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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 幻島遺夢
  • 日堯47
  • 6482字
  • 2020-02-22 17:08:42

鈴子穿上了那件米老鼠T恤。她還讓三木穿上那件唐老鴨T恤,三木不想穿。

“穿上,必須穿上。”

三木沒有辦法,只好穿上。

“這才像樣嘛。”玲子開心地說。

遮陽傘下,大礁石上鋪著被子,玲子偎依在三木的身旁,像一對情侶。

“不熱嗎?”三木遠望著大海問鈴子。

“還好,有海風。只想看著這大海直到深夜里。”

“嗯。”三木把鈴子摟得更緊了。

“說一說你的工作。”

“我的工作嘛沒啥好說的,單調無聊,不容許你有些活潑的空氣。”

“那就更想聽了。哈哈,我就想看你出丑,說一件來聽聽。”

“比如說,我在講定滑輪和動滑輪的時候,‘使用滑輪時,軸的位置固定不動的滑輪稱為定滑輪。定滑輪不省力,但是可以改變力的方向。軸的位置隨被拉物體一起運動的滑輪稱為動滑輪。它不能改變力的方向,但最多能夠省一半的力,但是不省功。’我去實驗室找定滑輪和動滑輪的模型,沒有找到。我想試著做一個,可并不理想。有一天我路過工地,發現塔吊上有滑輪,那個更具實用性。于是我便領著同學們到工地去觀察,本來是遠遠地看著,誰知有一個愛學習的男生看不見,跑進工地去了。這件事讓校長和家長都知道了,又是批評,又是罰錢,還要做檢查。學生們這也不讓去,那也不讓去,只是關在學校里接受那些書本上的死東西。”

“我就想知道你是怎樣做檢查的。”

“檢查無非是我錯了,我有罪,一切都是我的責任,堅決杜絕此類問題再次發生。學生是寶貝,說不得,罵不得,不能動一個手指頭,就是不學習。”

“哈哈哈哈……”玲子開心地笑了起來,“你那么愛學習,女兒的學習肯定也不錯。”

“唉!前兩天我還踢了她兩腳呢,看到她不學習的那個磨磨蹭蹭的樣子,我就來氣。”

“哈哈,原來也是一樣。我安心不少啊。”

“瞧你那幸災樂禍的樣子。”

“終于有個伴兒了。對了,你的書還帶著嗎?”

“只帶了一本兒,《維羅尼卡決定去死》。”

“這本怎么樣?”

“我覺得還有些意思。”

“正好講一講啊,我洗耳恭聽。”

“要說這本書吧,和你還有些關系,里邊提到了抑郁癥。”

“真的。”

“主人公是一個家境殷實的在圖書館上班的女孩子,有一天她突然覺得生活毫無意義,甚至能想到她以后的生活無非是結婚、撫養孩子,而孩子的生活仍然是一樣的空虛無聊。她被送到一家精神病醫院治療。主治醫生認為這種病是最難救治的,同時有一個大膽的想法,給她服用一種讓心臟有異樣的藥,并告訴她由于心臟的問題,馬上就會死去的。這是一種讓人有死亡意識的療法,當一個人真正意識到自己將要死去的時候,是否會喚起生的希望。”

“最后怎么樣了?”

“最后主治醫生認為他的試驗成功了。她的這種現象還影響了病院的其他三個病人,一個是患有壓抑癥的女人,一個是有著焦慮癥的女律師,一個是喜愛畫畫的精神分裂癥的輕年男子。壓抑癥患者給維羅尼卡講了一個故事:在一個國家,由于水源的問題,整個子民都患了精神病,只有國王和王后由于單獨的水源還是正常人,他們想盡了一切辦法欲拯救子民,結果徒勞無功,絕望之際,王后想了一個辦法,于是他們也喝了有毒的水源,和他們的子民一樣過上了瘋顛的生活,結果整個王國又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拿書來,我要親自讀一讀。”沒等三木去拿,鈴子便把三木的包拿過來掏出書來讀:

