跡部瞇了瞇眼，點著淚痣不發一言。

白芍抱手在胸，似笑非笑地看著忍足，直到對方攤手表示退步，這才晃了晃手里的一疊紙走過去。

“打情罵俏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們要倒霉了，”白芍自己倒了杯茶，悠哉悠哉地端起杯子，微微一笑，對看著她的正選們說，“我跟跡部打了個賭，看你們的進步有沒有超過我的預判。”

“你們部長可是壓你們進步神速，開了小宇宙呢～怎么樣？開心嗎？”

“……”

宍戶亮一言難盡地看了看笑得無良的女人，又看了看勾著嘴角一臉威脅的自家部長。

“……真是遜斃了。”

忍足微瞪大了眼睛，無奈的聲音里還有一絲崩潰：“跡部你就這樣把我們賣了？”

“啊嗯，”冰帝網球部的部長一臉不屑，看了圈或興奮或驚訝的隊友們，笑著威脅道，“你們要是不過關，就給本大爺等著被破滅吧！”

“是。”樺地一臉沉靜地點點頭，對跡部的話言聽計從。

“哎哎哎？是要做體檢嗎？是嗎是嗎？”芥川揚著小天使般的笑容，湊到白芍身邊興奮萬分。

嘴角控制不住抽動了一下，白芍剛升起的那點兒惡趣味，頓時讓慈郎的話打散了。

“……是呢。”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是誰給誰找罪受，白芍起身摸了摸慈郎的頭發，“走吧，去室內網球場。”

“有沒有提高，拿數據來說話。”白芍巡視了眾人一眼，似笑非笑地說。

度過“被自家部長賣了”的震驚期后，正選們被這略挑釁的話刺激，不由得升起一種激動和期待。

我們做了那么多訓練，進步了嗎？白芍會給他們怎樣的訓練單？有超過她的預判嗎？他們，有沒有比立海大強了？

今天的全國大賽！他們冰帝一定要是冠軍！為此……為此……哪怕墜落深淵，也絕不認輸！

余光看到少年們眼中的火光，白芍走在前面勾了勾嘴角。

她熟門熟路地開了燈，室內網球場頓時通明透亮，高端的設備，最新的科技，一塵不染的球場，舒適的環境……跡部為網球的投入幾乎不計成本。

白芍拿起衣架上的白大褂，徑自去調發球器，囑咐跡部他們脫衣服，全程都沒有回頭看。

已有心理準備的正選們也只是別扭一陣兒，就痛快地換了衣服，按照白芍之前的要求挽起褲腿。

趁著這時間，白芍整理她跟跡部上午研究的成果。各式各樣的圖表和數據分析專業而繁雜，球路軌跡放在紙面上其實抽象得很，專業名詞一溜的縮寫，她這時候才突然意識到，跡部竟然毫無障礙得跟她討論了一上午……

根據他的意見和對隊員的了解，白芍臨時修改了一些地方，偏差太大的她直接重新繪制，書房的兩個小時里，她完全沉浸在工作中，跡部沒有問她什么專業知識，只憑著自己就跟上了她的節奏。

……真是強大而可怕的男人。

“發什么愣呢？”忍足拍了拍她肩膀，看到白芍回過神來便示意她，“都準備好了。”

“好。”收起思緒，白芍站起身，順手遞給他記錄板，“你們之前的數據。”

忍足瞬間了然，伸手問她要了筆，白芍笑瞇瞇地點頭，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勁兒。

不得不說，哎呀這群少年發育的也太好了，寬肩窄腰，比例美好，樺地簡直像座小山一樣，不過，白芍閉了下眼睛再睜開，這些美好的形體全都在她這里化成了一連串數據。

雖然他們已經不會再像第一次一樣害羞，但白芍還是盡量加快速度，忍足精準得將她報出的數字記在之前的數據旁，順帶將差值也寫了上去。

“好了，給我吧，來記你的。”白芍回身拿過忍足手里的記錄板，看了眼漂亮的記錄，深覺少年真是個好搭檔。

有他這個醫生世家的繼承人在，正選們的身體數據能得到更好的利用，即使她不在，忍足也會注意訓練強度和他們的身體狀況。

“小白真是用心良苦啊。”忍足推了推眼鏡，心里非常清楚她的用意，溫和的關西腔更加低沉磁性。

白芍無所謂地聳聳肩，“應該的。有你在，隊員們都很放心吧。”雖然日常互相嫌棄，但卻是毫不猶豫就能依靠的同伴啊。

忍足笑了笑，抬手將衣服穿好后，揉了揉白芍的頭，“啊嘞，不要這么實誠啊小白。”會讓人不好意思的。

嘖了一聲，白芍拍下不安分的手，對一旁已經整理好衣著的正選說：“你們去玩兒就行，訓練單我一會兒就改完了。”

