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氣到底是什么？

白川不得而知。

能夠確定的只有兩點。

其一，靈氣是高度秩序化，極其穩定、溫和、易于控制的能量。無論是靈氣對人體的改造與滋養，還是各類法術對靈氣的利用，無不在說明其秩序性。

其二，靈氣的能量密度極高。少量的靈氣就足以制造極度高溫的火焰，足以讓人御使飛劍高速飛行。

整個修界，整個修煉體系都建立在對靈氣的利用上。無論是何等修為的修士，多么高深的法術，對待靈氣時都只會考慮如何利用它的性質。

但是如果反其道行之，打破靈氣的穩定、溫和、易于控制的結構呢？

結果就是，靈氣中那密度極高的能量將會在一瞬間被釋放出來，以一種狂暴、危險、充滿破壞性的方式。這種現象，被稱為靈氣坍塌。

但是靈氣坍塌對修士是無用的，甚至是有害的，狂暴的能量根本無法被運用于任何修煉或法術中，反而在不受控制時會反傷到修士自身。

更別說，讓靈氣坍塌了，又如何尋求長生？

所以正常修士都會極力避免讓靈氣坍塌，任何剛入門的新人都會被告誡絕對不要嘗試，稍有不慎就是自爆身亡的下場。

但是對于某人來說，這些告誡都不過是過耳云煙。

靈氣坍塌，在白川看來不就是爆炸嗎。

對于爆炸，他可太熟了。

在前世，人類對于爆炸的利用可謂是經驗滿滿，就拿滿大街都是的汽車的發動機來說，其動力的來源就是內部不停發生的爆炸。至于在工業、戰爭領域的應用，那更是數不勝數了。

所以，在白川第一次了解到靈氣坍塌這個概念時，就認為大有可為。再加上白川在修煉方面進度實在太過緩慢，于是就把主意打到了這個方面上。

他和煉器堂的吳晴之間的交際，就是因為這個原因開始的，在之前的幾年里，他把大部分的精力都投入了其中，以至于被某些人視為不務正業。

真是委屈屈！

白川看中的是靈氣坍塌在武器領域的應用，因為這對于他來說，是相對更為緊迫的問題。

最終結果，就是此刻白川手中的法器。

人為制造靈氣坍塌，然后用高強度的材料以及巧妙的結構，將破壞性的能量引導用于推動彈頭射擊傷敵。

這就是法器版的槍炮！

看起來不太符合白川修士的身份？沒關系。

白川給它取名為“短劍一型”，劍修用短劍不是一件非常合情合理的事情嗎？

然后再把彈頭做成劍的形狀，那他不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劍修了嗎？

奇妙的是，煉器這種手工作坊式的制造方式，反而在材料性能和加工精度等等方面都遠勝前世。

所以，“短劍”雖然原理與結構簡單的原始槍炮類似，但威力和精準度都不輸最先進的槍炮。

高達三倍聲速的彈頭，配合微乎其微的噪音，敵人在反應過來之前就會被擊殺。再加上短劍中根本就沒有一般法器中的法術結構和靈氣波動，敵人甚至無法發現它其實是一件法器。

正因為如此，董卿卿才會誤認為白川使用了無形劍。

這件白川寄予厚望的武器，一經使用，就取得了令白川也為之驚詫的成果。董卿卿那樣筑基五層的內門修士在它面前都顯得不堪一擊。

從今以后，白川也可以自稱是一個殺伐凌厲的劍修了！

當然，能夠取得這種戰果，也有取巧的成份，如果是面對金丹修士，或全神貫注防備的筑基修士，短劍的效果可能就不會這么好了。

不過，短劍系列武器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再加上白川金手指的輔助，未來大有可期！

另外，這次戰斗的最大收獲并非是驗證了短劍的實戰效果，而是……

“隊長，你真的會使用無形劍嗎？那你豈不是和我一樣，也可以算得上劍修了。”

在回程的路上，末懺無滿臉興奮地問道。

順帶一提，由于周志安的腿尚未完全恢復，所以白川用自己的飛劍載他，末懺無則御使周志安的飛劍。

聽到末懺無的詢問，白川毫無愧色地點頭承認。

這當然不是白川不要臉，而是因為他確實會了。

“嘶——”周志安倒吸一口涼氣。“我聽說凌秀峰的無形劍修煉難度很大，沒想到隊長你竟然能夠學會！”

“很難嗎？”末懺無傻傻道。“和我的劍道比起來如何？”

“一個在地上，一個在天上，不，在九天之上。”周志安答道。

“哦哦……”末懺無大感失落。

但是她的失落僅僅持續了一小會兒就消失無蹤，又興致高昂的問道：“隊長，你是什么時候學會的啊？之前打那只穿山甲妖時怎么不用啊。”

聽到末懺無的問題，白川微微沉吟。

其實他學會心劍流法的契機，還在于董卿卿。

之前董卿卿的手臂被白川的短劍斬斷，誤以為白川使用了無形劍。當時白川不動聲色，卻趁機發動了幾次必勝宣言，揚言要用無形劍斬對方。

果然董卿卿立刻就相信了，而且是十成的相信。

當時白川確實不會心劍流法，但是卻記得劍法要訣。于是，為了實現宣言的內容，這個金手指給白川提供了極大的悟性、學習能力加成，好讓白川學會心劍流法去斬董卿卿。

只可惜發動必勝宣言的時機不巧，周志安和末懺無都有傷在身，白川沒法從容地利用外掛練技能，只得草草結束。

但是，那段時間的加成，還是讓白川——

勉強入門了。

不得不說，心劍流法確實高深，光入門就已經非常艱難。

而且即便勉強入門，白川感覺對其的了解仍不及全貌的百分之一。創出三門同階劍法的楚云軒實屬絕世奇才。

總之白川確實可以勉強算是學會了心劍流法。

不過他不可能告訴末懺無二人實情，只得回道：“其實，我是臨陣突破，才剛剛勉強掌握的。”

“臨陣突破？”

“沒錯。”白川故作激動道：“剛才那個死人妖欺人太甚，竟然拿你們兩個來做威脅。”

“我白川豈能容忍別人這樣對待我視若珍寶的隊員？這才在極度的激憤之下，小宇宙……不，超常發揮，領悟了無形劍的真諦。”

說到這里，白川還用力揮了揮拳頭。

“可以說，我之所以能夠臨陣突破，都是為了你們，說起來我還要好好感謝你們呢。”

一番話說完，白川本以為能得到兩人的回應，可是——

周志安聞言，鼻子微酸，欲言又止，表情比往日更加深沉幾分。

而一向聒噪的末懺無，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然臉色微紅，也跟著沉默起來。

這突如其來的沉默讓白川一愣。

咦，奇怪，難道沒有忽悠住他們嗎？他覺得這次的演技還不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