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除了面容清俊依舊堅定的手冢，和一直笑瞇瞇卻仿佛看透一切的不二，其余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問愣住了。

什么叫……只想進全國……？

他們都熱愛網球，從國一進網球部時候撿球揮拍打掃衛生，到現在成為正選可以參加正規比賽，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卻走過了青春的一小半。

即使每天枯燥地揮拍，即使曾經能力足夠也因為年級小不能進入正選，即使每天就只能撿球打掃球場，還要忍受學長的趾高氣昂。

他們從沒有放棄過網球。

也正是因為這些經歷，在手冢部長和龍崎教練同意下，破格讓國一的越前龍馬成為正選時，他們也沒有什么嫉妒不爽。

他們只是覺得，太好了，他們重復的路，可以從這一屆有所改變。

能在正規比賽上打網球，甚至……甚至去走向全國，站到全國賽場上，這在之前也不過是美好的想法而已。

有強大而意志堅定的手冢在，他給他們帶來了很大的自信，讓他們覺得這不再只是一個想法。

大和部長留下的遺憾，手冢國光給了承諾，要帶大家，要和大家一起去全國。

可現在白芍卻問……

“你們，就只是想進全國嗎？”

什么意思？

他們……

“開什么玩笑！！”

這囂張的話已經格外熟悉，幾個還一臉懵的少年聞聲看向越前，墨綠色的貓眼里滿滿是自信和挑釁，嘴角微微勾起，

“既然要比賽，當然是要贏啊！”

“冠軍，是我們的！！”

“……”幾個少年看著他怔愣。

不二突然歪頭笑起來，微微睜開的雙眼流光四溢，冰藍色的光芒閃過，漸漸沉淀為暗藍色的夜空，仿佛包含了整個宇宙和星光。

手冢低垂了眸，掩下一閃而過的熾熱，再抬頭時，依舊是那個站在前方帶領大家，擁有堅定身影的部長。

少年們眼中不再是茫然，漸漸染上驚訝，堅定，狂喜，和不屈。

是啊，他們為什么不能宵想那個最高的地方……不，這不是宵想！而是他們可以夠到，可以達到的地方！

他們不缺努力！也不會比任何人缺少勇氣！他們可以！

白芍低頭笑了笑，輕柔而沉穩道：“不要怕有野心，當實力配得上，這才是理所當然。”

靜靜看著眼里宛如星河的大家，白芍半安慰半鼓勵，“跡部景吾說，他一年多前，從沒想過我會是世界冠軍。”

“同他一樣，也不曾有多少人認為，我會在這條路上走多遠。”

四月的晚霞染紅半邊天際，微橙的邊緣拉扯著夜幕的前奏，可那又怎樣？

“可是，”白芍勾唇笑著，驕傲而淡定，“我就是站在王座上了。”

明天還是會有朝陽升起，春回大地。

“所有的質疑就此毫無意義。”

所以，去想吧，去做吧，你們的意愿會強烈到什么地步呢？

白芍撫了撫被風吹亂的頭發，唔，有點兒長了……

“網協為什么把我放在整個中學生前面，”她虛握著手心，仿佛握著一只球拍，“因為我就是事實。我都可以，你們憑什么不行？”我就是那個刺激大家的催化劑啊。

不二又恢復了笑瞇瞇的神態，看著心潮澎湃回不過神來的同伴們，歪頭笑著問白芍：“吶，小白這話，跟多少個網球部說過？”

白芍望天，很無所謂地聳聳肩，“嘛……那樣不是更有意思嗎？”雖然暫時為止只跟你們說過了。

立海大不用提，跡部那自戀自傲的還用她說嗎。

“呵呵，”笑瞇瞇的不二彎起嘴角，“真的是很有意思啊，是吧，手冢？”

清冷的目光不動聲色，手冢抬了下眼鏡，“啊。”

白芍：“……”

不管來多少次，她都很不能跟好好腹黑聊天。

“我們還是趕緊做體質測試吧。”

激動神馬的你們私下搞去，她還想早點兒回家吃飯啊！

……

…………

………………

艸，忘了這“可怕”的“體檢”。

今天的白芍依舊是面無表情看著害羞的少年們呢～

“那，我之后會把訓練單發給手冢，至于你們的球技那些，等訓練一段時間后我再來看。”

背著身的白芍低頭在記錄板上記了幾筆，盡量忽略背后少年們整理著裝的窸窸窣窣聲。

不過，為什么早就知道她工作的越前還害羞呢？

“嘛，還是沒法當小白是醫生呢。”某只熊遺憾而真誠地說。

白芍：“……”她不也是為了不讓你們尷尬所以才說讓大家把她當醫生嗎？你這個時候提起真的不是為了讓你的隊友們更無措嗎？嗎？？不二。

下次把幸村介紹給你。

白芍各上記錄板木著臉想。

她真的好不想跟這些惡趣味兒的人聊天。

但是……

“走吧，小白，我送你回去。”不二換好校服，溫柔地詢問少女。

白芍無奈地拿好東西，跟上。雖然她強調了很多遍她自己可以回家，但盡職盡責的手冢一定要送她，剛好明天想去神奈川看攝影展的不二聽見了，主動說可以送她回家，他今晚在神奈川的親戚家住一晚。

然后？然后白芍就妥協了。

“吶，小白餓不餓？”栗發少年不起玩笑心思時是很體貼的，即使開玩笑也總有自己的溫柔。

白芍搖了搖頭，想了會兒建議道：“要是不二現在也不餓的話，可以去我家我做給你吃，等到了神奈川估計天也不早了。”

不二笑著點點頭，適時表現出期待：“好啊，我也想嘗嘗小白的手藝。”

白芍靠著公車背椅，撐著頭挑眉笑道：“不會讓你失望的。”

幾十分鐘后，快要睡過去的白芍，在迷迷瞪瞪中被輕柔拍醒，“小白？醒醒啦，快到站了。”

“唔……”白芍艱難地睜大了眼，旁邊剛把耳機收好的栗發少年看著一雙惺忪杏眼，忍不住揉了揉她蓬松的棕發。

“小白撐著點別睡，要不下車會感冒的。”不二扶著歪斜的白芍坐正，有些哭笑不得，“你平時自己坐車怎么辦啊？”

白芍抬手打了個哈欠，刮去眼角的淚珠迷糊道：“平時……平時定鬧鐘唄。”

不二愣了一下，反應過來無奈地笑笑，預判的能力就這么被用來估算到站時間嗎？

突然，像想到了什么，不二歪著頭輕柔地問，“那今天怎么不定？”

“今天？”白芍一臉茫然，理所當然地回他，“這不是有你嗎？”

聽到意料之中的答案，不二還是笑得更溫柔了，愈發顯得人清瑯雋秀。

“啊啦，小白對我的信任度很高啊。”

白芍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清醒了些，看著天邊將掛不掛的星子，和皎柔的月亮，準備下車。

看著身邊溫柔堪比星辰月光的不二。

“因為，不二就是很讓人信任啊！沒有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