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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 不論悲歡
  • 5500詞
  • 2848字
  • 2020-03-31 17:00:00

天氣又漸漸轉涼,稍有不慎夏南燭便會咳起來,沒個休止。孔琳瑯日日親自煎了藥,盯著她喝完才肯罷休。誰也不曾提起那個大夫說的,只當從未發生。

孔琳瑯有些忿忿不平,活像個郎君久不歸家,結果發現丈夫在外頭尋著了真愛的怨婦,話語里都滲著幽怨,“我前些日子見著原小姐,她卻連個招呼也不肯同我打。聽說她已經好些日子不曾去參加那些小姐們之間的聚會了。”

夏南燭輕輕笑笑,將藥喝了,順了顆蜜餞放在嘴里,卻又覺著太甜,膩人了些。

好些日子原愿不曾來夏宅,許是退婚之后日子過得不怎么樣,連人也憔悴了,偶爾瞧見,也只是看見她坐在黃包車內,一閃而過,眉宇間都凝結了愁緒。原家向來是注重名聲的,急急忙忙同崔家擺脫了關系,擔心受怕了好些日子,連原愿這個親生閨女在原家也不受待見起來。不過原家何止缺她一個親生閨女,若是因為這個而傷春悲秋,未免言重了些。

估摸著,原家會替她尋個郎君,或許家世不怎么出眾,但她也不會拒絕便是了。

夏南燭同他有一搭沒一搭的嘮著,看見一個傭人抱了只貓走了進來。

夏南燭:“哪來的貓?”

傭人是個小姑娘,喜歡這些毛茸茸的小玩意,忍不住伸手扒拉了下貓頭上的毛,貓卻反過頭來撓了她一爪子,傭人收了手,“門房那兒說是一位叫原安的人差人送來的,說是給夫人解解悶。”

夏南燭沒養過貓,一時間生了幾分興趣。這只貓圓嘟嘟的,憨態可掬,抱在懷里,就軟軟地去蹭她的手臂,像個肉團子一般。

孔琳瑯瞧著這只小家伙,問夏南燭,“夫人可是要養?”

夏南燭摸摸貓,“養一段日子看看罷。”

孔琳瑯聽得奇怪,難不成這養貓還有甚么學問,還得多觀察一段日子才可以?

他此時不懂,不過很快便懂了。這只貓粘人得有些過分了,這般的性子他瞧著有些似曾相識,卻是不敢宣之于口。

到了飯點,這只貓便圍著夏南燭轉圈圈,奈何自家夫人生了副鐵石心腸,貓叫得惹人憐愛,她卻是無動于衷,甚至有點小嫌棄,“怎的?又不是缺了你的伙食?怎么這般一副沒皮沒臉討飯的模樣。”

貓卻是不能回答的,只沖著她喵喵直叫。可能是太過縱容了些,貓總試圖用兩只小短腿搭在夏南燭身上,沒完沒了。時不時扒拉一爪子,彰顯著它這尊神的存在。

孔琳瑯心中默默計算著這只貓留在夏宅的日子,果然是太過放肆,它被人拎起了后頸,還茫然著。夏南燭擺了擺手,“送回去,讓原安好生照顧,直到這只貓壽終。”

孔琳瑯抱著這頗有些分量的小家伙,與這只貓相對無言。

孔琳瑯抱著貓出了門,看著貓,輕輕摸了摸,“當真無情,可惜了你與他。”

貓不知道孔琳瑯說的“他”是誰,只是懵懂不知事地叫喚著。

秋日里也少不了雨,應了那句“一層秋雨一層寒”,枯萎的樹葉也開始掉落。只是北方秋日里的雨,來得快,去得也快。他想,這兒終究還是不同于南方那連綿的細雨,落在人身上冰涼得很。過去他是少年時,看不懂秋日里的悲涼,如今年紀雖還是少年,卻居然也有與古人感同身受的悲切了。

他有時間賞賞秋日的風光,可林庭之卻是沒有了。他愁得很,后院的大小老婆們總不停地給他送各種補品,種類之多令人咂舌。他也沒半分不耐,來者不拒,總弄得在商討計劃時鼻血止不住地流。

林庭之拿帕子擦著鼻血,顯然是習以為常,“孫憲北那邊已經在派人盯著我們了,我們不好太大動作。孫憲北對南方出兵,肯定是一切已經準備就緒,他原先便日日夜夜提防著我們,在這種關頭,更不可能懈怠。”

留著長胡子的老頭摸著自己光溜溜的頭,又連忙收了回去,擺出一副嚴肅至極的表情:“可只有在那段時間才是兵力最少的時候,若是那時不動手,以后怕是難了。”

林庭之也是苦惱得很,“他身后有洋人撐腰,洋人同他之間的合作達到何種程度,我們也不知曉。”他瞥了眼坐在角落里的褚啟,“夏先生,你認為當如何?”

