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所謂入江奏多的主場
- 網王之白芍不在鉛華
- 飛上玲瓏雪
- 3814字
- 2020-02-21 00:27:03
直到快睡覺白芍才調整好心態。
……那不然怎么的,跟教練說不要把她當小女孩兒嗎?
三位教練平時看著好說話,固執起來是真固執。
微微嘆了口氣,將入江的外套懸掛晾好,白芍才仔細看了看剛發的帖子,在想要不要刪除。
……這才發現自己發在了自己的討論貼吧下面。
……
沒看明白?那再來解釋一下。
自認現在是普通高中生的白芍將求助帖子發在了“網壇女神佐藤芍”的討論吧下面。
至于自己潛水有關自己的論壇什么的。
咳,就忽略吧。
面色微紅的少女木著臉實則心累得關掉了手機。
第二天便選擇性地忘記這件事。
“平等院!我只是讓你測個數值你用那么大勁干嘛!”
縱然是一貫溫和的白芍也有些抓狂,“這是你毀壞掉的第幾個儀器了?!”
緒著絡腮胡,滿臉寫著滄桑,看顏值絕對不敢相信是高中生的平等院鳳凰,此時極為不耐煩:“嘖,你這個女人!你不都說了要測數值,我不用勁你怎么測,啊?”
“你不知道什么叫走過場?走過場知不知道!”
白大褂的少女猛得站起身,一手扯下眼鏡,神情激動得在測量室里來回踱步,說話間,手里的圖表差點兒懟到平等院臉上。
“而且只是普通測試!普通測試!!誰讓你用你的修羅道了?!你是要我從德國給你搬儀器回來測嘛?啊?!”
“我都跟你說了,測個五維而已!你走個過場,不該認真的時候你認什么真?!”
平等院鳳凰皺著眉頭,很想抽眼前這個女人一頓,卻也知道自己理虧,而且對女孩子他也不好發火,便沉著臉,悶頭不做聲。
在旁圍觀的幾人臉色煞是好看,一時間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勸。
“咳,小白,心里話說出來了哦,”入江推了推了眼鏡,勾著笑,好意提醒,“教練們看著監控呢~”
白芍狠狠吐了一口氣,冷靜下來。
黑部老師齋藤老師拓植老師,走過場什么的請你們就當聽不見吧謝謝。
德川和也清冷的眼光看了眼平等院,得到對方一個惡狠狠的瞪視,他絲毫不在意地轉過頭去。
看見白芍因為激動,不知道什么時候散開的白大褂,略有潔癖的他微微皺眉,將人拉過來。
“他什么德行你還不知道,隨便填就行,”邊給白芍整理衣服,德川冷冷地說,“教練們不會怪你的。”
“喂!德川!你活得不耐煩了!”
平等院的怒吼在德川耳里跟狗叫無二,加上性格使然,自然不會搭理他。
白芍發泄一下氣也順了,輕瞪了平等院一眼,故意微抬下巴,驕矜地說:“老師們自然不會怪我,沒讓這只死鳳凰賠錢就不錯啦。”
也不知道少女哪里觸到平等院的點,剛剛還想和德川打一架的他,微瞇著眼輕哼一聲,倒是不再挑釁了。
入江戲謔地看了眼少女,意味深長笑了笑。
“那是自然。”
畢竟你可是教練們的“女兒”啊。
白芍聽懂了她的畫外音,卻懶得搭理他。
跟腹黑理論才不會有什么好結果。
輕輕跟德川道了謝,白芍繼續工作。
她也知道,德川和平等院互相看不順眼很久了。
從球風、性格、人品,到對網球的理解,各種意義上的不順眼。
但兩人也極有大局觀,到現在為止沒惹出什么大事,還有他們身邊的好友各自幫襯,教練們和她自然不會多管。
教練們或許是另一種形式的冷漠,她則純粹是見過國際網球世界里隱藏的骯臟,覺得平等院和德川的相處稱得上是“坦率”。
但她本人而言,還是很討厭這只死鳳凰不可一世的樣子!
