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如此，如此這般……

蘇醒同村長他們回到五陽殿，花費半個時辰將自己的大致經歷，包括怎么學到劍圖以及見到秦牧的情況略加修飾后，簡潔明了地告訴了他們。

“原來是這樣。”村長點了點頭思忖著，據蘇醒所說，他的問題就是剛出道的小白碰到大放異彩的牧兒，勝負欲太強以致于產生了心魔。

沒什么大問題，牧兒知道了也會妥當地處理的。

村長轉過身去，草草寫了三封信交給了蘇醒，道：“我找到了初祖人皇的蹤跡，不久后就要離開，不能陪你回延康。”

“這三封信你拿著，一封是給我殘老村的朋友，帶著這封信去，他們會照顧你；第二封是給大雷音寺馬如來，有關心魔之事他或許有辦法處理；第三封是給牧兒，也就是當代人皇，天圣教主。”

“我們相隔八百年，不必叫我劍神先祖什么的，直接叫我村長就好，在離開之前，我也會指點指點你的劍法。”

蘇醒將三封書信收藏妥當后，雙手抱拳道：“小子省得了，多謝村長成全。”

村長在酆都城又待了三天，耐心地將劍圖又給蘇醒講解了幾遍。蘇醒是從二祖陣法留存的歷史影像中學到的，強行記下難免有些許疏漏，而村長講解的比之年輕時代的劍圖更加純熟，在他的指點下，蘇醒將劍圖再度精簡，使其耗費的元氣又縮減了一成。

村長離開后，蘇醒又跟著歷代人皇學習他們的絕學，蘇醒看過村長早年留下的人皇殿功法心得，學習他們的神通倒也事半功倍。又時不時溜出去向天魔教歷代祖師討教。蘇醒身懷長生界魔祖天魔策傳承，與天圣教功法有異曲同工之妙，倒也不怕走入邪路。

又過了三天，蘇醒向歷代人皇，歷代祖師告別后，啟程離開了酆都城。

酆都城，閻王站在秦王殿的最高處，眺望著霧海上的扁舟。

一只大鳥飛來，落在閻王身邊，化作鳥首人身地赤秀神人，理了理他的羽毛，順著閻王的視線看了過去，道：“那個小人兒走了。”

赤秀神人頓了頓，接著說道：“閻王，六天前，你召喚那小人兒身上的布來，可曾知道那塊布的來歷？”

“那并非是開皇朝的故人，或許是更往前那些時代的強大存在的遺物，只附有部分精神，連殘存的魂魄都沒有。”閻王想到那塊裹尸布下模糊地光影搖了搖頭，“我能感受到那種氣息，唯有青荒老人，帝諦月天王方可媲美。”

“它不會是我們的敵人。”

閻王轉身返回秦王殿，最后一句話留在心里沒有同赤秀神人說。

那上面并沒有天庭那種腐朽之氣。

……

蘇醒被凌璟道人送出死者生界，出來的時候太陽才蒙蒙亮。他的身后涌江水流湍湍，身前不遠處便是他苦尋已久的殘老村。

眼前的村莊看上去破敗不堪，好像很久沒有人住過了，村口的墻頭上臥著一只雞婆龍，眼睛半閉半睜。

“咯嗒咯嗒！”

那雞婆龍見到蘇醒來到殘老村，扇動雙翼撲向了他，雙目怒瞪，鳥喙中吐出一串火龍，兇悍異常。

蘇醒發絲間閃過一道劍光斬向那只雞婆龍，那道劍光的勢頭并未被雞婆龍所吐出的火龍所阻止，徑直斬去雞婆龍的頭顱。

雞婆龍頭顱雖已落地，它的尸身卻依舊朝著蘇醒撲來，雙翼一展，周身羽翼化作一道道利劍刺向了她。

蘇醒的劍光斬去雞婆龍的頭顱之后，去而復返，好像暢游水中的魚兒，將那一根根羽毛擊落，隨后將它剩下的毛掛得一干二凈。

沒毛的雞婆龍斷掉的脖頸上止不住噴血，慌亂地四處亂飛，只見蘇醒眼疾手快，一把攥住他的脖頸往地上猛地一摔。

雞婆龍的爪子彈騰了幾下，死了。

村子里聽到叫聲的其他雞婆龍，看到自己同類的慘狀，默默地退回了村子里。

一刻鐘后，蘇醒身前架著火堆，火堆上烤著一只雞婆龍，他將雞婆龍草草處理好，撒上從殘老村里拿出來的調料，耐心烤制。

村子里剩下的雞婆龍窩成一團，看著架子上的同類瑟瑟發抖。

蘇醒調出戒指里的牧神記原本細細翻閱，過了一晌，緩緩吐出了一口氣。

“原來如此，這個時候的殘老村七老應該在舒州城，天圣學宮。”

“卻是枉費精力了。”

來大墟是他對所處的時間段的誤判，僥幸地認為殘老村的人還會回到殘老村，給他磨合感情的時間。幸虧他誤打誤撞地去了酆都，認下了村長這門親，接下來也可以同殘老村的人有進一步接觸了。

蘇醒三下五除二將雞婆龍吃干抹凈，在殘老村里洗了洗手，順手拿走一樽香爐，往村子里丟了幾枚大豐幣，向著涌江河邊走去。

待到他再回頭的時候，殘老村已經消失不見了，想來是被陣法隨機的傳送到了其他的地方了。

蘇醒將香爐放在涌江岸邊，在上面插上幾根點燃的香，后退了幾步，唱起祭江神。

“與女游兮九河，沖風起兮水揚波；”

“乘水車兮荷蓋，駕兩龍兮驂螭；”

“登昆侖兮四望。心飛揚兮浩蕩；”

“日將暮兮悵忘歸，惟極浦兮寤懷；”

……

清越的聲音回蕩在涌江兩岸，不多時便有負江巨獸游來，蘇醒一躍跳上負江巨獸的后背上，負江巨獸感受到身上的重量，發出悠長的嗚聲，一甩尾便順江而下。

青山綠水，烏嘯猿啼，兩岸的風景極速向后飛馳而去，蘇醒乘著乘著負江獸渡江而下，前往他大墟之行的下一個目的地。

不過半日行程，蘇醒就來到了涌江一處支流，換乘了一葉扁舟繼續前進。

此處是大墟和延康邊境處，距離延邊關不算太遠。

根據他之前所得的大墟地圖顯示，道門玉虛洞天，佛門須彌山都處在延康和大墟邊界處，只是兩者南轅北轍，相距甚遠，沒辦法再縮減行程。

蘇醒接下來要去的地方是道門的玉虛洞天，牧神記世界中術數是一切神通的基礎，蘇醒本身的術數不算差，又在龍漢時代憑借劍道烙印和自身劍道天賦悟得道劍七篇，但神通總是隨著時代而進步，他的術數放在延康時代就有些不夠看了。

依著地圖繼續向前，蘇醒來到了一處集市，應是玉虛洞天下屬的鎮子。這里面身穿道袍的年輕人來來往往，確實有種與道門格格不入的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