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 亂世劫禍之龍吟
- 斷翼紙飛機
- 3591字
- 2020-02-25 19:08:57
而對于釋和寧之崖來說,此次前往螨醫族不僅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反而發現了一個更大的謎團,這讓寧之崖相當的懊惱,他端著茶盞一會放下一會端起來,就是不喝,一旁的釋倒是悠閑的看著窗外的景色,也不去理會寧之崖的動作。
好一會兒,見釋也不跟自己說話,寧之崖先坐不住了,起身走到釋的身邊,彎下腰順著釋的目光看過去,什么新鮮的東西也沒看到,忍不住問道:釋,你都盯著外面看了好久了,你到底在看什么啊?
“我在想事情!”
“那你在想什么呢?”
郊外的美景絲毫引起不了寧之崖的興趣,坐在茶樓上漫不經心的拿著茶盞有一下沒一下的晃蕩著,就是不往嘴里喝,釋在一旁靜靜的看著,也不著急,慢慢的品味著手中的香茶,漫不經心的等著寧之崖自己開口。
好一會兒,寧之崖才皺著眉頭說道:“這茶怎么這么難喝?”
“嗯!”釋看著窗外隨風搖曳的柳樹枝,端起手中的茶盞輕輕的品嘗著,淡淡的回應了一聲,既不是贊同也不是反對。
寧之崖有些懊惱的將茶盞放在桌子上,看著釋,好半天才說道:“釋——!”
“嗯?”釋扭過頭看著寧之崖。
寧之崖想了想,說道:“釋,我該回去了,這次前往螨醫族雖然沒有什么線索,但是我還是要盡快回劍閣向閣主稟告結果,最重要的是夏兒到現在還沒有下落!”
雖然察覺到寧之崖有心事,卻沒有想到是這件事,雖然對方的告辭說的很委婉,可是釋還是有那么一丁點兒失落,他端起桌上的茶杯,慢慢的喝了一小口,才說道:“打算什么時候走?”
“明天一早吧!”寧之崖話語之中有著掩住不住的不舍。
第二天一早,寧之崖收拾好包裹,戀戀不舍的和釋道別,揚鞭奔向劍閣的方向,手中緊緊地捏著一封緊急書信,是閣主的親筆書信。
靜謐的書房內,一男子手持書簡認真的翻閱著,眉頭之間露出不經意的焦急,雖然他雙眼緊緊地盯著那些排列整齊的字,每隔一會兒就翻過一頁,不知道的人一定會以為他在很認真的看書,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等一個人,等一個很重要的人回來,他需要一個答案。
一旁站立的侍衛絲毫不敢打擾到他,靜靜的立在一旁,隨著蠟燭一截一截的燃燒,夜漫漫的深了,終于,一個老者鼓足了勇氣走過去,輕聲說道:“閣主,時候不早了,您早點休息吧!”
被稱為閣主的男子正是劍閣閣主莫戌,此人年齡看起來大概在三十五歲左右,一身的錦絲絨袍顯示著他不凡的身份,劍眉星目,一雙眼睛銳利而精明,彰顯著他操縱劍閣管理劍閣的能力。抬起頭,看了看外面早已黑成一片的夜色,問道:“他大概還要多久能回?”
“依老朽估計,左護法今日清晨出發,應該在午夜就能回來,只是時候尚早,閣主你還是先去休息片刻吧!待他回來,我立刻差遣下人前去通報你看如何?”
“不必了,我再等等吧!”男子說完放下手中的書簡,伸出雙手輕輕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吩咐道:“你們都下去休息吧,我自己在這里就夠了!”
“可是——”老者還想要勸些什么,話還沒出口,就看到莫戌伸出手掌,示意他不必再多說,此事就這樣定了,他向來做事雷厲風行,說一不二,所以老者見此,立刻將后面的話咽了下去,打了個手勢示意其他人都下去,出門后將書房門輕輕的關上。
莫戌靜靜的等著,書房內的燭火被換上了新的,因為不確定閣主需要呆多久,所以下人將這里換上了可以整夜照明的鮫人燭,點上了熏香。
這些天來,劍閣接二連三的接到各地的線報,先是鑄劍堂被滅,接著是劍閣所屬的十二堂分別在各地遭人襲擊,運往劍閣的銀兩半路被劫,依照自己的推測,對方殺人也好,劫貨也罷,恐怕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盤龍祀錦戰袍
莫戌有些頭疼,最近的事情真的是一件接著一件,兇手不露聲色的盯著劍閣,轉瞬之間就可以讓堂堂劍閣損失慘重,而自己,卻連對方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稟告閣主,左護法寧之崖求見!”一道聲音從門外傳來,莫戌精神為之一震,趕緊吩咐道:“帶他進來!”
房門輕輕的打開,一陣冷風魚貫而入,頓時令室內的溫度降了好些,寧之崖風塵仆仆的趕回來,一身塵土尚來不及清理,單膝跪地,說道:“屬下參見閣主!”
莫戌上前扶起寧之崖,說道:“你總算是回來了!”
“不知閣主急招屬下有何要事?”寧之崖一邊說一邊拿出昨天接到的飛鴿傳書,這么遙遠的路程,寧之崖一天一夜就趕了回來,可見此事的重要性。
“先不急,你先說說你那里的發現!”莫戌問道。
寧之崖想了想,將此次前往螨醫族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因為沒有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所以基本上是沒什么好多說的。莫戌襯著自己的腦袋靜靜的聽著,好一會兒才問道:“就這些?”
