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蕭這幾日一直在想著那天父親說的話,當他得知白若亭有求于他父親,而且還是為了救他最重要的人的時候,他就很想知道白若亭到底遇到了什么困難,他能不能幫得上忙。
他去找過幾次父親,可是父親這幾天總不在家,他不知道是什么情況。他也去韶華社看過,小門緊閉,那里也沒有打聽到什么消息。
而秦知萱這邊,當她知道那個人是白先生以后,心里就沒有平靜過,很想去找他,再多看看他,問他記不記得自己?這天終于忍不住了,就想干脆還是直接去找大哥帶她去看白先生吧,大哥不是說他們是朋友嗎?但是又不能讓大哥看出了她的心思,該用什么借口好呢?忽然靈機一動,開開心心的跑去找秦子蕭了。
當她看到秦子蕭的時候,秦子蕭正緊蹙著眉頭,咬著下嘴唇,幾個指頭在桌子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桌面,像在思考著什么事。
“哥,你下午有事嗎?”秦知萱甜甜的喊道。
“是知萱啊,我嗎,我下午沒事,怎么了,你有什么事?”秦子蕭對這個妹妹永遠是寵著的。
“哥,上次你說那位白先生就是演《貴妃醉酒》的對吧?我很喜歡他的戲,你能帶我去戲院看他的戲嗎?”秦知萱試探著問道,觀察著她哥哥的表情,生怕他看出什么。
對啊,他怎么沒想到去戲院找他?不是還有小六嗎,到時候讓小六帶他去找白先生啊。秦子蕭聽到妹妹的話,才覺靈光一閃,怨自己怎么會把這條最直接的線索給忘了。
“好啊,好啊,他的票很難買的,不如我們現在去看看,有沒有可能買到他的票?”說完,秦子蕭就迫不及待的拉著秦知萱往門外跑去。
秦知萱萬萬沒想到,她忐忑了好幾天才敢提出來的請求,他哥根本不用考慮就同意了,還說做就做。
兩人來到戲院售票處,才得知這幾日白先生都有特殊事情要處理,告了假暫時安排了別人的曲目,他們戲院最近生意都沒之前好了呢。
“那去哪里可以找到白先生呢?”秦子蕭不甘心的問道。
“白先生的私事可是保密的緊,我們哪能知道呢?平日里問他的人多了去了,也是幸好我們不知道,要不然白先生不知道要搬多少次家。所以,這位少爺,您就甭打聽了,過幾日白先生就回來了,歡迎您到時再來買票看戲捧場啊。”賣票的人皮笑肉不笑的應付著秦子蕭,一看就知道平時他沒少打發過那些要見白若亭的客人。
秦子蕭知道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他想了想,從內袋里掏出鋼筆,走過去對售票的說:“麻煩您給我張紙,可以嗎?”那人不耐煩的拿張紙遞給秦子蕭,秦子蕭快速的寫道: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秋風蕭蕭,夜雨飄飄。
天籟之音,娓娓動聽。
千里尋之,睦友以信?!?
寫完,他把紙遞給售票員,并壓了兩個大洋在上面,說道:“這個,你幫我轉交給白先生,或者白先生身邊的小六也行,務必交到他們手上,麻煩你了,謝謝!”
售票員一看,寫的啥也不明白,不就傳個信的差事嗎,還能白掙兩個大洋,夠他約著一黨狐朋狗友好酒好肉的吃幾頓了。于是,馬上換了副臉孔,拍著胸脯保證:“誒,好嘞,這位少爺,您盡管放心,這信我一定幫您送到。不過白先生回不回您,我可不敢保證啊?!?
“沒事,你只需給他就好,那謝謝了。”說完就拉著嘟著嘴的秦知萱回秦宅了。
秦知萱興高采烈的來,垂頭喪氣的回,悶悶的問:“哥,你上面都寫了什么?”
秦子蕭說:“沒什么,只要他看到了,他就會明白我的心意。希望他有什么困難,我能盡我所能的去幫到他?!?
兄妹倆回到秦宅都無精打采的,便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間。秦子蕭坐了一會兒,干脆去桌前拿出日記本,記錄今天的心情。
到晚上用過晚餐,秦子蕭去花園散步消食,看見王伯急匆匆的向他跑過來。他忙迎上去問道:“王伯,你跑這么快做什么,有什么事嗎?”
“哦,少爺,是上次那個叫小六的孩子,給了我一張紙條,讓我給您,然后轉身就跑走了,好像有什么急事。我趕緊給您拿過來,怕耽誤事兒?!蓖醪艿脷獯跤?。
秦子蕭馬上接過紙條,借著燈光一看,只有三個字:金牡丹。
他高興的對王伯說:“謝謝您,王伯,我現在要馬上出去一下,如果母親問起,您就說朋友找我有急事啊。”
“您慢點兒,少爺,早點回來,別太晚!”王伯跟在后面喊道。
“知道了,王伯,您給我等門兒。”秦子蕭邊跑邊揮手。
王伯在后面慢下腳步,慈愛的看著少爺的背影,臉上笑出幸福的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