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了一次密集光打擊的洗禮后，莫莫迅速用不定點傳送信標將三人轉移至附近陸地——然后和陸地上的一群身穿白袍的人類撞了個正著。

只見白袍人遠遠地圍成一個半球型，手中拿著統一制式的武器，遠遠地注視著他們，似乎只要他們稍有動作就會立刻攻擊。

葉影被這陣勢唬了一下，后立刻用本地人類通用語開口，希望告訴對方他們是可以交流的，不是什么從“蝕蟲空洞”里跑出來的人形怪物。

然而故里哇啦地說了一通，也只是讓對面的人露出奇怪而疑惑的表情，這時一旁的莫莫抵著下巴思考片刻，上前兩步，張口發出一聲龍吟。

對面的人表情一滯。

莫莫回憶了一下自己大體推斷出的龍群語，再開口時就是連成一片的龍吟聲，對面的人群有了一部分騷動，片刻后一個白袍人走出，他手拿一顆水晶，深吸一口氣，也開始用龍吟與莫莫交流。

兩個人類外表的“非人類”就這么用龍吟說明了事情的經過，對面的人終于放下了武器，不多時一個體型較大的儀器被推來，葉影看到有人對他們點點頭，莫莫這時便開口了：

“檢測完畢，我們可以過去了?！?

“我向他們說我們是受命于一個龐大組織，專門清掃‘污染’的人，”莫莫在通訊里交流情報，“會從空洞里出來是因為任務執行時遇到了意外——實際山就是遇到了意外，所以才會到達這里。”

“能用龍群的語言進行交流……看來和之前的是同一顆星球才對，”葉影本來想從莫莫那兒討要一份龍群語言包，但鑒于自己的嗓子那么號怕是要廢，就只敢暗搓搓排到了下載列表里，不管號不號先聽懂再說，“但為什么會是這種樣子……難不成……”

華薇莎轉頭看他：“難不成什么？”

“……我們又穿越了？”葉影給出了合理的推測。

“……”華薇莎沉默地把頭轉回去，看了眼光潔無物的手腕——剛剛的“被侵蝕”就像一場幻覺，連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不排除這種可能?！?

葉影顯然也注意到華薇莎那仿佛沒有受過傷的手腕，他皺了下眉，還是不太放心：“回學院后檢查一下吧?！?

“好。”華薇莎贊同地點頭。

莫莫耳聽六路眼觀八方，四周嘈雜的討論聲盡入她耳，龐大的運算處理讓她快速分析這種陌生的語言，分析處理的同時還在用龍吟與旁邊的人交流，葉影見與莫莫交流的白袍人臉上露出莫名激動的神情，急切地說了句什么，而莫莫平靜回復后那人有些失望。

“你們說什么了？”他瞅了眼不知為何慢吞吞的下載速度，在通訊里詢問。

“這是位巨龍化形的人類，他看到我能用人類的樣子說出巨龍語，所以詢問我是不是同族，”莫莫解釋，“我告訴他我不是巨龍，我也不是人類。”

“他說這里是聯合組織對抗污染物的前線，不太安全，會將我們轉移到較后方的基地里，那里有專人與我們交流，”小蘿莉繼續翻譯對話內容，“我說我們有能力直接切斷污染的源頭，只是力量有些流失，需要一段時間的休息?！?

“聯合戰線，是這顆星球上一些具有較高思維能力的種族組合成的，共同對抗污染物的組織，這顆星球的蝕蟲效應衍生物大都自海洋中出現，我對來時的一些地形地貌以及土質進行了分析，推測為這個世界與表世界有一定的關聯?！?

“雖然這次忘記下載這種世界的通用力量模板，但是根據我監測到的，他們使用咒文時所擴散出來的能量波動具有極高的相似度，基本可以判定為同一文明，再者就審美等方面來說……我覺得這些人的穿著與哥哥你所看到的幻覺場景中的人比較相似，兩者可能有一定聯系?！?

莫莫不愧是任務助手原型機AI，要是算完成任務的貢獻度，小蘿莉絕對一騎絕塵，把兩只妄圖咸魚的家伙遠遠甩在身后——聽到莫莫的這番話后，葉影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一直覺得這批人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在地下堡壘和龍巢中看到的幻境里的確有穿著風格相似的人。

說來……

葉影認真思考了一下。

如果他去搜索，不會還能找到那個“底座”吧？

嗯……有可信度的想法，可以回頭實踐。

幾人走了一段路，經過幾個“儀器”的檢測，搭上奇怪的交通工具，開始向大后方轉移。

葉影磨磨唧唧的下載進度條終于走到了頭，他等待幾秒，腦中便上線了巨龍的語言，再回憶莫莫與那名白袍人的對話時，便油然產生一種想號兩嗓子的沖動抒發一下自己的意見，可惜人類的嗓子終究是有極限的，他繃著一張臉沉默了半天，還是決定不去作這個死。

對面的人形巨龍似乎認為三人中只有莫莫是可以交流的，而且不知為何，他看向莫莫的眼神似乎還帶著點……慈愛？

“龍群中已經沒有你這么小的孩子了，”他顯然對莫莫不是巨龍這件事耿耿于懷，面露遺憾，“對不起，我只是在煩惱自己的事，希望您不要介意?！?