褚啟收到了夏南燭為他求的平安符,最近心情不錯,連臉上的表情都輕松不少,“此番孫憲北打著的是魯程非戰時私籌兵馬,為保西南境安穩的幌子起兵,這回聯合了徐云新,背后還有洋人守住陣地,如今只差說服手下的幾個將軍便可行事,林督主,我說的可對?”

林庭之嚴肅點頭:“沒錯。若是他成功而返,則必定對我們下手。”

褚啟笑笑,“那便讓他不成功就是了。”

林庭之疑惑:“此話何解?”

褚啟喝了口茶,心情都愉悅起來,“孫憲北是如何能保證徐云新同他在同一條戰線上,絕不反水?魯程安居一隅,平日再安分不過,為何又突然私籌兵馬?”

林庭之坐到他旁邊,那位長胡子老頭開始吹胡子瞪眼睛,頭拗到一邊,耳朵卻豎著聽,“孫憲北此番南下絕對不僅僅只是為了西南腹地,假道伐虢或許才是他的目的。”

“徐云新多疑,他難道就一定信任孫憲北的話,肯甘心任他驅使?我是不信的,您覺著呢?”

林庭之點點頭,“徐云虛多疑這點我是知曉的,他不肯輕信旁人,更別提是留了他兄長的孫憲北了。既然他肯如此,那必定是有他自己的算盤。”

褚啟應是,“孫憲北想要征戰南方已久,如今大部分條件已經充足,只是尋個出兵的借口而已。可在這時,魯程卻是真的開始籌備兵馬,他打的又是甚么算盤?”

林庭之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徐云新和魯程早就知曉此事,已經準備好了計策應對。”他手指落在地圖上,從南到北,一一劃過,“魯程與徐云新的戰力未必勝得過孫憲北,這樣豈不是兩敗俱傷?”

褚啟點點地圖上的幾個位置,含笑輕聲道:“兩敗俱傷豈不是太虧了些?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也未嘗不可。”

“既然徐云新他們有備而來,您為何不順水推舟一把?孫憲北顧忌著自己的名聲,定然不會采取強硬措施威脅那幾位將軍。徐云新也是個好面的人,您便給他一個借口,讓他北上就是了。徐云新一旦及時北上,無論如何也是占了上乘。”

林庭之有些想不明白,“若是徐云新勝了,我們就這般替人做了嫁衣?”

褚啟搖搖頭,“您莫不是忘了,西南境還有一個魯程。”

長胡子老頭這回搶先開了口,像個老頑童一般賭氣,“誰不曉得魯程天生憊懶,他肯愿意同我們合作?”

褚啟沖他彎腰行了個禮,倒是惹得老頭不好意思起來,褚啟:“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我們只要尋著魯程關心的甚么便是了,這般便不愁他不會與我們合作。”

“我先前自西南游歷而來,同西南白家打過些交道,就他們同我所講的,并不是那般沒野心的模樣。這個局面,西南境既然已經有了開頭,那便是萬萬不能獨善其身的。”

林庭之若有所思點點頭,整個人都放松下來,“我知曉了,多謝先生。”

褚啟頷首,“那接下來的事便勞林督主多費些心了,若是還有甚么難處,督主派人尋我便是。”

長胡子老頭恨恨盯著褚啟遠去的背影,板著一張臉,臉上的褶子都平整了不少。

林庭之瞧著他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齊老先生?”

齊老先生立刻收了表情看過來。

齊老先生年輕的時候是遠近聞名的美男子,招了不少姑娘喜愛。如今年紀大了,依然有一堆風流債。林庭之打趣:“齊老先生可是覺著夏先生生的太過好看,搶了您的風頭不成?”

齊老先生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就你貧。”說著便有些傷感,“沒想到如今卻是英雄出少年,我確實是老了。”

林庭之聽著聽著便又流了鼻血,手忙腳亂去擦,“哪能啊,齊老先生魅力不減當年呢。”

齊老先生擼著胡子,頗為嫌棄,“得了吧你。教你后院那些女人消停些,你也不知道節制節制,長此以往身子怎么吃得消。”

林庭之面上微赫,“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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