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好。”
姚瑤頓時自然了許多,三人一起同行,陳燃在的場子似乎從來不會冷。
“說起來還是今年第一次來海邊,但是比以前都要開心,姚瑤,你喜歡星星嗎?”
“喜歡。”
“等著,我摘星星給你。”
姚瑤笑了:“吹牛。”
“才不是吹牛,你自己抬頭選一顆。”
易森也不是善于交流的人,他試圖進入到這兩人的世界里。
“你要怎么摘?”
陳燃笑瞇瞇道:“這是我哄她開心的招數,肯定不能告訴你,畢竟我們兩現在算是情敵。”
“呵呵,我并不是很想學什么摘星星這種幼稚的東西。”
“不管幼稚還是成熟,只要有用就行。”
三臺攝像機跟在身后,姚瑤知道不管自己有什么反應,都會以高清狀態記錄下來,為后期供剪輯素材,為觀眾提供討論空間。
所以她只能面無表情,裝作感受不到兩人之間明爭暗斗,獨自加快步伐。
腳下很快有了柔軟觸感,海風潮濕地撲在臉上,浪聲緩慢又清晰。
她挺喜歡來海邊拍照片的,雖然每次開拍前都要做很多麻煩的防曬工作,但她認為大海就是有種接納吸收一切負面情緒的魔力。
那么寬廣,那么浩蕩,不知疲倦地沖上岸,又溫柔退走。
如果光著腳站在海浪里,會有種它在撫摸安慰你的感覺。
節目組有專門架好的傘和沙灘椅,姚瑤卻沒有往那邊走,反而直直走向海邊,邊走邊彎腰拖下鞋襪拎在手里,感受久違的大海的安撫。
易森學她的樣子站在她身邊,問她:“你想游泳嗎?”
“不想,我只是喜歡站在這里,很舒服。”
“你會游泳嗎?”
“我會的。”
“我很喜歡游泳,以前也參加過游泳比賽,還拿過獎牌,明天如果你想游,你可以叫我陪你。”
其實若非工作需要,她并不太喜歡在這么多鏡頭前面游泳……
姚瑤禮貌地接受這份好意:“好的,我想游的時候會邀請你。”
陳燃突然認真又快速地喊了聲:“一二三木頭人,誰動誰小狗!”
易森正因為她的回應而開心呢,突然被打斷而心生不滿,吐槽陳燃:“你真的好幼稚,你幼兒園畢業了嗎?”
他還想接著找姚瑤聊:“我突然想起一首我小時候非常喜歡的關于海洋的一首歌,很美好,適合現在。”
“……”
“或許我應該隨身攜帶我的吉他,它在的話我會更有勇氣把我喜歡的歌分享給你。”
“……”
他偏頭疑問地看她:“你怎么不說話?”
姚瑤面對大海站得筆直,手里拎著鞋襪,垂直在身側,仿佛站軍姿一般,她一動不動,只有發絲被風吹拂著。
他們四目相對時,空氣都安靜幾秒,姚瑤快速眨了眨眼睛,表明她的意思:誰動誰小狗。
易森:“???”
他看著旁邊同樣保持一個動作僵硬矗立的木頭人二號,感覺自己好像有點不太理解這個幼稚的世界。
易森開局就已經失去了游戲資格,此時也知道再配合這兩個人玩木頭人就太尷尬了,他只能訕訕地說了句:“我去拿點喝的”后倉皇退場,剩下兩個人在木頭人游戲里頑強對峙了將近五分鐘。
當姚瑤聽到陳燃突如其來的“一二三木頭人”時,第一反應就是配合。
這是她小時候和別人玩的最多的游戲,后來她被人領養走了,這個游戲就被埋在了歲月里,連同她為數不多的童真。
在這個復雜,喧鬧,看不清夜空的世界,他開啟了她記憶里的凈土。
姚瑤望著遠方那片黑暗的海,眸底沉積多年的冰墻漸漸融化,露出內里的柔軟和寂寥。
“汪汪汪。”
聽見身邊的人出聲,姚瑤幾乎是瞬間武裝好自己,掛著淡淡笑意看向他,看上去友好客氣,其實不著痕跡地流露出疏離感將人與她拉遠。
“你輸了。”
陳燃懊惱道:“我得在面對你的時候玩這個,不然我老是想去看你。”
姚瑤轉頭看了看:“他們好像快來了,我們回去吧。”
陳燃可不是允許她裝聾的人,他直接站到她正對面,在她回頭的時候再次念出那句咒語般的:“一二三……”
姚瑤扭頭就走:“聽不見聽不見,不玩了不玩了!”
“你耍賴,你贏了就跑,不行再來,讓我贏一把!”
“不要。”
“姐姐~我不想當小狗,再陪我玩一次!就一次!”
“不玩。”
“以后再玩也行,你走慢點,別傷了腳。”
“不會的。”
墨菲定律發作,姚瑤踩到一塊碎貝殼,腳趾中間的嫩肉馬上劃破了,出現片刻疼痛。
她步伐頓了半秒,若無其事地走到沙灘椅邊坐下。
沒關系!話剛出口就打臉這種事,她不說就沒人發現。
這點小傷算什么,等到夜深人凈的時候再處理也不遲,她,國際名模,東方美的代表,不能在全國人民面前丟這個臉。
她這樣在心里打著算盤,以為無人發覺,誰知陳燃幾步走過來,拿起桌上準備的純凈水水瓶擰開,半蹲著抓起她受傷那只腳,一句話就摔碎了她的小算盤。
“我看到了,你真踩到東西了。”
“沒有,你看錯了。”姚瑤第一次被人抓住腳,渾身不自在,尤其他還想把她沾滿沙子的腳放在他干凈的膝蓋上,她就更不能接受了,往回抽腿:“我沒有受傷。”
“別動!”他的語氣有點兇。
姚瑤突然被兇,一面不知所措,一面心里閃過許多復雜念頭用來說服自己放棄抵抗。
隨便他吧,反正她的腳是真的疼。
反正他對她的偏愛和特殊不過是為了拍出對戀愛綜藝最有用的素材,他剛出道,是需要鏡頭和人氣,她可以理解。
看在弟弟確實很有趣的份上,配合他也不是不行……
陳燃用純凈水把她的腳沖干凈,然后跟節目組要來隨拍攝攜帶的醫藥箱,用紗布擦干凈她腳上水珠,仔細找到傷口消毒,貼上創口貼,還打算幫她穿襪子,姚瑤立刻收回腳丫子的所有權。
“可以了,謝謝,剩下的我自己來。”
陳燃在她垂落的黑發間看見她小巧玲瓏的耳朵,耳朵透露著嬌憐粉意,他垂眸掩下情緒,淡然地把醫藥箱還回去,找到適合的距離看她洗腳,穿襪子,穿鞋。
她動作柔緩細致,皮膚又白,手和腳都精致的像造物主最完美的作品,即使是簡單的清洗動作也在他眼中放慢成一部美學著作。
她穿好了鞋,陳燃移開目光,仰頭喝下手中握著的瓶子里剩下的水,喉結快速滾動,好似竭力壓制著什么焦渴。
真完蛋,他好像快裝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