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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老伯

話說完,從一顆參天的古木之下轉出一人。

黑衣覆身布蒙面,

白發斑斑半遮掩。

金亙行禮求賜教,

不應飛掠神殿邊。

碧鴛說,要不要跟過去看看?

金亙說,也許這是一個計謀?我們不要輕舉妄動。

丫丫說,跟過去吧,我感覺他不是壞人,是在救我們。

為什么呢?

丫丫說,他的法術很高強,我們現在無路可走。我們雖然是七個人,可是……我感到仙黑沉,我的爸爸有點不堪負重了,而且千靈,至今未醒,無論如何,我們冒這個險,國王,你覺得如何?

金亙忽然露出笑容說,你是皇后,皇后的話是有分量的,我們按照你說的做。

于是他們即刻行動,一直跟隨那個黑衣老者。

忽然丫丫驚奇的發現,自己抱著的千靈竟然不在了,立即停住。于是七人同時停住。

碧鴛問,丫丫,怎么了?

丫丫驚慌地說,千靈不見了。

千靈不見了?金亙驚訝。他驚訝之際,丫丫已消失不見了,大家都知道丫丫是返回去找千靈了,碧鴛也跟著去了。

金亙說,我們不要分散,就在這里等她倆。然后說,千靈當時暈倒過去一直沒有醒過來,可是就我對丫丫的了解,她是多么心思細膩的一個女孩,絕不會是因為大意把千靈弄丟的。

那會不會是千靈自己醒了,因為某些原因,他不辭而別了呢?

這個有可能……

正討論之際,丫丫回來了,神情失落地說,我沒有找到。三月神殿下的水域,方圓百里我都尋找過了,可是杳無千靈的蹤跡,可是我記得很清楚,下到水域的時候我是抱著千靈的。

仙夫人忽然說,丫丫,你還是不必擔心,千靈法術精妙絕倫,他是無論如何不會輕易死去的。

丫丫心里知道這點,千靈醒來后是會立即找尋自己的,但害怕他陷入對自己感情的死角,小聲默念,千靈,對不起你,我不是故意的。現在處境非同小可,希望你盡早回到我身邊,我也會一直思念你、尋找你。

忽然他們又看到了那老者,竟然形跡可疑。

丫丫說,我們跟過去。

那老者一聽之下開始逃離。

很多地方拐彎抹角,那個老者一路在前面飛掠,最后沿著三月神殿樓梯直躥而上,始終沒有說一句話。

丫丫讓金亙、碧鴛等跟隨自己之后,說這樣可以避免某些不測的危險。

很多層都可以看到有普通民眾,甚至是大臣、將士的逗留,金亙并不以為奇,他在召開這次盛典的時候就對外開放了所有樓層,有些樓層幾十年來都是金亙未曾到過的,讓他們代自己開開眼界也不錯。

三月神殿真的很高,仙黑沉已是滿臉蒼白,被仙夫人攙扶著艱難而上。

終于那個黑衣老者不再往上上了,這里標識的是一百層。大殿內部結構復雜,面積寬廣,房屋眾多,丫丫就跟著這黑衣老者到了一間十分寬大的屋舍,門額上橫書“高園圣景”從外面看雖然是一間,可里面至少有一百間。碧鴛、白鷺真是驚嘆三月神殿的壯麗多姿。

黑衣老者只是看了一會,沒有說話,然后準備走。

金亙問,為什么把我們引到這里來?我是一國之君,我的所有將士,所有子民都在神殿之下與敵人展開交鋒,你引開我究竟是有何圖謀?

黑衣老者不答話,還是準備走。

丫丫忽然說,我知道你是誰。

我是誰?

老伯。

黑衣人忽然轉過身,眼睛里發著亮,你怎么知道的?

丫丫欣慰的說,現在我完完全全知道了,就憑你剛才說話的聲音,曾經我們相識在水墨世界的離水之上,那次是你救了我。那個時候你也是把我從水里救出來,那個手法跟剛剛救我們七人從正天廣場到神殿后花園是類似的,剛你上樓的身法輕盈,這一點立即喚醒了我清晰的記憶,那就是你從離水之上如同蜻蜓點水般出現在我身邊。

黑衣老者忽然就拉開了臉上的黑布,正是老伯。他說,丫丫,你冰雪聰明,瞞不過你。

金亙說,既然都是自己人,那就請問,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呢?

老伯說,其實并不是自己人,丫丫知道我是瑱酋尊主的人,我這么做確實是幫助你們,可我也不想讓瑱酋尊主知道。

幫我?如何說呢?你跟瑱酋尊主有何瓜葛?