“‘她克服了自身一般的不足,卻因此而在重大和主要的事情上遭到失敗。當她極其需要有人陪伴的時候,卻能給人以獨立婦女的假象。她每到一處都能引起眾人的注目,但晚上卻通常是一個人獨自呆在修女院里,打開電視機從不改換頻道。她留給所有的朋友一種令人羨慕的堪稱楷模的形象,竭盡全力企圖使自己的舉止符合她為自己所設計的形象。……因此,她從沒有多余的精力使自己成為真正的自己——一個和世界所有的人一樣,為了得到幸福而需要其他人的幫助。但是與其他人相處實在太難了!這些人的反應難以預料,他們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保護起來,同她一樣,對一切都顯得十分冷漠。如果有人對生活采取更為開放的態度,他們會立刻將他拒之門外,或是令他忍受痛苦,將他視為低賤和“天真”。

‘……她住在一所精神病醫院,可以感受到世人對本身加以隱藏的那些東西——因為我們所有人接受的教育都只是要我們去愛,去接受一切,去試圖找到一種出路,去避免發生沖突。韋羅妮卡仇恨一切,但主要是仇恨過去指導她生活的方式,正是這種方式,使她一直未能發現自己的體內生存著數以百計的另外的韋羅妮卡,她們風趣、瘋狂、好奇、大膽和勇于冒險。’這說的就是我啊!而我教育孩子的方式也正是如此。他長大了也會感覺生活沒有意義嗎?也會恨我嗎?對這種愛的恨。”

“很有可能,因為壓抑人性嘛。”

“曾經有一段時間,看著孩子學習那么辛苦,我想把他送去外國上學。要不是孩子,活得還有什么意義?”

“其實生活中有很多美好的事物,看山看水看大海,賞花賞月賞秋香。每個中國人的骨子里都有一些道家的灑脫,能從自然中發現美。”

“這就是你讓人喜歡的原因吧,總能講出一些道道來,讓人寬心。”

“喂,我的優點有很多啊。”

“那就之一吧,你還有什么優點?”

“你有什么優點?”三木反問道。

“我的嘛,臭美唄,因為我本身就美。”

“你還有一個優點。”

“臉皮厚。”

“臉皮厚。哈哈……”

兩人異口同聲說。

“你別看我大大咧咧的,但在日常生活中,我可是呆在家里不愿與人交往的,甚至有些抑郁呢。最后維羅尼卡怎么樣了?”

“最后好了。她認識到還有許多不同的自己,她在彈鋼琴中隨意渲泄自己的情感她還戀愛了。”

“真的?”

“弗洛伊德說,人生最重要的事是工作和愛,只要能做到努力地工作和愛人這兩件事,這個人就是健康的。”

“弗洛伊德?一個有名的心理學家吧。”

“是的。他發現了人的無意識,并提出了‘本我’‘自我’和‘超我’理論。很多事是受我們的無意識操控,比如說做夢。”

“什么是‘本我’?”

“‘本我’簡單來說就是本能的東西,與生俱來的。‘自我’就是調節‘本我’與社會的外界環境以及‘超我’,我覺得就是認識,分析,選擇。‘超我’是社會中善的部分,可以內化在人們的心中,比如說良心。”

“‘本我’是無意識的嗎?”

“‘本我’是無意識的。無意識還包括一部分‘超我’,比如說良心也是無意識的,自我們出生的那一刻就潛移默化地接受了社會的教育……”

“不是還有胎教嗎?”

“對,在我們出生前……說到哪兒了?”

“接受社會教育……”

“對,接受社會教育,這屬于‘超我’的部分,但社會中也有不良風氣,那不屬于‘超我’,‘超我’是向善的。人性本惡還是本善?從良心這個方面來說,是本善的。但從‘本我’方面來說,有人說人性是惡的,其實‘本我’無善無不善,它只是一種生命的力量,就像幼芽一樣,它只是要向上生長,阻礙它的東西就要被破壞。‘自我’無法合理地調解‘本我’與外界環境及‘超我’,就會犯病。”

“你能合理調解嗎?”

