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大家……”焦糖色頭發的少女看起來憔悴了很多，瞳光微散，藍色的眸子無神，兩只手下意識得扶著面前的話筒，看起來有些可憐。

比起她現在的樣子，更多的人愿意看她在球場上的神采飄逸。

但即使是這樣，少女還是笑得很溫柔，說話的時候語速平穩，也沒有拒絕記者的問題，認真思考的時候看著還有兩分精神。

“……是的，醫院已經確診了，是暫時性失明……至于多久能恢復，我也不知道呢……”

少女無奈得笑笑，歪了歪頭，示意記者繼續問。

這場直播發布會開始的突然，又有時差，但因為這一天消息的蔓延，國內很多人都在注意著網上的消息，報刊雜志社和各個網站聞風而動，甚至連標題都想得差不多了。

《十七歲天才少女隕落！》《大滿貫冠軍失明！是否還能再續前緣？》《震驚！十七歲中日混血冠軍遭人生打擊！疑似謀害！》《訓練到失明！背后是求利心盛還是被人壓迫！》

……

“嗯，打算回國呢。”白芍一邊聽著系統轉述的網上標題，一邊還得應付記者雜七雜八的提問，有點反應不過來，好在別人只當她情緒失落，“回日本，雖說我是混血兒，但一直在日本長大。”

“為什么回國啊……大概是，人受傷的時候，就會想家吧。”

少女軟軟的聲音通過麥克風傳遍會場和直播間，讓人心里發澀。

經理人一直站在白芍旁邊，保護她的同時也在提防著記者。

雖說放進場的記者都提前溝通了問題，但保不準有哪個喪心病狂給一些陷阱問題。

畢竟，欣賞少女的有很多，落井下石想踩一腳的也大有人在。

把天之驕子拖入淤泥沾滿臟污。

這的確能讓那些人瘋狂。

白芍也在奇怪，記者的問題雖然挺多，但主要還是向著她的正面方向，竟然沒人問一些犀利問題。

系統：“……你別”

你別放松指不定下個問題就……

“佐藤芍，請問你失明是自己造成的嗎？可以給我們看醫學證明嗎？你在大滿貫之后放棄了繼續訓練而去參加‘king of tennis ’的……唔，表演？是因為什么！你參加的活動和比賽均獎金不菲，次一點的從不參加！你是因為錢打網球嗎！”

……

突然暴起的記者，突如其來的問題，讓整個會場驀得一靜。

緊接著響起轟然的喧嘩。

白芍和系統也愣了愣，想法不約而同。

臥槽還真有啊！

“啊嗯，這個記者太難看了！”

冰帝的網球部社辦里，正值部活結束正選休息，聽到直播的消息時，早早被打開的電子屏幕正如實傳輸著發布會現場。

“這都什么玩意！就這也能被放進場？”

若說跡部景吾說話還有兩分矜持，那向日岳人就是直接開嘲諷。

“佐藤桑……沒事吧……”鳳長太郎擔憂地看著屏幕里似乎搖搖欲墜的少女。

其他人雖沒說話，但臉色都不好看。

芥川慈郎放開抱枕，眼巴巴地湊到電視前，焦急得對跡部說：“跡部跡部，怎么辦，佐藤，佐藤前輩……”

“啊嗯，本大爺怎么知道！”

跡部景吾坐在沙發上，語氣不好卻沒多少擔心，左手的示中二指搭在眉眼間，那是他將觀察力提到更高一層的標志動作。

啊嗯這個女人，能打出那樣精彩絕倫的網球，絕不是畏懼不前的人。

不過他也想知道她要怎么回答。

“說起來，除了我和跡部以外，你們都是直升冰帝的，跟佐藤芍真的一點都不熟嗎？”

忍足侑士還算這里面不怎么受影響的，推了推眼鏡，再一次問到這個問題。

也不怪他疑惑，佐藤芍國小是冰帝的，國小人也不多，更何況他幾個還都是打網球的。雖說佐藤高了向日他們兩屆，但也不應該一點也不了解吧？

日吉若皺著眉頭，冷靜回到：“佐藤前輩六年級的時候，我和長太郎才三年級，剛開始打網球，的確不熟。”

“我也不熟啊……學姐是憑成績特招的，她好像很忙，放了學就跑，還真沒怎么在學校打過網球呢。”紅發的妹妹頭明顯很苦惱，他努力回憶著，“那時候還有人說，有看見學姐打工，但因為年齡太小了，那時候誰也沒當真。”

宍戶亮沒說話，顯然是同意向日的說法。

芥川慈郎在聽見跡部說沒辦法的時候就已經失落地趴回了沙發，此時聽見他們討論，抓了抓偏橘色的頭發很是沮喪：“我倒是知道一點……學姐好像是孤兒，在孤兒院長大的，如果不是特招她也不會來冰帝讀書。”

“嗯？怎么從來沒聽你提過啊慈郎！”

向日蹬圓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小伙伴隱瞞了這么重要的事情。

“孤兒院……”鳳長太郎跟宍戶亮面面相覷，“那打工應該是真的了？”

“啊啊啊啊就算是這樣，我也絕對！絕對不會相信學姐是那種因為錢打球的人！”

忍足侑士沒有對搭檔的話有所反應，只將目光轉向電視。

向日剛剛喊完，屏幕上會場也有了動靜。

白芍：……

白芍快被人群擠下去了。

那個記者語速超快，估計也是怕等人反應過來自己會被趕出去，說到最后幾乎是喊出來的了。

經理人第一時間安排保鏢清人，可會場已經失去了秩序，嘈雜一片中，已經有人意圖趁機渾水摸魚跟風問問題了。

系統如實傳達現場情況，并指引了退場方向，但白芍不走。

雖然她知道站在關心她的人的角度上，記者這個問題很傷人，但是恐怕很多人早就有同樣的疑問。

說實話，如果不是她已經在世界賽場上證實了自己的實力，恐怕這種言論早就出來了。

但已經接受記憶的她啊，恐怕等下說出來的話……的確會傷粉絲的心。

白芍摸索著麥克風，使勁摩擦了一下，會場頓時響起一陣尖銳的電流聲，破開喧囂，直沖耳膜。

過了一會兒，少女偏頭聽了聽在場連只筆掉落都能聽見聲音的安靜，滿意地笑了。

“那，我可以回答問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