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然這么問，就說明他會這么想。
“我沒談過戀愛，可能是有，只是我分辨不出來而已。”
她又解釋了一句，陳燃的失落瞬間被清空，重新打起了精神。
“就是你會想和她牽手，擁抱，親吻，和她一起吃好吃的東西，去好玩的地方，時時都想見面，見不到又會想念。這種喜歡，你有嗎？”
“……”
有嗎？姚瑤也在問自己。
牽手。
她的手指輕輕蜷起。
擁抱。
她想起了在大門口他因為蜜蜂攬她入懷時的驚慌的心跳。
接吻。
因為玩游戲而貼近重合的林心乙和易森的身影。
她哪里敢這么想！
“沒有沒有…”
剛吃到甜棗又被敲了一棒的陳燃頭暈眼花，發燒的后遺癥上頭，他抬手揉了揉眉心。
沒關系。
她只是比較慢熱，他不能急。
五分鐘說快也快，說慢也慢，后面的時間基本上就是沉默，陳燃是因為頭暈，她是因為找不到話說。
兩人從小黑屋里出來時大家都在外面看熱鬧，對著他們擠眉弄眼，當事人卻很淡定，大方地回到客廳繼續玩游戲。
姚瑤第四個輸的，選了真心話。
“迄今為止在錄節目過程中令你印象最深刻的瞬間。”
芽芽怒摔抱枕：“這也配叫真心話！這不就是采訪！”
姚瑤笑了笑，認真去想這個問題的答案，最后說：“大家第一次見面吃飯的時候，我在想是不是走錯了，進了什么電影劇組的聚會。”
“哈哈哈好官方，但是聽著讓人很開心。”
“我第一次見姚瑤的時候也在想，原來不是p的，原來她沒加美顏濾鏡也長這樣。反正我每見一次她的臉，都要被驚艷一次。”
“芽芽你也很可愛，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還以為洋娃娃成精了。”
“心乙的氣質像來體驗貧民生活的公主，可是她又特別會做飯，又賢惠又溫柔。”
話風突然變成夸贊女嘉賓比賽，姚瑤微笑著聽著，發現角落里陳燃垂下眼，靠著沙發無精打采的模樣。
他的病才剛好，需要早點休息，可游戲還沒結束。
姚瑤拔高了聲音，“我們接著玩吧，下一個該誰了。”
“傅哥，傅哥快說！”
……
晚上十點，又到了熟悉的晚安短信時間。
最后一晚，女生們的神色間不再有猶豫，心里的目標都已明確清晰。
——“吃完藥早點睡覺，聽姚醫生的話才能好得快，晚安。”
踩點發送給陳燃，同時收到他的短信。
——來自陳燃：
“想到起床就可以見到你，我心里都是歡喜。晚安，姐姐。”
姚瑤心里想，說不定明天就見不到了，她四點必須起床去趕飛機，明天是走的最早的那一個。
要告訴他么？不然他起來就成了空歡喜，可告訴他的話又好像想見面的是她一樣。
左思右想，姚瑤還是發了短信給他。
“我明早四點走，你呢？”
陳燃沒有回復，姚瑤猜想他應該是睡著了，于是也洗洗睡了。
閉眼之前她心頭縈繞一縷莫名的惆悵失落，不敢多想，她只當是舍不得假期。
凌晨三點，她的鬧鐘響了，她頂著困意洗漱完畢，給助理打了個電話，拎著行李箱抱著裝小海星的魚缸拉開房門。
一個高大身影站在她門外，猝不及防地嚇了她一跳，所有的困倦都給嚇飛，魚缸差點還摔了。
她瞪他一眼：“你好歹敲個門，大清早起來就嚇人。”
陳燃接過她手里的行李箱，輕笑道：“對不起姐姐，我聽房間里沒動靜，以為你還沒醒，想敲沒來得及。”
他居然看到了短信，姚瑤又感動又欣喜。
“你什么時候在這里等的？”
“沒多久，我晚上睡著了，剛起來上廁所的時候看見短信，就收拾收拾過來送你了。”
“笨蛋，都說了讓你多睡覺，誰要你送。”
“是我想送，咳咳。”
姚瑤無奈：“你是不是病又嚴重了。”
“沒，就是喉嚨剛剛有點癢，現在不癢了。”
他嗓子都是啞的，還跟她逞強。
“我給你溫了牛奶，還有水煮蛋，你在路上墊墊肚子，別空腹坐飛機。”
“小騙子，不是說剛起來？”
陳燃咧嘴沖她笑，虛弱和活力這兩個矛盾的詞竟然能在他身上同時體現。
“順手。”
助理坐車來的時候看見門口等待的是兩個人，忍住了好奇心沒敢多問。
陳燃把她的行李放進后備箱，站在門邊跟她揮手。
“姐姐下次再見。”
“嗯，快回去好好睡覺，下次再見。”
車發動了，姚瑤從后視鏡里看見夜色中他的身影越來越小，到看不見之前他都站在那里沒動，她收回視線看著魚缸里的小海星，情緒開始低落。
好奇怪，這次和人分別的難過也太來勢洶洶了。
她不能再自欺欺人說舍不得假期，確實是有點舍不得…他。
“姚瑤，他是上次動物園那個小男孩嗎？”
“不是小男孩，他十九歲了。”
“哦哦對不起，優優姐這么叫，我也跟著她叫習慣了。我記得這個小帥哥也是模特，顏和身材也太正了，他這種會在節目里很受女生歡迎吧。”
“嗯……”
剛開始是的，后來就因為對她太主動而無人問津了。
姚瑤把魚缸給助理讓她好好送回家，戳開還留有余溫的牛奶，一邊喝一邊給他發送微信消息。
“有沒有好好睡覺？”
他回復的很快。
“剛到房間，在換衣服了，要開視頻實時監督嗎姚醫生？”
姚瑤臉一熱，鬼要看他換衣服。
正好，趁著下次錄制還沒開始，她得稍微提點提點他。
“你收斂一點，出了節目還要混。”
陳燃發來三個問號，和一大堆話。
“？？？”
“我還不夠收斂？”
“姐姐，如果我的哪些舉動給你造成了困擾，我可以改，但是喜歡就是喜歡，出了節目也還是喜歡，這個收斂不了。”
姚瑤對于他的直球毫無辦法，她的手指都發軟，好一會才回他。
“我沒有什么困擾，不過你也別太感情用事，點到為止就好，我會配合你的，不然節目結束你會丟失很多機會。”
他或許是厭煩了打字，發來一段長語音，姚瑤手忙腳亂的找到耳機，按下播放。
她沒有注意調整音量，聲音很大，就像他在她耳邊用沙啞的，有磁性的聲音跟她私語。
“姐姐，你可能有些誤會我，我也不想再收斂了，實話說吧，參加綜藝只是為了見你的一個途徑，我做的所有事與攝像機是否擺在我面前無關，至于出了節目還要不要混，會不會影響前途，那些對我而言，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