“不能。”

“為什么?”

“現實更強大。我雖明白這一切,但時時與外界設防對抗,雖然精神上還正常,但身體上卻有了毛病,比如血壓升高。明白與做到仍然有很大的差距,或者說還沒有真正地明白,還沒有達到那‘看山是山’的境界吧。”

“聽你這么一說,心情大好啊。”

“其實是本來就心情好,你沒發現上了島之后心情極好啊。”

“……好像是,好像到了一個世外桃源。”

“我的血壓也降下來了。”

“真的嗎?”

“你看,”三木把左腕上的手環伸過去給鈴子看,“低壓已經從一百一十降到九十多了。”

“真是啊。會不會不準啊?……Sorry,應該是準的。”

“沒事,這只是參考嘛。即使在家里拿血壓計去量,三次的測量值也是大不一樣的。”

“高血壓不是一種真正的病,只是一種狀態。你沒吃藥嗎?”

“沒有。以前,一吃藥,血壓是下去了,藥一停馬上就恢復原樣。那是治標不治本的,吃不吃有什么關系呢?反正我也不頭暈,如果不用血壓儀檢查的話,我沒有一點兒感覺。有時甚至自我安慰慢慢習慣就好了,其實是不行的,長時間受高血壓的影響,身體器官是受不了的。不過也不必過分地擔心,我相信會好的。如果一下子血壓就降了下來,我會不適應的。”

玲子撲哧一下笑了,“你這人心態極好,能把病都說的這么輕描淡寫的。”

“我把能引起高血壓的原因一一排除。醫生說血脂高,我現在很少吃肉了,酒也基本上不喝了,體重減了二十多斤呢。醫生說是由于熬夜,太累了,我現在也注重休息了。醫生說有可能是腎上的原因……做過檢查了,沒問題。最后一種情況便是想的太多,有太多的放不下啊。”

“所以你就來到海邊散心了。”

“……”

“那為什么又想到了我?”

“一個人來太孤單。”

“所以就讓我來陪你。”

“無意識的。”

“是本我?”

“是超我。”

“真會騙人。”

“咱們沿著海岸走一走。”

“不想走,就想這樣一直呆著。”

“懶蟲。”

“就是不想走。我餓了。”

“中午的海鮮,怕涼的話就吃面包、火腿腸吧。”

“誰要吃那些,我要吃你給我做的。”

“好啊,想吃什么?”

“我要吃肉肉,糖醋排骨、紅燒小獅子頭……”

“真是個小饞貓啊。這么能吃,還這么瘦。”

“是啊,才九十來斤。”

“要多吃,少喝酒才行啊。昨天你就沒吃多少。酒要少喝,既傷身又誤事啊。”

“一副教訓人的語氣。”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大叔,人家還年輕嘛。呵呵呵呵,我的臉皮是不是很厚啊?”

“不厚……”

“城墻拐彎。”鈴子又開心地大笑起來,“想唱支歌啊。”

“好啊,歡迎!”三木鼓起掌來。

鈴子起身站在一塊海邊的礁石上。

你的影子無所不在/人的心事像一顆塵埃/落在過去,飄向未來/掉進眼里就流出淚來/曾經滄海無限感慨/有時孤獨比擁抱實在/讓心春去,讓夢秋來,讓你離開/舍不得忘,一切都是為愛/沒有遺憾,還有我/就讓往事隨風/都隨風,都隨風,心隨你動/昨天花謝花開/不是夢,不是夢,不是夢/就讓往事隨風/都隨風,都隨風,心隨你痛/明天潮起潮落/都是我,都是我,都是我……

那激揚的浪花也在慢慢地飛散開來,真像花兒在綻放一樣。

“唱得真的好極了,很動情。”

“唱的是一種心情。”

“往事隨風。”

三木和鈴子手拉著手,在空闊寂寞的海邊沙灘上漫步。夕陽西下,在他們身后留下了長長的影子。

太陽也累了,收斂了它的光和熱,依舊耀眼奪目,像一個火球燃著了云靄,迅速向周圍擴散。不一會兒,整個天空都燃燒了起來。那顏色隨著距離漸遠溫度漸低而變化著,從中心的白色依次為黃色、紅色、灰色、再逐漸變暗,其色之變化,光之明暗不可勝數。倒映在那波光粼粼的大海中而愈加美麗夢幻,一道殘陽瑟瑟地閃爍出萬點金光,其余則被煙色籠罩,愈發烘托出那萬點金色,直讓人心旌搖曳。

“好美啊!”