“我并不在意，”莫莫搖頭，“且我本身雖有著孩童的外貌，這副外表也不過是隨意能更換的軀殼，我本身并不是孩子，說不定，我的年紀比你還要大得多?！?

那人形巨龍稍聽后微有些尷尬，但很快便正了神色：“十分抱歉，剛剛忘記自我介紹，我叫凱爾特林，是聯合作戰組前線區的一名龍群指揮官，如果可以，能否也讓我知道你們的代號，也方便我們互相之間的交流?！?

“你可以叫我莫莫，這兩位分別是葉影以及華薇莎·伊麗莎白·莫伽爾，”莫莫發出一系列長短不一的龍吟，末了，她補充道，“他們都勉強算是人類，所以并不能用巨龍語與你交流，但都可以聽懂你說的話?！?

“你們的組織也像我們一樣，是由各種不同的種族聚集到一起而形成的嗎？”凱爾特林聽到這里產生了些許好奇，他斟酌了下語言，盡量不觸犯到對方。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的，”莫莫點頭，“但又有些許的不同，你們從本質上來說仍處于同一個文明圈內，但我們的組織卻跨越了許多截然不同的文明，我們聚集到一起，為對抗‘污染’而努力。”

凱爾特林卻從這話中提取到了不同的信息：“你的意思是說，這種詭異的‘污染’并不是我們所處的星球上特有的嗎？”

“是的，你們稱之為‘污染’的東西，我們稱之為‘蝕蟲效應’，它是宇宙的暗面，無處不在的錯誤，它在不同的宇宙間跳躍，以一個世界為跳板污染下一個世界，而我們就是專門獵殺這東西的‘獵人’?！?

巨龍的語言中沒有“蝕蟲”這個詞，莫莫就直接用“侵蝕”和“怪物”做了組合。

凱爾特林嘖嘖稱奇：“真是……沒有想到，我們一直以來在和這樣的東西對抗?！?

末了，他又帶著些希冀詢問：“那么你們可以消滅在我們的世界徘徊的‘污染’嗎？”

這也是葉影目前最關心的問題——三人火力全開，直接阻隔這里并不嚴重的“蝕蟲效應”不是問題，但現在最關鍵之處在于這個空間可能根本就不是一個真實的世界，就算他們有天大的本事，掌握不了這個空間的規律也只會白給。

莫莫眼睛都不眨一下：“當然可以，實際上你們世界的‘污染’并不嚴重，甚至只是輕微程度，我相信你們也應該注意到長時間接觸這東西的研究人員與戰士會出現精神問題——”

“如果接觸時間再長一些，或者是你們世界的‘污染’再嚴重一些，他們就會不可逆地變成受‘污染’驅使的怪物?！?

凱爾特林的表情瞬間凝重了，顯然這些事的確發生過：“我們曾經只以為那是過度的勞累和與怪物作戰的巨大壓力使他們精神出現了問題，直到有一次一名研究人員發狂咬傷了六名研究人員，而后那六人也出現精神問題——我們才注意到這一問題。”

“你們發現的很及時?！蹦o出了贊賞。

“不過不必擔心，我們本身就有可以隔絕這種精神影響的能力，”她給出一顆定心丸，之后又拋出了更大的籌碼，“你看，我們就是從那污染中脫出的，并沒有出現精神問題——而且盡全力阻止‘蝕蟲效應’蔓延就是我們的使命，既然來到了這個世界，我們就一定不會坐視不管。”

莫莫說話半真半假，但顯然是唬住了對面的凱爾特林，他露出一絲微笑來，語氣終于略顯放松：“如果的確是這樣的話，我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你們?！?

葉影見莫莫一臉“我們很專業，這種狀況根本就是小菜一碟”，暗地里抽抽嘴角——要不是他知道自己這伙人其實是被突發的意外卷入這個世界，而且還是群剛入學的學生，他自己都要信了這番鬼話。

“那么現在，我需要你的幫助?！蹦嬃舜箫灪笙乱幻刖烷_始要投資。

“你有什么需要的？”凱爾特林滿臉嚴肅，顯然是已經做好了向上級申報的準備。

小蘿莉面無表情。

“我要你給我講故事，

用人類的通用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