老伯說,我曾是金甚也就是你父皇安排給你的師傅,早年的你十分高傲,不想我教導你太多,對我多是不聞不問,后來我修煉走火入魔,也就借那次機會離開你一段時間。回來的時候,竟見你給我立了一塊高大的墳碑。我知道你對我的離去沒有惋惜,反而是慶幸,所以我選擇默默歸隱。沒想到這時瑱酋出現在我面前,為我解除走火入魔的各種癥狀,相當于是救了我一命,所以我遂了他的意愿,留在他身邊供他驅使。

金亙愧疚說,當年不懂事,請多多包涵。

不必再提,對于水墨世界與水彩世界的戰爭我并不想插足,這就是我要走的原因。

金亙說,可你說把我們帶到這里來是幫我,是嗎?金亙說完,忽然覺得體內千回百轉,似有什么東西纏繞,不時一陣刺痛。

老伯說,現在明白了嗎?我是想讓你有一個安全的地方養傷,除了你,還有其他人,他們也在忍受痛楚,還有千靈……

丫丫聽到“千靈”二字,一陣欣喜,她沒有問,因為她已經看到了千靈,他躺在不遠的地板上。

丫丫跑過去呼喚千靈,不住搖晃他,可是千靈始終沒有醒過來。

老伯說,丫丫,對不起,是我把千靈搶到這里來的,剛剛耗盡了我二百年的念力,可都沒有喚醒他……丫丫,也不用擔心,他沒有死,他的蘇醒可能只有依靠他自己。

金亙忽然又說,我手下有很多能干的將士,你認為他們保護不了我們?

老伯說,剛剛在神殿之下你也看到了,瑱酋尊主使用了暗器,你們應該感受到了那些飛針的厲害。

丫丫脫口而出,這些暗針的發射方式跟尊主府飄渺樓內機關類似。

老伯說,不錯,這些暗器,這些飛針就是通過念力操控發射的,而這些念力都是提前布置好的。

提前布置?

對。

那我怎么不知道?我記得三月神殿從建筑成功到現在就是我跟我最信任的大臣住,尤其是在舉行這次盛典的時候,我特地交代所有人要嚴密查看神殿內的任何動靜,確保盛典當天不會出現差錯。

老伯絲毫不以為奇說,我相信,也相信國王有能力管理好三月神殿。可是這些念力,機關暗器是在十多年前就已經布置好了的。

為什么?是誰布置的?他們怎么可以布置?

老伯說,你應該知道水墨世界跟水彩世界的最大分別在哪里,水墨世界先天善于建筑,所以水墨世界里高閣危樓隨處可見,而且他們還善于將念力布置到建筑里,融為一體,可以說是一項新興的法術,而水彩世界對這中間暗存的法術并不敏感。你可能不知道,這宏偉的可以在水域中長途航行的三月神殿并不是水彩世界自主建立的,而是依靠水墨世界。

金亙恍然說,原來水墨世界對水彩世界發動戰爭是蓄謀已久的,幸好今天你將瑱酋的罪行揭露開,不然哪天時機成熟,我央央水彩世界必定毀于一旦。

知道就好。希望你們能逃過此劫,我不能多留了。

金亙施禮說,謝謝老伯。

丫丫說,謝謝老伯以正義為上。

老伯正準備走,可他沒有走,他說,我有很強的不詳的預感。即使提前發覺了瑱酋的陰謀,可水彩世界終究會被水墨世界滅掉。

丫丫內心驚恐,知道老板善于命理預測。而且沒有一次失算。其實并非未卜先知,而是老伯本就了解一些外人不知道的情況。連忙問,老伯,你告訴我,這中間究竟存在什么秘密的細節,好嗎?畢竟這關系到正義存亡,非同小可。

老伯微微搖頭說,真的是預感,我還說不出中間的關竅。

金亙凜然說,水彩世界高手云集,遠遠超過水墨世界,兩界力量異常懸殊,水彩世界何以會被水墨世界滅掉,這難免是狂言預測啊。

老伯說,水墨世界的確勢力平庸,包括剛剛的尊主瑱酋,甚至連你都可以擊敗他,可是剛剛我又看到了奇怪的一幕。

金亙聽著不禁內心一動,的確剛剛不是錯覺,鄭重說,為什么瑱酋的部下會恢復元氣,甚至一下子變得厲害無比,更為奇怪的是地上明明死掉的劍士竟能跳起來施展高超的法術,他們用自己的劍竟殺死了遠在最外圍躲避的平民,老伯所說的奇怪是不是指的這個。

正是,這是連我都感覺艱難的念力消耗。而且還有瑱酋操控飛針的技藝已經出神入化,飛針上像是蘊含了毒藥,瞬間流經人體的四肢百骸,瞬間置人于死地,這種境界完全是我達不到的……

丫丫慌忙接口說,老伯,你經歷的世事比我們多,見解深刻,你能否告訴我們,我們怎樣才能扭轉這種危機的局面。

老伯沉吟了好一會說,只有一條路可以走。

什么路?

我不能說,因為這對你是一個致命的打擊,丫丫,原諒我。

金亙說,我是國王,難道你不知道我的權利有多大?難道你以為我保護不了你?

老伯只是露出不經意的微笑,沒有回應一句話,好久對丫丫說,丫丫,你真的是一個好女孩,善良,聰明,你還是一個博愛,勇于擔當的皇后。希望你能一直活下去。這話剛說完,他的整個人就從窗戶跳下。

丫丫連忙趕到窗前,但見老伯只剩下一個白色的小點,已然墜下三月神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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