三木看著玲子那被紅霞映照的臉,“嗯,好美啊!”

“我說的是大海。”

那球越燒越弱,可以直視時,漫天被染成了紅色。那紅也并不單一,淡紅、緋紅、血紅。隨著最后一抹金黃隱去,天空大海,好像全被一塊碩大無比的褐色布罩了去。駛來的一艘大船黑黢黢的,孤單極了。

太陽休息去了。天空恢復了它本來的藍色,只有天邊那一縷云彩抹上了淡淡的紫色。

海面幽藍黢黑,萬物沉沉入睡。回望燈塔,發出微弱的白光,指引方向。

“你怕嗎?”

三木用彎曲的手指捋一捋鈴子的鼻子,“這世上最可怕的就是人了,就剩咱們倆,沒有其他人,還怕什么?”

“夜里也睡在這里,看海上的明月。”

“不怕漲潮把咱們淹了。”

“那……那就一起殉情去。”

“為什么要殉情呢?”

“能長久嗎?”

“……恐怕不能。”

“……我知道。”

“……”

“昨晚為什么走了?”

“你喝了那么多,酩酊大醉……”

“你還握了人家的腳呢。”鈴子的臉飛起一片潮紅。

三木驚訝地看著鈴子。

“然后又盯著人家的臉看了半天……”

“啊,原來你都知道啊!”

“哼,那些酒怎么能讓我醉呢?”

“我可不想趁人之危。”

“說實話……人家不好看嗎?”

“好看。只是……只是男人除了那方面的沖動外,其實他的要求是蠻高的,看你醉成那樣,實在提不起興趣來……”

“興趣……”

“興致的興,看到你的笑容才有興趣啊,我可不想強迫……”

“嗯,懂了。現在親我,把昨晚的補回來。”玲子撒嬌地說。

三木看著鈴子那雙清澈明亮的眸子,不禁朝那里親了兩下。

鈴子閉上眼睛,“真想就這樣呆著……殉情也好,緊緊地抱在一起。”

“怎么那么傻!葬身海底,被魚兒們一塊兒一塊兒地把肉都啄食了,最后只剩下兩具緊緊擁抱在一起的骨架。”

“真是的,挺浪漫的一件事,讓你說的這么嚇人。”

“所以嘛,還是要好好活著,好死不如賴活著,活著還有希望,死了就一了百了。”

“有什么希望?放心不下的唯有孩子。看著孩子學習那么累,真想給她移居國外去。”

“……”

“其實我是比較有錢的,一年收入一百多萬吧……”

“富婆啊!”

“我有一個藝術培訓機構。”

“好管理嗎?”

“談不上管理,開始成立機構的時候,也是由于人家的古箏彈得好嘛,于是大家推我做了帶頭人,我用我們家的老房子做抵押貸了款籌建起來了。我雖然是管理者,準確說應該是組織者,我們的分配很合理,多勞多得,大家都是努力提高技藝水平嘛,又盡心地教學,在組織這一塊兒我只得很少的錢,所以大家都很信服我,尊重我。大家工作都很上心,我們那里的學生自然也很好,后來又招了很多優秀的教師,這種管理模式一直沿用著。我便很有錢了。但卻不開心啊。”

“你老公呢?”

“他,他管不了我。他早就和一個年輕的女同事鬼混,那女人仗著年輕,把他勾引走了。”

“你不也挺年輕嘛。”

“年老色衰了。”

“長著一張娃娃臉,能老嗎?”

