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廣舉了舉手，顧楠楠回頭，也就差三四個人。

班主任姓夏名山，教物理的，為人很有趣。差的幾個人陸陸續續來了，柴廣旁邊的位置依然空著。班主任對著名單對了一遍，發現一個名叫“于昂”的男同學沒有來。

夏山簡單介紹了學校狀況，展望了未來，這時候廣播通知大家去禮堂參加新生典禮。

于昂還是沒來。

禮堂，熙熙攘攘。顧楠楠無精打采地聽著，孫怡莎掏出手機，開始聊天。

顧楠楠回頭看她，小聲問：“你不怕老師發現啊？”

“放心，我早已練就一身絕學，只要有老師一靠近，我就能感應的到。”孫怡莎頭也不抬。

顧楠楠點點頭：“厲害厲害。”然后掏出手機開始玩。

“咳咳。你倆干什么呢？”沒一會，一個聲音幽幽從后面傳來。

顧楠楠嚇的一哆嗦。孫怡莎驚恐地看了顧楠楠一眼：“你聲音怎么了？”

“不行啊兩位同學，連班主任聲音都聽不出來啊？”夏山站在兩人身側后方。

孫怡莎倒吸一口涼氣：“老師對不起我不該玩手機以后絕對不會了別告訴我媽我回去就寫檢討。”

這回輪到顧楠楠驚恐地看著孫怡莎。

夏山笑了：“叫什么名字？”

“孫怡莎。”“顧楠楠。”

“孫同學，以前沒少犯吧？寫什么檢討，現在你們學習時間還不夠用呢，行了別玩了，一會領導要下來視察了。”

“謝謝老師！”孫怡莎態度誠懇無比。

夏山悠悠走開了。

顧楠楠把頭湊近孫怡莎：“你的感應雷達呢？”

“可能一個假期沒用返廠重修去了。”

顧楠楠直接翻一個白眼：“嚇死我了剛剛。”

這時候臺上流程走到了學生代表發言。

“嘿，你聽說了嗎，今年中考狀元是外省的，家長來務工，一直在咱們這讀書，本來打算高中回自己家鄉念的，咱學校又是免住宿費，又是免學費的，好不容易給留下來了。”孫怡莎小聲地說。

顧楠楠驚奇：“你怎么知道的？”

孫怡莎得意洋洋：“這世上就沒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至少你不知道老師會什么時候出現在你的面前。”

“呃，你等一個星期的，我可愛的小雷達就找到回家的路了。”

“不過，學校花那么大的代價把他弄回來干什么啊？”

“傻啊你，咱學校這些年和隔壁那位爭的個你死我活的，這位狀元聽說初三還休學了半年，然后回學校沒多久就參加了中考，還能考成那個鬼樣子，這絕對未來省狀元郎的料啊。”

“你知道的還真多。”

“我有一個朋友的哥哥在那個狀元的初中任職。話說，這個新生代表應該就是他了吧？聽說長得還不錯。”

“下面有請新生代表——陳姒彤同學，為我們致辭。”

“哈？不是狀元？”孫怡莎不滿地癱回座位上。

顧楠楠轉身問身后的柴廣：“不是狀元致辭也就算了，怎么也不是你？”

柴廣見顧楠楠轉過身，瞬間憋紅了臉，但是禮堂比較暗，顧楠楠沒有發現。

柴廣支支吾吾道：“我……我不太擅長……就拒絕了……”

“啊……那狀元應該也拒絕了，這么說，狀元也是書呆子模樣？”孫怡莎嘟囔。

柴廣臉漲的更紅了。

顧楠楠用胳膊肘戳了戳孫怡莎，孫怡莎慌忙開口：“啊，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覺得你挺內向的哈。”

顧楠楠轉回身，朝著隔壁班級望，從第一排一路順到最后，狀元郎竟然坐在最后一排，顧楠楠心想，難道老師喜歡的乖乖學生不都很喜歡坐在前面的嗎？

嗯，不過確實挺帥，要是換個發型估計就更帥了。

“你看誰呢？”孫怡莎湊上來。

“啊，你看五班最后一排，那個黃色衣服的男生，他就是霍方柏。”

“誰？”

“狀元！”

“是挺好看的，衣服發型不行，太不會打扮自己了，他要是近視了，再戴個書呆子眼鏡，那絕了，他這顏值都救不回來。”

“嗯。”

新生典禮畢，大家稀稀拉拉的回到教室，聽老師說軍訓事宜，這時候一個高高瘦瘦白白凈凈看上去邋里邋遢的男生頂著一頭鳥窩進來了。“老師！”

夏山回頭：“你就是于昂？”

“是的老師！我來遲了！”

“怎么說的匪里匪氣的？過來，燙頭了？”

“沒！老師，自然卷。”于昂甩了一下頭發。

“那你這長度也不合格，趕緊回去剪短了。下次別遲到了啊，你先坐那吧，軍訓期間再調座。”

“好的老師！”

于昂倒是和孫怡莎一拍即合，倆人聊得熱火朝天，沒一會顧楠楠也參與進來了，柴廣低頭學著，并不參與他們的對話。

于昂倒是不負眾望的頂著他的鳥窩頭一直到了現在，夏山也懶得管他了。而他們前后這四人小組倒像是綁定了的調完座還是挨在一起。

顧楠楠想到這，回頭看了一眼呼呼大睡的于昂同學，長長嘆了一口氣，孽緣啊。

轉身繼續在淘寶翻找同款水杯。

找到了！

顧楠楠戳了客服，要了順豐。

YEAP！

接下來就是漫長的等待了，顧楠楠看著一下午的課表，頓時難熬了起來。

語文老師敲了敲黑板：“都別睡了，醒醒！講考試范圍了啊，趕緊都看著點！”

孫怡莎哼唧了一聲把手機收起來，開始找筆：“我看學校就是想找個理由考試，分文理還考試，考考考考死了都。”

于昂翻了一個身繼續睡覺。

“這幾首古詩詞回去好好背背，還有……于昂！”

柴廣見大家目光聚集過來，憋紅了，用手懟了懟于昂的腰。

教室安靜極了。

于昂嘟囔：“別動，我馬上看到我女神臉了！”

全班哄堂大笑，語文老師臉都青了，踩著高跟鞋就下來了。顧楠楠見勢不妙，飛快轉身薅了一把于昂的頭發。

“嗷！俠女饒命！”于昂紆尊降貴地睜開了眼，看到的是語文老師怒氣沖沖的臉。

語文老師：“于昂！你給我出來！”

于昂快速小聲跟顧楠楠說：“小楠小楠，我可能吃不到午飯了，幫我帶個泡面。”

“小昂小昂，小楠收到。”

“小昂小昂，為什么不呼叫小莎？”孫怡莎快速問道。

于昂正要開口，語文老師猛地一回頭：“趕緊的！”

于昂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