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有什么好說的？事實擺在面前，還不夠清楚嗎？”陳國發瞪著姜澤，卻發現這張面孔很是陌生，又問：“你誰啊？”

“這人是來找張老師的。”一個老師在后面說道。

張悅回頭望了姜澤一眼，已是滿眼通紅，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趕緊讓開，別擋道！”陳國發不耐煩的呵斥，同時伸手推了姜澤一把，卻仿佛推到了一堵墻。

姜澤紋絲不動，肩膀微微一抖，一道巨力傳遞到陳國發的胳膊上，震得他后退了好幾步，整根手臂都麻了。

“陳主任，你那么著急干嘛？”姜澤笑了起來，悠悠說道：“事實是什么？我只看到你拼命的把屎盆子往張悅頭上扣。”

劉德輔背著手，看著姜澤，神情嚴肅的說道：“這件事，說輕了是道德品行問題，說嚴重點那就是法律問題，還有——”

“老頭兒，你沒聽懂我的意思——”姜澤打斷了劉德輔的話，說道：“陳國發說是張悅主動要在課題上加他的名字，你也以此來責備張老師。可張悅卻說她根本沒有這么做。所以，陳國發和張悅，總有一個人，在撒謊——”

“喂，臭小子——”陳國發插話進來，一邊揉著手臂一邊說道：“我是系副主任，一年下來我牽頭的課題不下五六個，我會圖她一個小小的課題？又沒經費又沒前景的，我他媽吃飽撐了還差不多——”

陳國發這話一出，辦公室的人無不點頭表示贊同。事實也確實如此，他作為院系領導，手上的資源要比張悅豐富得多，確實沒必要這么做。

陳國發面露得意之色，他馬上話鋒又一轉，對張悅說道：“張老師，這是你朋友？上次開會的時候我就強調了，上班期間不能帶朋友到教學區來。你怎么——”

“我，我不認識他，我——”張悅連忙解釋。

“不認識？不認識他來找你？不認識他睜著眼睛說瞎話替你開脫責任？你可是老師，不是市井流氓，要育人得先育己——”陳國發大話一句接一句。

“真是個偉大的老師啊——”姜澤冷笑一聲，他一步邁到了陳國發的身后，手掌在他的后腦勺上重重一拍。

“你干嘛？你還要打人怎么地？保安，快叫保安——”陳國發踉蹌了幾步，不敢還手，只得是大聲叫喊。

姜澤忍不住笑出了聲：“嘿嘿，打你怎滴？你就說我打得對不對？”

“對個屁，我特么——”陳國發話沒說完，腦袋突然抽抽了兩下，翻了個白眼，舌頭也吐了半截出來，接著喊道：“誒，你還別說，打得好誒，該打——”

陳國發的話，驚呆了辦公室的所有人，這是一巴掌給拍傻了還是怎么地？被人打了還叫好？

姜澤繼續問道：“那你說，到底是誰在撒謊？”

“哼，當然是我在撒謊了。”陳國發脖子一硬，搖頭晃腦的說道：“張悅那小娘們兒，老子看得上她是她的福分。若是肯做我的小三的話，別說一兩個小課題了，評職稱、上專課，升職加薪都是順風順水的事情——”

“那你干嘛非把自己名字放人家課題里面啊？”

“嘿，這你就不懂了吧——”陳國發得意的一笑，眉毛都抖了兩下：“我把我名字加上去——”

陳國發越說越亢奮。

辦公室里一片嘩然，那些人打死都想不到陳國發居然會當眾說出如此下流無恥的話來。

“王八蛋！”劉德輔整張臉都黑了，他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掄圓了胳膊狠狠的抽了陳國發一巴掌。

陳國發被這一巴掌給抽醒了，他愣了愣神，一臉茫然的說道：“劉，劉校長，你打我干嘛？我說什么了？我——”

姜澤拿起手機晃了晃，笑著說道：“這么快就忘了啊？幸好我錄音了，來，我放給你聽聽——”

姜澤放出了錄音，陳國發的臉色漸漸變成了豬肝色，他慌張的大喊：“不不不，事情不是這樣的，我怎么可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我，我——是她，是張悅勾引我，她想要評職稱，她——”

辦公室的人紛紛搖頭，說出去話就好比潑出去的水，再想收回來，已然不可能了。不過所有人都不解，為什么陳國發會主動把自己邪惡骯臟的想法說出來呢？

難道，是他良心發現了不成？

劉德輔恨不得打死陳國發，他朝著張悅欠身致歉：“張悅老師，我錯怪你了。這事是我不對，我應該事先調查清楚。”

張悅的臉上還掛著淚水，如此劇烈的翻轉讓她有些反應不過來，前一刻自己還是一個品行敗壞不擇手段的女人，轉眼間校長都當眾跟自己道歉了。

“沒，沒什么——”張悅只能這么說，畢竟又不能把校長打一頓。但她知道，若不是姜澤的話，自己壞女人的名聲算是擺脫不掉了，甚至以后都無法在陽城大學立足。

劉德輔氣呼呼的背著手走了，陳國發愣了好半天，這才回過神來，叫喊著追了出去。

其他的老師也都有些悻悻然，為了避免尷尬，有課的去上課，沒課的也趕緊尿遁了。

辦公室的人都走光了，就剩了張悅和姜澤。

“謝謝你。”張悅低著頭，小聲的說道。

“謝我什么？”姜澤似笑非笑的反問道。

張悅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雖然不知道你怎么做到的，但那陳國發肯定不會主動坦白。你一定是做了什么。”

“真是個聰明的女人。”

姜澤點了點頭，他抬起手，手腕一抖，指尖上青芒閃爍。

“我有手段，能讓人不自覺的口吐真言，就像剛才陳國發那樣——”姜澤悠悠說道，笑瞇瞇的看著張悅，意有所指。

張悅眼睛里閃現出一絲慌亂，真要是有這種手段的話，那她根本無法守住藏在心里的秘密。

“你放心，我不會那樣對你的。”姜澤把手收了回來，旋即臉色一正，凝聲道：“但是，你真的要把楊璇交代你的事告訴我。她已經失蹤半個月了，我想你一定很擔心她吧。現在，我是唯一能救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