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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偶遇娘娘

李水月迎著三位娘娘到水榭,一眾婢女將一些物件擺上來,有筆墨紙硯,還有采花的花籃。

淑妃娘娘見伊娜提著一籃桂花,淺淺笑道:“今兒真是湊巧,賢妃邀德妃來采桂花,不曾想你們也來采花。”

李水月盈盈坐了,笑道:“娘娘,今年的桂花成色可是不錯,我和皇兄打算做些桂花糕啊,釀些桂花酒啊什么的孝敬母妃,我母妃身子不好,吃不得那些粗俗之物。”她話里話外盡是輕蔑之意。

李水月這番話明顯故意對三位娘娘說,明知三位娘娘入宮最早,卻都無子嗣,她這一番顯擺,自然是要告訴三位娘娘她們母慈子孝。

伊娜在心里揣摩,她此番來御花園的動機到底是什么。

德妃輕哼一聲道:“你母妃這些年著實辛苦,瞧著皇上也不怕她累著,日日擺駕軒逸宮。。。。。”

李水月也不覺得此話是譏諷,反而沾沾自喜道:“那是,父皇可是擔心母妃呢。。。。。。”

“哼哼”原本坐在最外側的李傲咳嗽一聲,給德妃拜禮道:“三位娘娘,兒臣想去那邊瞧瞧芙蓉花,就不耽擱你們敘話了。”道完給三位娘娘作揖行禮便抽身離開。幾個小太監急忙跟上去伺候著。

賢妃命宮女將那些筆墨紙硯擺開,風輕云淡道:“瞧著御花園花團錦簇,桂花飄香,如此好的景致,你們不賞景,無緣無故扯這些做什么?”她見宮女研好墨,拂袖握筆,準備將這一番風光畫入畫里。

德妃悶哼一聲,提了劍往一方花草空隙的地方舞劍去了。穿過姹紫嫣紅,只見德妃招式行云流水,實在一個練家子。

伊娜心中感概:這閎國皇帝道真是好福氣,這深宮里的妻妾能文能武,有嫵媚的,有妖嬈的,有高潔的,有才華的,難怪男人都想做皇帝,也只有皇帝能有這般福德了,不知李瑾的母妃又是怎樣一個傾國傾城的人?

淑妃一邊品茶一邊遠眺那些木芙蓉,淡淡笑道:“今日聽孫公公說,大殿之上,太師提議給你皇兄建府,此后,你皇兄在這宮里的時日便不如現在多了。”

“皇兄早該建府納妾,不然,以后她那些嬪妃們住何處?”李水月驕蠻道。

賢妃聽到此話,也徐徐接了一句:“聽聞太傅也上折,說二皇子常年住在別宮不妥,此番建府,請準為二皇子和三皇子各建一府,皇上準了他的奏請。”

“什么?”李水月從凳子上猝然起身,大聲問:“我怎么不知此事?”

淑妃娘娘笑道:“此事,你得問孫公公,他才清楚其中曲折。”

孫公公是內宮總管,內宮不得干政,平日嬪妃們關于朝堂的消息大多是從他那里打聽來的。

李水月見自己失態,優雅坐回圓凳,只管笑:“我一個公主,這皇兄們建府干我何事。”她拿了一個橘子,遞給身旁的宮女,宮女將橘子剝了皮送到她手上,她瞧了一眼那剝好的橘子,嬌叱道:“你是那個嬤嬤調教的,連個橘子都剝不干凈。”

那宮女臉色煞白,求助望向賢妃。那知賢妃專注在紙上勾勒添筆,全然不理她。那宮女只好跪下求公主饒命。

李水月嬌縱跋扈,在宮里都知道,生怕觸了她的霉頭。但她要找人撒氣,何愁沒有理由。

李水月大喝一聲:“來人,給我推下去打五十大板。”

那宮女嚇得要命,只顧磕頭喊公主饒命,卻也不見李水月說話。

賢妃將毫筆輕輕放回筆架,對準那畫緩緩吹了口氣道:“公主,五十大板只怕要了她的小命,她在我彩衣宮怎么也算二等宮女,若此番你將她杖殺,只怕會落下口實,日后傳到皇上耳朵里,只怕對公主不利,她一個小小的賤婢,公主你是金枝玉葉,何必跟她置氣。”說完,賢妃將那畫放回桌上,示意宮女收起來。

李水月知道賢妃說得在理,父皇平日里雖寵愛自己,只要自己在他面前撒嬌,什么他都舍得賜給自己,可也最不喜歡自己囂張跋扈的樣子。人們都說打狗看主人,她此時就是要當著賢妃的面打她的宮女,如若就這般放了那宮女,心中實在不服氣。

賢妃娘娘又道:“如若公主實在不解氣,便打她十板子又何妨?”

