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眼睛很尖，一眼就認出了換了男裝的林惜瑤，趕忙上去打招呼：“少主。”

“恩，曼娘呢。”

“在練琴。”

“我去看看她。”

“那我讓人去準備茶點。”

說話，林惜瑤抬步上了樓梯來到曼娘的房間，并轉身將門關上。

曼娘正在彈琴，抬頭看到是林惜瑤，馬上停了手，行禮道：“少主”

“我想問問最近有什么消息，我今天被指婚楚王，為何”

“這個曼娘不知，但是楚王最近確實來過我這里。”

“哦，那他來都說什么了”

曼娘慢慢回憶起來，是三個月后的每十日的會面，楚王拿了第一天的簽。他是便服來的，來的時候沒有帶其他人就是自己一個人，他的暗衛在屋頂上守著。

楚王來了就直接問“你是從哪里來的。”

“自然是有人相邀而來。”曼娘回答

“為何而來？”

“百花閣獻舞而來。”

“你是什么人。”

“舞者而已。”

楚王給自己斟了一杯酒，慢慢的喝了一口，繼續說：“看來你不想說實話。”

“小女子說的全是實話。不知道這位爺想聽什么話”

“我想聽真話。”

“聽真話？”

“對！”

“民女參間楚王爺。”

“你知道我身份？”

“楚王爺雖然經常鎮守邊關，但是國都也不難找到您的畫像。既然曼娘來到國都，這里的達官貴人我也是應該先熟悉一二的吧。”

“夠直接！那本王問你，什么人讓你來的，來這里的目的是什么。”

“其實曼娘剛才都回答了，只是楚王爺不信。”

“你讓本王如何信你。”

“曼娘只會跳舞，其他并不知道，這里的老板娘找人請曼娘來跳舞，幫忙將百花閣在國都生意做得紅火起來。這個就是曼娘收到的命令”

“那是什么人讓你來的？”

“曼娘只知道收到的是好友來信。”

“哪位好友？”

“之前百花閣的花魁。”

“你們認識”

“我們是學舞時候的姐妹”

“那她現在人在何處”

“王爺與她有仇？”

“無仇。”

“有怨？”

“無怨。”

“為何尋她？”

“呵呵，怎么我找她就必須有仇有怨嗎，就不能是查訪舊友嗎”

“她與王爺沒有交情。”

“你怎么知無交情。”

“如果有交情，她就不會落發未妮，孤苦伶仃了。”

“你這是何意”

“曦兒，命苦，從小沒有父母，到了教坊以后也是總是受人欺負，被人使喚。去到那里的都是被人送去的或者是罪臣的后人，都很是可憐。被送去的還好，都是為了栽培姑娘們將來為主人所用，教坊的嬤嬤們會看在主人家的面子上，不那么苛責，但是如果是罪臣后人，他們就會變本加厲。曦兒既不是被住家送去的，也不是罪臣的后人，只因為他是堂子的孤兒，為了活命自己去的，所以那里的姑娘們，嬤嬤們都欺負她。”說著曼娘開始擦眼淚。

楚王靜靜的聽著。

“一開始我也不敢去幫她，因為怕連累到自己，但是曦兒冬天要去河邊洗衣，夏天要去燒所有人用的熱水，每天還吃不飽，嬤嬤們不高興了還要打罵，曼娘是在看不過去，就幫她偷偷留了饅頭。也就這樣，慢慢跟曦兒熟悉了，親近了。后來所有學習的姑娘們陸續被主家接走的，被迫來到青樓的都有，曦兒說去青樓這樣在沒有人會欺負她了。她從一個伺候人的小丫頭一步步的走到花魁，王爺您知道那有多不容易嗎。”曼娘滿眼的悲切。

楚王就這么靜靜的看著她。

“好不容易后來遇見了徐官人，家室人品都還不錯，只不過是去做小妾，曦兒認為自己的苦日子總算是到頭了，義無反顧的將自己全部交給了這個徐官人，誰知道這個男人心黑的很，帶曦兒走到半路就將她所有的首飾錢財全部拿走，說家里高堂不同意，自己也沒有辦法，跟曦兒一起的日子將家里的錢全部花光了，科考也耽誤了，所以徐官人說要拿走自己應得的。丟下曦兒一人，荒郊野外，曦兒沒哭，直直的往前走，想投河一死百了，卻被山中道姑所救。至此常伴青燈，難道這樣的人王爺人心去找她嗎”

楚王看著曼娘真切的表情，實在不知道說些什么。只是安靜的坐著，自己想自己的事情。

“王爺，曼娘知道，如果您不知道曦兒，是不會相信我的話的。那您就去東郊山上的洛神廟吧。記得別問她任何話，看看也就好了。我擔心她還沒有完全走出來。”曼娘站起來，打開門準備送客。

“這是要趕本王走？”楚王爺詫異的問。

“王爺已經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了。曼娘要休息了。”曼娘說

“本王還有個問題。”楚王爺繼續說

曼娘客氣的說：“王爺請講。”

“你對我漓素國有多少了解。”

“曼娘知道王爺何意，但是曼娘想說，很多事情不用曼娘費心的去找尋，自然會有相應的途徑。”

“這話怎么說？”楚王爺有點不明白。

“王爺，現在各國的情況，通過書局都可以買到，這個不難。而且說書先生也在說各國的事情，雖然不全部是真的，難道這些王爺認為這些是什么呢？”

楚王想了想確實，如果是說太竊取漓素的情報，那根本不知道這么做，因為漓素畢竟不是兵家必爭之地，目前各國相安無事，也不會因為戰役派遣探子來到漓素國內搗亂。

“好吧，既然曼娘如此坦誠，本王在這里謝過了。”

曼娘回身拿了一個食盒給到楚王，“那就麻煩楚王去洛神廟的時候，幫我把這個帶個曦兒，她現在叫秒空師傅。對了，您可以找國都內見過曦兒的人畫了像帶過去，一看便知。不過曦兒已經沒有從前的美貌，不知道老了多少歲，希望將來曼娘不會這樣吧。”曼娘放下盒子，說完，轉身去彈琴了，曲子很是悲壯。聽得出來演奏者心里的苦楚。

楚王想也許這就這些青樓女子的悲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