“就你會哄人。”

“他什么時候被人勾引走的?”

“幾年前了。后來我辦了培訓機構。”

“他不后悔嗎?”

“后悔有什么用!覆水難收,傷了的心總是有裂痕的。要不是孩子……”

三木也想到了孩子,想到了家。總的來說,妻子沒有什么大錯,就是嘴碎一點,說話不饒人而已。

難道每一個女人為了自己的家,都要編織一張網,編織一張結實的網;她們又害怕網破了,便一無所有。其實她們本不用為此擔心,她們有著編網的能力,這張網破了,還能編出更好的網來。女人比男人有更多的本領。鈴子卻要殉情。

“好好地生活,你應該有一個美好的生活。”

“真的嗎?”

“真的!你那么善良。”

“你要是一個不顧家的人,我反而要瞧不起你呢。”

月亮從云層里羞澀地鉆出來,海面上披上了一層朦朧的清輝。

鈴子屈起雙腿,雙肘抵住膝蓋,雙手捧著下頜,神情專注地望著遠方。三木最喜歡鈴子此時的神態,認為這一刻她是最美的,恬靜安詳,像一位女神。三木忍不住又去吻鈴子的耳垂。

鈴子側過頭來,迷人地一笑。

三木將鈴子摟抱過來,親了她的臉頰、小鼻頭,還有潤唇。

鈴子也熱情地回應著。

三木那理智的大壩已經被這情感的洪水沖得支離破碎了。在這海天之間,在這洶涌的海浪聲中,他要無拘無束地放縱一次。

但在玲子的意識里,親吻是愛的表現,是精神的升華,鈴子愿意把一切交給三木,不僅身體,還有她的秘密,她的歡樂與痛苦,她的所有。但她還有些不確定,她要再確認一下。

“愛我嗎?”

“愛。”

她對這不假思索的干脆很滿意,一股幸福感涌上心頭,她感動了,流淚了。

三木不知所措,“怎么了?”

“沒什么?”

三木聽著好像鈴子并不是生自己的氣。

三木的身體有所動作,但理智還是占了上風,三木只是親了玲子的臉頰,吻去了淚珠。

鈴子淚流不止了,抽泣起來。

三木只好摟著鈴子,看著那梨花帶雨的面容,格外惹人憐愛。三木身體的火也被這淚流撲滅了,沉寂下來。

過了好一陣,鈴子才恢復常態,“對不起。”

“嗯,沒事。”

“我想起了一些事,……”

“把它發出來就好了。”

“現在沒事了。”女人真是善變啊,她又嬌媚地一笑,輕聲地說,“吻我。”

三木去吻鈴子,可那團已熄滅的火,再難點燃了,冰冷的蜻蜓點水似的親著。

“怎么了?”

“沒什么。”三木不好意思說。

“真的?”

“嗯。”

“……”

“這樣呆著也挺好。”

“……”

“真的,先躺會兒吧。”

鈴子給三木蓋上被子。三木把頭枕在鈴子的大腿上。此時的鈴子像一位母親,一手撫摸著三木的頭發,“頭發真硬啊!人很犟吧。”

“嗯。把你的腿壓麻了吧。”

“沒事,寶貝。”

“唉……”

“嗬嗬。就這樣呆著,我要看日出。”

“半夜漲潮,咱倆可真的殉情了啊。”

“好啊,得不到的東西就讓它毀滅。”

“啊!我可不愿意。”

“哈哈哈,你睡吧,有我呢。”

“陪你呆著。”

“快十二點了,這么晚了,你睡吧;要不血壓又升高了。”

“那我就睡了啊。”

“睡吧。”

半夜里三木被鈴子叫醒,“快起,漲潮了。”

三木醒來,迷迷糊糊抱著被子走到先前說好的那個屋子里。

“幾點了?”

“兩點多了。”

“你也睡吧。”

“你先睡,待會兒我再睡。我還想看日出呢。”

“早晨叫我,咱們一塊兒看啊。”

“嗯,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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