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春風,吹醒了滿樹的桃花,小院中氤氳著花的幽香。
記憶中的桃花樹,在春日下搖曳生香。一條木制的長長板凳,奶奶坐左,而我則坐右,我緊緊地摟著她厚實的手臂,依偎在溫暖的懷抱里。奶奶的手如微風般輕撫著我的發梢,盡是慈愛。
奶奶喜歡唱歌,閑下來就要唱歌,帶著我坐在桃花樹下,最大的了樂趣就是哼上那么幾嗓子,清麗而又柔和,在桃花香中回蕩。她拿著我肉肉的小手左右搖晃著,時不時的拍上兩下子,總是念叨著:“小孩,你手咋這么小?!闭f著,奶奶用手撫摸著我的手,那手粗粗的,長著一層厚厚的繭,卻格外溫暖。有時,幾朵調皮的桃花落到我的頭上,她噗嗤一聲地笑了,臉上的皺紋堆積起來,開出了一朵小小的花,眼睛彎彎的,澄澈的眸子里映著滿地散落的粉色花瓣,還有一張笑靨如花的臉龐。
朦朧的青澀記憶浮現,微風輕起,院內的落花聲那樣輕,好像回蕩著細語呢喃。
那時的我畢竟還小,總喜歡莽撞地打破唯美的畫卷,閑不住地蹦蹦跳跳,在花落的地方奔跑,奶奶便拖著疼痛的腿跟在我后面,追著我。我跑得越來越快,奶奶再也追不上了。溫柔地凝視變成了期待的遠望。
我離期待的天空越來越近,卻離花香越來越遠。
年復一年,花開花落。天高高的,云卷云舒。那天電話響了,電話那頭傳來了熟悉的聲音:“孩子,作業寫完了嗎,奶奶想你了,奶奶知道你功課重,這個假期你會回來嗎?院里的花都開了,可香了。”聽著奶奶懇切的聲音,我沉默了。腦海中滿浮現著奶奶最后期待的目光,“好啊,今晚就去。”一句的輕描淡寫屏住了所有的呼吸,忍著激動的掛掉電話,日月的照耀,填滿了心。
回眸一遍,花年年都開,可我卻不是天天都在,恍惚的一瞬間,發現花下還有個白發的老人,眉眼含笑的看著我,眸中是散落的桃花,和滿滿的期待。
清露踏漣漪,一圈圈泛起,愿所有的眷戀不被微風凋零,我總在你的目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