寧之崖皺了眉頭再次仔細的想了想,還是決定將天辰的事說出來:“我在那里見過一個叫炙炎天辰的人,此人在我們之前曾經在鑄劍堂不遠處的小鎮出現過,而且還是女裝出行,他似乎與鑄劍堂發生的事有所聯系,但是屬下無能,沒能抓住他來見閣主,望閣主寬恕!”
莫戌搖了搖頭說道:“無礙!”說罷,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問道:“寧之崖,你是否認識這個東西?”
寧之崖抬頭,一根紅色的細繩上綴著一顆珠子左右搖擺著,正是他曾經在鑄劍堂現場發現而后又被他私自藏起來的珠子,頓時臉色微微有些變化,莫戌冷眼看在心底并不動聲色,依舊靜靜的等待著對方的回答。
“閣主,這個——您是從哪里得來的?”寧之崖問道。
莫戌瞇起雙眼,手里的玉石珠子隨之搖擺,再次問道:“這個,你認識嗎?”
寧之崖咬了咬牙,冷靜的回答道:“不認識!”
這個回答似乎出乎了莫戌的意料,他攥著珠子走到寧之崖的面前,說道:“你仔細看看,說不定會想起來!”
好半天沒有等到他的回答,莫戌輕輕的拍了拍寧之崖的肩膀,緩緩的說道:“這個劍閣,能相信的人沒有幾個了!”
說罷,攏起衣袖,將玉珠收回去,淡淡的說道:“沒關系,既然你不認識那就算了,但是,你想不想知道我是在哪里發現的?”
“是我的臥房!”莫戌淡淡的說著。
寧之崖驚訝的望著莫戌,他不相信依閣主的身手竟然沒有親手抓住這個偷溜進自己臥房的人,而且很顯然,這個進閣主臥房的人和殺害鑄劍堂所有人的兇手是同一人。只是,對方進閣主房間想要找什么?最重要的是:這個人一定是劍閣內部的人,甚至還與寧之崖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據我所知,你在鑄劍堂案發現場也撿到了一個一模一樣的珠子是嗎?”莫戌做在書桌前用小刀輕輕的撥弄著桌上的燭火芯,漫不經心的問道。
“是!”知道面對這種鐵錚錚事實的事情再狡辯無意義,寧之崖只好硬著頭皮回答道。他明明記得當時現場只有他一個人,為什么閣主會知道?
“那你剛才為什么回答我說你不認識呢?”莫戌繼續咄咄逼人的問道。
“我——”寧之崖有口難辨,他該說他是為了劍閣著想嗎?他該說他希望所有人調查的方向不讓敵人迷惑嗎?他該說他相信珠子的主人是被人冤枉的嗎?
“你變了!”莫戌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可是,誰又敢說自己沒變呢?曾經在一起的六個人,如今只剩下最小的寧之崖,曾經跪在神廟前信誓旦旦的發誓的兄弟六人,在那場黑暗的廝殺之中,不知道誰的劍刺進了誰的心臟,誰的匕首劃過了誰的脖頸,曾經的誓言變成了一場笑話。鮮血澆灌了王座的誕生,寧之崖不愿參與爭斗,只剩下唯一的莫戌,唯一的選擇成就了他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本來我以為讓你回來,會是助我一臂之力,可是如今看來,事實便不是如此!”莫戌揉了揉自己的天陽穴,有些疲憊的語調說道。
“你有多大的把握就認定他是兇手呢?”寧之崖反過來問道。
“沒有!一點也沒有!”
“既然如此,我們為什么不從別的方面著手去查?”寧之崖問道。
“不必,你先下去歇息吧,趕了一天的路,相信你也累了,其他的事明早再論,你先退下吧!”
見閣主已經下了逐客令,寧之崖也不再多說什么,行禮之后轉身走了出去。
安靜的走廊上只聽得到寧之崖一人的腳步聲,回頭看到書房依舊亮著的燈光,手伸進自己的衣兜內握著那顆珠子,不是他刻意要去隱瞞,而是,那樣的珠子天底下只有兩顆,一顆上面刻著“夏”字,另一顆上面刻著“崖”字,是母親送給自己和妹妹的護身符,而現在,擁有這兩顆珠子的人恰恰是自己恨了十幾年的親生父親。
寧之崖緊緊地攥著手中的玉珠,恨不得要將他捏的粉碎,為什么一出現就要他和妹妹不得安寧,曾經是那樣,現在還是那樣。
耳邊回蕩著閣主莫戌的話:“之崖,如今,只有你能接近他,我和他交過手,他如今的能力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短短的幾年時間,他整個功體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我在他手上只對峙了三招就輸了,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助。”這是莫戌第一次這么求人,他都是六個人之中的大哥,從來都是別人尋求他的幫助,無論什么時候,他都像一堵高墻一樣為兄弟遮風擋雨,無論什么時候遭遇任何事情他都挺身沖在最前面。
寧之崖握著玉珠,心底翻騰不已,他需要夜晚的寒冷來冷靜冷靜他的思緒。
看著遠處躊躇的背影,莫戌煩躁的站起身來,眼底顯露著疲憊的光芒,黑夜隱藏了他的白日里的堅強與銳氣,露出他最柔軟的內心,這些年來,他努力為劍閣付出一切,他的兄弟也因此長眠,他也想安然的退隱,他也想和自己的妻子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可是,一件又一件的事情逼的他不得不面對這個腥風血雨的江湖,只有這樣,才能保護自己所愛的人。他不能退縮,他所要保護的不僅僅有美麗的妻兒,更有劍閣屬地千千萬萬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