她不好意思伸手，他就一次又一次將好吃的往自己碗里送。
不知道的人，還真會被他的表面功夫所欺騙，以為他有多疼女朋友。
凌霜自然也是被欺騙的其中一位。
目光時不時注意到蘇輕一和司廷夜這邊，投來贊許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