白芍低頭整理圖表,神情略顯疲憊。
網球真的能夠體現一個人的內心,當你站在球場上練習或者比賽,心中的光明或黑暗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涌出。
此時創出的絕技甚至球風,很大程度上代表了深處的自我。
就像她看幸村精市的網球。
即使他熱愛生活,喜歡美術,鐘情詩集與花草,平時待人也溫和有禮。
但只要看過他的網球就知道,他對勝利的渴望和追求,對自身的篤定和自信,不容置疑的征服與霸道,以及不太明顯的掌控欲和占有欲。
這些才是完整的幸村精市。
而平等院的網球有兩面性,光的一面如身披神火的鳳凰一般,唯我獨尊,帶來的是絕對的壓制,即使是再暴力,白芍也不會覺得害怕。
可暗的一面如其名修羅,黑暗壓抑,令人喘不上氣,她時刻擔心自己會被刺激出自己的負面。
這個集訓營里還不止他一個是這樣的網球。
可能在外人眼里,技術和球風完全不一樣,但對她而言,帶來的壓抑都是一樣的。
所不同的是,其他人她尚可以自我調節,面對平等院,她卻只能依賴檀木珠警醒自己。
他太強了。
晚間吃完飯,白芍一個人走在球場邊遛食,偶爾還能聽到不知道幾號球場傳來的聲音,也不知是哪個精力充沛的少年在練球。
快要冬天,微涼的風揚起頭發,她摸了摸,是長了一些,該剪了。
“留長頭應該也挺好看吧。”
白芍被突如其來的聲音怔愣了一下,肩上便搭了件沾染體溫的外套。
“是入江啊……”不等轉過頭去,來人已移步到白芍身邊,“你應該見過吧,我長頭發的樣子?”
外套上還有她洗衣液的味道,沒想到這才幾天,衣服就又落在自己身上了。
“在電視上見過的,也只是小白扎著頭發比賽的樣子,散著頭發……好像就只有發布會那一次吧。”
入江奏多笑了笑,貼心得走在給少女擋風口的一邊。
“不過不管哪樣,小白都很好看呢。”
不腹黑的時候,柔和的少年真的很會打動人,起碼作為女生的白芍聽了挺開心。
不過……
“你特意找我不是為了夸我吧?”
“哦呀,小白怎么知道特意找你,也許我是路過呢?”
入江理了理少女被風吹亂的發絲,調侃道。
白芍微微偏頭,看了一眼入江的動作,也不知道這些男生怎么比她還要在意她的衣著。
德川給她整理衣服,這個又給她整理頭發。
“少來,說吧什么事兒。”
卷發少年拉住白芍,兩人就近在一旁的樓梯上挨著坐下,入江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一瓶牛奶,擰開遞給她。
白芍接過去,觸手是剛好入口的溫熱。
所以說,真的很會打動人心啊。
“小白用的什么洗衣液?這幾天味兒還沒散。”
“……白蓮的吧。”
“呵呵,我還以為是白芍的呢。”
“……”
“……你要想聞芍藥的味兒,醫務室有這個藥材。”
“好聞嗎?”
“……不好聞,藥味。”
“啊,真可惜。”
“……”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靜靜看著月色。
快接近成年的男生,平時看著再溫和,也隱隱有了男人的成熟,此時坐在比白芍高一層的階梯上,長腿無處安放地伸展。
少女默默喝著牛奶,外套被入江穿了幾天,白蓮的清淡意外的持久,又沾染了男生的微醺。
她現在要是輕輕一靠,旁邊便是入江的大腿,好像整個人都被他的氣息裹住了。
“小白今天情緒有些不對,是出了什么事兒嗎?”
白芍知道入江肯定要跟她說什么事,但也沒想到會是這個問題,反倒是讓她微頓。
“……也沒什么,你怎么會這么問?”
