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騙人！”小姑娘一時氣急，將手中拿著的，身上掛著的，也不看是些什么，都朝著藍庭之丟過去。

藍庭之左支右絀，躲得好不狼狽。

最后兩手摸到了什么毛茸茸的事物，她定睛一看，卻是剛剛被塞到懷里的貂兒，正瞪著眼睛濕漉漉地望著她，正遲疑著丟是不丟，就被藍庭之定住了。

“小姑娘人不大，脾氣倒是不小。

老夫來問你，你從出生起便是體弱多病，寒熱不耐，五歲后更是時常骨骼酸痛，寒意侵體，嚴重之時連走路都困難，是也不是？”

藍庭之戳著她的小鼻子，對她氣鼓鼓的眼神視而不見。

“是又如何，不過是你胡亂猜的。”

葉翎僵著手臂托住小貂，渾身動彈不得，只一張嘴不依不饒。

“后來，是你的...鸞姨是嗎？是她給了你這藥丸，讓你每天吃一顆，你慢慢才行動如常。可是你不知道，這藥，可不是什么好東西。”

見她還要繼續為人辯護，藍庭之也不等她打斷，兀自說下去。

“記不記得老夫剛剛說的，老夫乃是醫圣！放眼整個玄界，就沒有比老夫醫術更高明的人。這藥可緩解你疼痛不假，卻會損傷你的筋脈，麻痹你的五感，最后變成一個廢人。”幸好服藥時間不長，不然就算是我，也回天乏術。

后面這句話醫圣并沒有說出口，是鐵了心想讓小姑娘長些記性。

葉翎還是有些難以置信，連自己什么時候可以活動都沒發覺。

“為什么...”小姑娘喃喃到，“鸞姨對我那么好，平日府里的人欺負我，都是鸞姨安慰我。每次餓肚子，鸞姨都會悄悄去小廚房偷東西給我吃...”

每說一句，小姑娘眼里就明亮一分，說到最后，更是祈求地看著藍庭之，小心翼翼地道，“是你想錯了，肯定是別人做的手腳，鸞姨一定不知情...肯定是的！”

藍庭之幽幽地嘆了口氣，狠心打破她最后的幻想：“若按你所說，經常餓肚子的你，不面黃肌瘦已是幸運，又是怎么長成這么一個團子的。你這不是胖，是中了毒。”

看著她面色一點點慘白，周圍的小貂們又朝她身側聚了聚，想給她多一點安慰。

“你以前寒意難捱，說是病也不是，是你體質極其特殊，下界又沒有足夠的靈氣滋養，才致使你逐漸衰弱。我在你的識海內發現了數層封印，想是你的親族布下的。”說著，藍庭之抬手指了指葉翎的小腹，又上移戳了戳她的額頭。

“封印不僅可以替你遮掩體質，更是削弱不少體質帶來的不利影響。誰道你受毒素侵蝕，神智受損，又經歷瀕死，使得封印有所松動，才將你帶到了這里。”

剛剛明亮的印記早已消失不見，只有光潔的額頭和毛茸茸的碎發擦過他的指間.

“若不是這封印破開了一層，讓你剛剛吐出了一口毒血，又引導靈氣滋養了一圈你周身筋脈，縱使你適才沒有淹死，也活不過三日。”

葉翎逐漸安靜下來，小小的一團顯得有些可憐。

良久以后，女孩略有些干啞的聲音響起：“您告訴我這些，又為了什么？您說您很厲害，您可以救我嗎？”

藍庭之直起身來，手掌貼在她頭頂，狠狠揉了揉，輕笑一聲，“人皆說老夫脾氣古怪，醫生醫死全憑心情，診費更是千奇百怪……你不會以為老夫是善心大發，才陪你這么個一窮二白的小團子聊這么久？”

縱然此時葉翎心灰意冷，也被突然拉近的那張笑成菊花的臉嚇了一跳。

“小女娃，我看你我有緣。不如，你給我當徒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