跡部勾著唇，點了點淚痣，非常期待等會兒的結果。而白芍說的玩兒自然也不是瞎玩，跡部大手一揮，帶著他們去打練習賽。

脫了白大褂，白芍就坐在場邊改菜單，偶爾抬頭看看練習賽的情況，隨手記上幾筆。

看了眼剛才搭檔的忍足，心思不自覺地聯想到了其他網球部。

同樣作為醫生家屬，柳生就不可以像忍足一樣。不是說柳生能力不夠，而是立海大和冰帝本身就有不同。

冰帝網球部的大家不僅是網球運動的同伴，因為所處同一個圈子，他們在日常生活中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就像跡部“養”慈郎一樣，他們的故事本就不能分割。

或許他們成年后會漸漸拉遠距離，但現在，那種能夠依靠，甚至依賴對方的狀態，不僅體現在網球上，還有生活。

而立海大的各位明顯就太獨立個性了，除了在網球場上并肩作戰，其實個人生活完全不同，也不能融在一起。

所以忍足能勸阻他的同伴們過度訓練，也能提醒他們生活作息，而柳生就做不到。

這也是為什么，幸村精市病情嚴重到昏迷，真田他們才知道他生病的原因。

青學暫時沒有深接觸，或許又是不一樣的感覺。

白芍嘆了口氣，要想根據不同網球部的特點來考慮方方面面，真的很難。

而她不僅僅是甩一份訓練單那么簡單，隨之而來的訓練方式，強度，他們身體能不能承受，會出現什么樣的問題，等等等等，她都得負責啊。

“啊嗯，累了？”

不知道啥時候跡部走到她身邊的。

“有點。”白芍往旁邊挪了挪讓他坐下，“需要毛巾嗎？”

“不用，本大爺沒出汗。”剛打了一場球，還沒怎么盡力，對跡部來說也就是熱身的程度，他點了點淚痣，想到之前少女跟忍足的對話，若有所思道。

“既然覺得累，就少接點單子，聽說你還遠程給四天寶寺做指導，啊嗯？”

“啊……”白芍想起那些郵件和視頻就忍不住噗嗤一笑，“噗！不得不說，白石部長真的是我見過的網球部部長里，最甜的一個了！哈哈哈哈哈！”

跡部一臉疑惑，不明白她到底什么意思，笑點又在哪里，“四天寶寺也是全國大賽的勁敵，白石藏之介今年剛升部長，能力還算華麗，啊嗯。”

白芍忍笑點點頭，那么俊朗的少年一臉認真的搞笑，只要想起來就覺得很有意思啊！

“我也沒辦法啦，既然答應了網協要好好提高國中生整體水平，那就得做好啊。”

“喏，”白芍無意再談這些事，遞給跡部她改的訓練單，勾著嘴角道，“你輸了。”

“哼，”早在看過她初稿和那堆數據分析的時候，跡部就猜到了結果，不過他還是很不爽！

“這群家伙！看來還得讓本大爺好好操練，啊嗯！”

白芍偷偷笑了下，趕緊給驕傲的大少爺遞梯子，“我想吃黑森林，德國的。”

知道跡部不耐煩那些推辭，白芍毫不猶豫地說出自己贏的賭約，反正像這種小東西，再貴再遠對他來說也不過一句話的事。

“啊嗯，本大爺這就讓人安排！”

跡部瞥過頭去嗤了一聲，對少女的要求一臉不屑，卻也知道她不是故意拿喬，所以很痛快地點了頭。

既然是他大爺吩咐的，底下人哪敢怠慢。

私人飛機航空運輸，白芍和少年們當天就吃了個豐富的下午茶，除了她指名要的黑森林，其他各種甜點蛋糕琳瑯滿目，占據了跡部家冰箱的半壁江山。

向日和芥川在白芍一左一右，直呼讓她多和跡部打幾個賭，完全不顧自家部長的黑臉。

“啊嗯，明天訓練全都翻倍！”

“啊！不要啊部長！”

“喂喂……小景你不要一桿子打翻所有人啊……”

“遜斃了！”

“啊……前輩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