入江收回看夜空的視線,微微偏頭便見少女的側臉。
他一向善于掌握人心,這得益于他的觀察力和理解力,但現在,在這樣僅靠朦朧月色的夜里,即使看不清少女的臉,他卻也覺得自己可以輕易判斷她的心理。
“說謊可不是乖孩子哦~”沒等白芍反駁,入江篤定道,“雖然平等院是做得過分,小白生氣也沒什么問題。
但我能察覺,你當時不僅僅是生氣,還有別的情緒啊……”
白芍突然不知道是該驚訝有人看出來,還是不該驚訝看出來的是入江奏多。
斜后方的聲音似是喃喃自語,離她很遠。
又好像是貼在她耳邊,近得仿佛都能發覺他的吐息。
“是恐懼嗎……疲憊……擔心?”
白芍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么說,也不知道要說什么。
最終什么都沒說。
明明是個高中生,此時給她的壓迫感卻像是個經世事的男人。
她突然一陣心慌,索性不想給什么解釋,直接要起身離開。
——卻突然被按在了原地,起不來身。
入江一直在觀察她的反應,見她略顯慌亂,甚至想離開,便直接伸手攏住了她。
本身白芍就在他左下方,長手長腳的他,輕易將左臂繞過她前頸,環住了她的臂膀,制住了女孩兒。
白芍:“……”
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她根本來不及反應,下意識地伸手扶住了身邊的東西,等回過神來,她已經貼著入江的胸膛,右手扶著他的左腿,被半抱在了懷里。
入江奏多卻笑了笑,摘了眼鏡問起了另外的問題:“小白身上一直隱隱有種檀香味兒呢。”微斂眉眼,他湊近少女的頸窩輕嗅了一下,另一只手精準地握住她的右手。
手腕的珠串在月光下微閃細光,一看便是保養得極好。
“是檀木珠?小白應該不禮佛吧,戴在右手上也礙事。”男人輕輕笑了一聲,低頭蹭了蹭少女的發鬢,看著她咬嘴唇的小動作,眼眸微深。
“所以……”
“放開我,入江。”
“小白為什么一定要戴它呢?”
“放開我!”
白芍知道自己有點失控,但是這種被人抽絲剝繭的感覺,真的太難受了。
她完全失去了主動權,不知道從哪一步開始,進入他的局。
她沒說多少話,但每一點的細微反應都在應征入江的試探。
而入江奏多,有絕頂的理解力和洞察能力。
或許從他一開始跟上她,她就已經敗得一塌糊涂。
“……”
從她喊出放開她的時候,入江就不再有動作,也不再說話。
但白芍能察覺出來,他并沒有羞惱或者生氣的情緒,只是很平靜地等待。
大概是等她冷靜下來,白芍想。
剛才不管是他曖昧的觸碰還是挑逗的話語,入江應該一直很平靜。
只有她,跟隨他的引導一步步失控。
白芍放開剛才一時激動抓在他胳膊上的手,不知道該說什么。
入江突然嘆了一口氣,一使勁將女孩兒抱在了懷里。
白芍只感覺腰一緊,便坐在了他腿上。
“……喂,你!”
“不要怕。”入江收攏了雙臂,輕輕拍著少女的背。
“……”
“不要怕小白,”入江的聲音聽起來溫柔極了,“只要你冷靜就知道,我并沒有一定要揭開你隱私的意思。”
“……我現在知道了。”小聲。
“嗯。”他繼續拍著少女的背,輕緩而有力,“小白不需要恐懼,你就是你,你還有我們,還有朋友。”
白芍埋進他懷里,側臉聽著他的心跳。
“所有的一切都過去了。”入江重新握住白芍的右手,微微晃動著,讓手串向后方移動了一下,露出下面的皮膚。
手指輕輕一顫,這次白芍沒有拒絕。
輕柔的吻落在珠串遮掩的傷疤上。
入江沒有驚訝的表情,放下她的手,很平靜地安撫女孩兒放松,直至睡了過去。
直到宿舍快要熄燈,才伸展掐出指印的雙手,抱起白芍送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