“來人,給我拖下去打十板子,給我狠狠地打。”李水月在說狠狠二字時,睨了賢妃一眼。只見賢妃安之若素扶起淑妃的說到:“姐姐,不如我們去那邊瞧瞧,順道采些桂花,今兒只怕是要變天了,變天就采不到好桂花了。”

淑妃笑笑,道:“好”

李水月見賢妃和淑妃攜手出去,將宮女帶走個干凈,只余一些本在御花園伺候的小太監,心中甚是煩悶,指著遠處那一樹金黃道:“你去給我把那樹桂花摘了。”

伊娜本靠在水榭柱子邊閉目塞聽,見李俠月這一聲嬌喝,悠然睜開眼,疑惑瞧著她。

“瞧什么瞧,說地就是你。”只見李水月單手叉腰,一手指著自己。

伊娜緩緩往水榭外走,李水月指著那樹最大的說:“就是那樹,給我摘干凈。”

遠遠傳來宮女凄慘的叫聲,想是那宮女的十杖正在執行,她不忍聽,便背道而去,往靠假山的那棵桂花樹走去,剛巧李水月指的也是這個方向,只是不是同一棵樹而已。

到了假山下,只聽流水潺潺,原是工匠在假山上做了一道瀑布,雖沒有真的那般氣勢磅礴,但也如小家碧玉般溫婉。

伊娜到了樹下,瞧著手中空空如也,才想到自己忘了拿竹竿,雖桂花樹只有三四丈高,自己卻也夠不著,正當她絞盡腦汁想轍時,就聽身后一道和藹的聲音道:“你是從栗山別宮來的?”

伊娜回身,見德妃娘娘一頭津汗,將長劍立在身后,打量著自己。

“奴婢回娘娘,是”

德妃娘娘許是方才舞劍舞得累了,直接在假山腳尋了塊鵝卵石坐下,拍拍身旁一塊花斑的鵝卵石,示意伊娜過去坐。

伊娜也不多禮,將花籃放在一旁,乖乖去坐下,問:“娘娘可是有話要問?”

德妃娘娘雙目炯炯有神,瞧著伊娜的眼睛問道:“那你是瑾兒的什么人?”

德妃娘娘本未施粉黛,加上長相又就英氣,此番問她時,更有一種江湖俠女的風范。伊娜實誠回道:“奴婢是二皇子的婢女”

“婢女?”德妃娘娘恍然一笑:“可有人說你是他侍妾?”

“那只是二皇子保護奴婢加的個身份罷了”伊娜有些無奈,畢竟莫名其妙成了李瑾侍妾這件事,她是毫不知情的。瞧著德妃娘娘叫李瑾為瑾兒,想來這德妃是喜歡李瑾的。可這宮里的關系本就錯亂如麻,還個個居心叵測,伊娜不知這德妃娘娘是不是也如程昭媛一般善于偽裝?

“哦”德妃娘娘似恍然大悟,緩緩道:“瑾兒從小就在這宮里受盡孤寂,我還以為他真的納了妾,不料竟然是白開心一場。”她眼神迷茫瞧著遠方,喃喃道:“瑾兒已經有十多年未回這皇宮了吧。。。。。。”

伊娜心中大驚,那日見李瑾送自己到了那宮門便回身回別宮,她以為他只是有一段日子沒到皇宮而已,竟然有十多年再未回過這皇宮?

民間傳言李瑾常年住在別宮,都以為他只是住在別宮,過節時會回皇宮來給自己的父皇請安,卻不料是出去就未再進來。

德妃娘娘見伊娜獨自冥思,便問:“你是怎么到軒逸宮的?”

伊娜將那日之事一一道來,德妃娘娘氣憤到:“那母子二人狼子野心,為人不善,將瑾兒欺負出宮還不算,竟然現在還尋他的麻煩,真是可惡。”眼見德妃娘娘一拳將身旁的鵝卵石錘成兩半,伊娜暗暗心驚,沒料到一個后宮嬪妃竟然有如此功力。

見伊娜驚詫,德妃娘娘歉意笑道:“我就是個急脾氣,沒嚇到你吧?”

“不曾”

“那便好”德妃娘娘見伊娜沒有驚慌失措跪下磕頭,而是泰然自若瞧著她方才的舉動,很是贊許她,又道:“瑾兒眼光果然不錯。”

見伊娜疑惑瞧著自己,她又哈哈一笑:“我沒讀多少書,只會舞劍弄棒的,你可別嚇到。”

伊娜微笑點點頭。

德妃又道:“若是那軒逸宮的人欺負你,你只管到我彩衣宮來,我替你做主。李水月那小蹄子,囂張跋扈,不知她尋你進宮有何陰謀?”

伊娜只管微笑搖頭。

見她不說,德妃又苦思道:“不妥,她萬一要折磨你,你怎么走得到我彩衣宮來,這樣,等兩日,我去面見圣上,讓他恩準許你來我彩衣宮。”

“好”伊娜此時功力復原一半,在這宮里高手云集,她暫時不敢有所行動,在軒逸宮里待的時間不宜過久,如若那昭媛娘娘再從她這里打聽不到她想要的東西,定然會想辦法對付她。如若被那昭媛娘娘和李水月纏上,她入宮查二王子的事必定要泡湯。不如現下尋個庇護所,她才好施展。就算德妃也是有所陰謀,也得等上幾日,那時,她的功力復原,聽師傅說比原來還要厲害許多,到時從這宮里脫身也就有了把握。

如此斟酌一番,她便欣然答應。

“唐伊娜,唐伊娜”兩人正說話,就聽李水月尋人的聲音漸漸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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