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點。

顧楠楠“噌”地睜開了眼。

她昨晚干了什么！

今天要見他？不見了吧，就這樣吧？

顧楠楠捂臉，救命啊，自己怎么困的腦子都不轉了。

顧楠楠拎起手機，十點十分。

霍方柏十二點午休，她如果要在此之前把自己收拾好，然后成功的做好一頓飯，并且成功趕過去，那難度系數……

要不中午就不過去了吧，反正霍方柏也沒要求，對吧？

……

顧楠楠準點站在大廈門前，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來到了這里。

深吸一口氣，給霍方柏發消息：我在你公司樓下，一起去吃個午飯？

沒一會，霍方柏就回了消息：我現在下來。

顧楠楠翻看著朋友圈，沒一會霍方柏就下來了。

“怎么過來了？”

顧楠楠眨眨眼：“閑的沒事，就來了。”

霍方柏打量她一眼：“那下午你怎么打算？”

“回家啊。”

“晚上再過來？”

“呃……”顧楠楠想了想，開口，“那我下午在周圍逛逛吧。”

“嗯，中午想吃什么？”霍方柏邊往停車場走邊問道。

“我不知道啊，吃什么都可以的。”

霍方柏打開車門啟動車子。

顧楠楠繼續說：“不要總問我吃什么嘛，我也不知道啊，我每次都要回答你吃什么都可以多麻煩啊！”

霍方柏打量了一下顧楠楠：“今天心情不好？”

“沒有。”顧楠楠立刻否認。

霍方柏點點頭。

車子在穩步地行駛著，顧楠楠開始思考，自己今天好像確實有一點暴躁。

哼，那也是霍方柏的問題。

顧楠楠偷偷的看了一眼霍方柏，他怎么對于我昨天親了他這件事情一點看法都沒有呢？他是不是應該說點什么啊？

霍方柏似乎感受到了顧楠楠的目光，趁著紅燈的時候看了一眼她。

顧楠楠立刻撇開頭去。

霍方柏繼續駕駛著車，開口：“今天幾點起的床？”

“十點。”顧楠楠拖著長音說道，“嫌我起的晚啊？”

霍方柏奇怪的看了一眼顧楠楠，接著說道：“沒有啊。”

顧楠楠裹裹嘴，偷偷的看了一眼霍方柏，繼續昂著脖子說道：“你起的挺早啊？”

“嗯，要上班。”

“我是不是應該盡快找工作了？”

“你一直不工作也可以，我養你。”

顧楠楠偷偷一笑，繼續板著臉說道：“誰用你來養啊？我明天就去投簡歷。”

“也好。”

接著車內氛圍沉默了片刻，顧楠楠渾身不自在，想要開口問他昨天晚上有什么想法，但又覺得難以啟齒。

顧楠楠撇開頭，看著車窗外，心里亂成一團。

“咳咳咳。”顧楠楠到底還是沒有忍住，故意咳了幾聲，說道，“我在國外的時候，有一個男生還挺喜歡我的。”

霍方柏不動聲色，坐直了身子：“嗯？”

“我差一點就答應他了。”顧楠楠大腦飛速旋轉，“他吧，性格溫柔體貼，人緣還挺好，長得也不錯，以前交過兩三個女朋友吧。”顧楠楠飛快地掃了一眼霍方柏。

霍方柏開口：“找過很多女朋友？”

顧楠楠立刻反駁：“兩三個算多嗎？不算吧，就像你跟我分手了，你不也是談過兩三個女朋友嗎？”顧楠楠也不看霍方柏，好似自言自語說道。

霍方柏看著顧楠楠：“就你一個，也只會就你一個。”

顧楠楠心臟開始亂蹦，感覺周圍溫度升溫，但是面上保持冷靜，開口道：“就我一個呀？我怎么不相信呢？你昨天晚上那樣……哼，看起來可不像就談過一個女朋友的樣子啊。”

“嗯？”霍方柏忽然笑了，“昨天晚上好像是某個人直接把門關上了吧？”

顧楠楠一時語塞：“那，那你不能給我發一個微信什么的啊？我，我初吻都獻出去了，你怎么一點反應都沒有？”

霍方柏把車停在道邊，把安全帶解開，右手一把把顧楠楠撈到身前。

顧楠楠眼看著霍方柏的臉慢慢湊近，接著嘴唇上傳來了柔軟的觸感。

轟。

什么叫做大腦一片空白？顧楠楠現在就是大腦一片空白。

零星存在的一點意識告訴她，路過的人是不是能看到啊……

能看到啊……

看到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顧楠楠記得自己以前看過一篇文章，問為什么親吻會感到窒息，會喘不過來氣，鼻孔不還能出氣嗎？顧楠楠當時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現在覺得，那個樓主可能沒有談過戀愛，顧楠楠已經緊張的忘記了呼吸，或者說，大氣也不敢出。

顧楠楠只會不停地吸氣，吸氣，吸氣。

連帶著脖子也越來越僵。

整個人想向后退，但是霍方柏的手扶住了她的后腦勺。

無路可退。

顧楠楠想了想，閉上了眼。

覺得看不到似乎就不會那么緊張了。

霍方柏松開了她。

顧楠楠立刻把頭轉向車窗。

霍方柏嘴角掛著笑：“還給你，初吻。”

我能不吃飯了嗎？顧楠楠心里第一個念頭。

顧楠楠哆嗦著嘴唇，開口：“你趕緊系好安全帶開車啊，馬路邊上不能停太久吧，快開車快開車。”

霍方柏重新啟動車子。

顧楠楠全程保持著頭向右扭，等車到了地方，顧楠楠感覺自己的脖子已經有些酸了。

顧楠楠像逃難一樣飛快地解開了安全帶，拉開車門，“噔噔噔”的就跑了出去。

霍方柏笑著看著顧楠楠跑進餐廳，手指一下一下地打著方向盤，然后熄火，打開安全帶，下車。一步一步的向著餐廳走去，看起來悠閑得很。

顧楠楠坐在靠玻璃的位置上，看著霍方柏閑庭信步地走向門口，自我告誡，不行！顧楠楠你不能表現的這么沒有出息！你瞧瞧他的樣子，你不能輸！

顧楠楠飛快地給孫怡莎發消息，請求場外助援。

孫怡莎也是一個不靠譜的，先是回過來一串啊，接著又是毫無意義的疑問，還有難以置信的感嘆。

顧楠楠在這短短幾十秒內并沒有收到任何有效的信息。

而此刻，霍方柏已經走到了位置，落座。

顧楠楠立刻起身：“你先點菜，我去趟洗手間。”

霍方柏挑眉，然后點點頭：“嗯，去吧。”

顧楠楠帶著標準而職業化的微笑，也像模像樣的點了點頭，裝作若無其事的拿起手機，開口：“那我走了。”

顧楠楠轉身，也像當時霍方柏進到餐廳的模樣，一步一步的向著廁所走去，她甚至隱約感受到了身后那道含著笑意的目光——或者只是心虛導致的錯覺。

接著，一個拐角——顧楠楠拔足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