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山的貓妖偶爾會出現一兩對萬象瞳，這一代殷茵恰好就有一雙，能看到妖怪的真身。

“哦，我在妖管委登記過了，通過了相關心里審核，允許和妖怪接觸。”林青靄很快就消化了兩個好友是妖怪的事情，隨后有一種想要捧胸控訴負心漢的悲憤，“你們兩個居然有背著我的小秘密，你們倆不是人！”

“對對，我倆確實不是人。”顧京銘收回尾巴看著殷茵，“你妹不也不是人么。”

“你才不是人！”林青靄憤怒了，把殷茵按進懷里擋住他倆的視線。

“難道是有陰陽眼的人類？”李深傻乎乎地發問。

殷茵伸出了一條漂亮的大尾巴甩了甩，又縮了回去。

說好的探病，變成了妖怪相認大會。大會一直到何姒回家，兩人，不，兩只小妖怪美滋滋的又蹭了一頓飯，囑咐林青靄好好休息，然后離開。

殷茵牌藥膏療效極佳，在上學的時候，身上的傷痕幾乎已經全部消失了。

學校里再沒發生什么妖怪襲擊人類的事件。

新的一年來了又去，林青靄只從何姒嘴里聽到兩句他媽媽隔空傳話，不過是一些不疼不癢的問候，和一些節日里的祝福。

沒有電話，沒有微信，沒有任何聯系。

幾乎是一轉眼的時間，再開學，就要中考了。

晚上，林青靄照例和殷茵一人半張桌子，各看各的書。

殷茵把尾巴搭上他的膝蓋，掃了兩下。

林青靄抓住她的尾巴，“怎么了？”

青春期的少年長得飛快，初三的時候已經直逼一米八。殷茵試圖努力追趕，還是沒夠夠上他的肩膀。

“我想和你一起去。”已經開始出落成少女的殷茵五官開始變化，依舊好看，但眉眼間已經開始有些不一樣的味道。

“去哪？”林青靄習慣的把她抱到腿上。

“上學。”殷茵把頭靠在他肩膀上。

這兩年她不再那么怕人，慢慢也會跟他一起出門，試著和陌生人接觸。雖然仍然不許別人碰她，但至少能和人簡單的交流。

“寶貝兒，咱倆上學也不能在一起。”林青靄撓撓她的下巴，“不一樣的年級，不一樣的班級，我沒辦法照顧你。”

“去一中。”殷茵悶悶地說。

一中是初中部和高中部并在一起的，是市重點高中，但是一般都是本校直升，外來學校很難考進去。

不過林青靄的成績倒是不用擔心這個。

“為什么突然想上學？”林青靄揉著她腦袋。

殷茵不說話，手指慢慢揉著他后頸上凸起的骨節。

林青靄見她不做聲，思考了一下。

為什么她要去上學呢？

這兩年她開始試著接觸外界，叔叔阿姨明顯都很高興。她也慢慢長大了，或許每天大部分的時間都是自己呆在家里，感到很寂寞吧。

也是，孩子長大了，需要一些同齡的伙伴，這才是健康的生長環境，妖精也是一樣的。

哥哥的陪伴已經不夠了么？林青靄有種老父親一般莫名蒼涼的心情，還有一些，別的情緒。

“那你能不能告訴哥哥，你以前為什么沒有上學，為什么不愿意出門。”林青靄猶豫著，提出了他最想知道的問題。

殷茵趴在他肩膀上，好半天才開口，“以前是要去的，后來被發現是妖怪，差點死掉了。”

殷茵年紀很小的時候，不太能控制自己，第一次接觸學校想要認識同齡的小伙伴的時候，不小心露出了貓耳朵。

沒多少人看到，只有幾個小男孩在附近。他們本來是好奇地打量著，突然一個孩子的家長過來找孩子，發現了她。

尖銳地咒罵和用盡全力的踢打，讓茫然無辜的小丫頭懵在原地，只能抱著自己縮在墻角試圖躲避。

最后是林青靄當時在學校當老師的媽媽沖出來救了她，遮住她的耳朵聯系了家長。

妖管委介入，把見到這些的人類記憶做了修改。

本來是想和大家做朋友的殷茵，在家里養了很久的傷，再也沒人提過讓她上學的事情。

殷茵用言簡意賅的語言跟林青靄描述了一下當年的事情。

林青靄抱著她，心里揪著疼，恨不能當時沖出去的是他。

那么小的一個孩子，施暴的人怎么忍心。

“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我們的。”殷茵反過來安慰他。

“那你現在不怕了？”林青靄擔心她。

“怕，所以要和你一起。”殷茵抬起頭來，認真的看著他，“保護我，好不好？”

“好。”林青靄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那你去跟阿姨和叔叔先商量一下。”

殷茵聰明，或許是妖怪大腦能開掛，他的書她都看過，做試卷的正確率和他不相上下。

也不對，李深那貨成績就不怎么樣，可能妖怪里也是要分品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