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輕笑，安好
時間的軸快速地撥到了平安夜的日子，上午的思政課的“智慧分享”環節，梓葉用一份PPT介紹了儀仗隊。在此之前，她用PPT展示過班服班徽的表演的照片，并且介紹了各班班服的設計理念。關于介紹儀仗隊的PPT里面，極其詳細地介紹了儀仗隊的方方面面，從招新到宣誓儀式，再到降半旗儀式以及學校各類的升旗活動。若不是早知道梓葉是宣傳部的干事，怕是很多人都會認為她是儀仗隊的成員。坐在座位上的木樂泉心中頓時充滿了很復雜的情緒，那是驚喜，那是感動，他沒有想到梓葉是一個如此有心的人，因為他知道，梓葉與儀仗隊可以說是沒有絲毫關系的。這種好的“不成樣子”的姑娘怕是這個世界上也沒有幾個。一時間，木樂泉對梓葉充滿了感激之情。
思政課上完，今天就沒有課了。姚雪和梓葉早就約好一起去爬山。公交車一路走走停停，梓葉在車上睡著了。到達山底下的時候已經是十一點多，兩人便先去餐館吃午飯。梓葉準備付賬的時候，從背包里拿出了手機，發現有一條QQ消息。付了錢，打開QQ消息的窗口，是恒子默發過來的，時間在半個小時之前——“我們隊有個人要加你”，這句話的后面是這個人的QQ號。
梓葉打了一個字過去：“好！”
儀仗隊有人要加梓葉的QQ號，難道是木樂泉把今天她講關于儀仗隊的PPT告訴了他隊里的人，這個人為什么不讓木樂泉來告訴她對方想加她好友，而是讓恒子默說，難道這個人知道自己和恒子默是認識的？
之后，梓葉便問恒子默：“名字？”
“徐雅！”
“我加了。”
“嗯。”
退出了消息頁面，香噴噴的飯已經出現在眼前。
“回誰消息呢，這么認真，以前吃飯都不見你拿手機的。”姚雪一臉“壞笑”。
“一個朋友。”梓葉說，“吃你的飯吧，我可沒啥‘八卦新聞’。”
“今天平安夜，你打算怎么過？”
“和你過啊！”梓葉用勺子將飯不情愿地往嘴里送，“也不怎么過這個節。”
“生活需要點儀式感。”
“儀式感太繁雜了，不適合我。”梓葉說著便從包里拿出兩個糖果，“沒啥送的，就只有糖果。”
“寒酸，誰平安夜送糖果的！”姚雪“開著玩笑”，樂呵呵地接過糖果。
“沒錢，今天的蘋果買不起。”
“一個耿直的姑娘！”姚雪忍俊不禁。
“沒對象，用不著。”梓葉勉強地笑了笑。
“姑娘，蘋果誰都可以送，難道單身連平安夜都不過了！”姚雪“沒好氣”地說。
“也對！”梓葉點頭，“那我送你吧！”
“別，我可喜歡吃糖。”姚雪趕忙搖手。空氣中散發著飯菜的香氣，兩個人不約而同地笑了。
吃完飯，梓葉在餐館坐了一會，姚雪嘴饞，去隔壁買奶茶去了。梓葉想到了上一個平安夜，她送了一個蘋果給則媛。她清晰地記得在高二的時候，下了晚自習，她在樓梯口碰到了恒子默。那時候的他們，生活平靜得像一盆清水，波瀾不驚。每天不是在題海戰術里掙扎，就是要在各種模擬考試中游走，他們很少碰到。或許，那個平安夜，恒子默是希望收到梓葉的蘋果的，但那時的梓葉覺得適合送他蘋果的人，是徐素琪。所以，樓梯口的碰面只是簡單地說了句“嘿”，沒有寒暄，有的只是上一秒的遇見和下一秒的轉身下樓。
梓葉拿出了手機，發了個消息，她問恒子默：“今天有人送你蘋果嗎？”
回消息的速度很快，他說：“沒有。”
“你希望收到蘋果嗎？”梓葉問。
“我不過平安夜的。”恒子默說。
“我覺得會有人給你送蘋果的。”
“不清楚。”
“要是沒有的話，我就送你一個。”
“不用了吧，不過這節的。”
“我說的是，沒有人給你送，我才送，我覺得會有的。”
“梓葉！”梓葉突然抬頭，發現買完奶茶了。
“等一下，我回個消息。”梓葉對姚雪說。
“我有事去了，不聊了哈！”梓葉對恒子默說。
“嗯。”
之后，梓葉打開了另一個窗口，是那個叫“徐雅”的人。
“你好，我是儀仗隊隊員，徐雅。”徐雅說。
“我知道，他告訴我了。”梓葉回復，“請問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嗎？”
“你能給我看看那份PPT嗎？”
“今天思政課上的？”梓葉已經十分確定，木樂泉已經把她在課堂上介紹儀仗隊的事情告訴了他們隊的人。
“是的。”
“可以，但我現在在外面，PPT在U盤里面，下午的時候再發給你。”
“OK。”
回復完消息，梓葉發現姚雪的奶茶已經喝完了。
“葉子姑娘，我們可以去爬山了嗎？”
“走啊走啊！”說完，梓葉的嘴角便泛起了一抹笑容。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可以給你機會，讓你少留些遺憾的話，就一定要讓遺憾不再是遺憾。
山不是很高，高大的樹木聳入云端，微微的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投在山路上。越向上走，汗就不自覺地躥了出來。雖熱，但心情舒暢。不知不覺間，梓葉想起了那年的天子山之旅，還有……
晚上寫著高數題，思緒變得又雜又亂。晚上十點，梓葉在空間里發了今天爬山去拍的一些風景照。恒子默贊了梓葉發的照片，梓葉估計恒子默現在和自己一樣都在宿舍。她便發了消息過去，問：“有人給你送蘋果嗎？”
“沒有。”這個回答在梓葉的意料之外，就像當年和他吃的最后一頓飯，他回答她的問題的答案也在她的意料之外——“我覺得你應該很受你們班女生的歡迎。”“那可能是你太高估我了，并沒有。”
“那我給你送一個蘋果。”
“不用了吧，不過這節的。”
“過不過這節，和我送不送蘋果，并不矛盾。”梓葉在給恒子默做“思想工作”，就好像那一年文理分科，恒子默也在糾結“選文選理”，梓葉給了他很中肯的意見。
“好吧！”其實，恒子默的意思是認同梓葉的那句話，并沒答應梓葉送蘋果。
“那我給你送到宿舍樓下。”
“不用了吧！”
“不行，我已經下樓了。”其實，說這話的時候，梓葉還在宿舍。
“好。”恒子默太了解梓葉了，她還是那么固執，那么倔強。
裝蘋果的盒子是淡藍色的，盒子上面有兩只很可愛的棕色小熊；里面的蘋果雖然不是很紅，但是長得很“好看”，不大不小；并且，在盒子里面還放了兩顆糖。恒子默并不是一個喜歡吃糖的人，喜歡吃糖的人是梓葉，但梓葉不常吃，因為糖吃多了對牙齒不好。從梓葉的宿舍到恒子默的宿舍有六棟宿舍的距離，梓葉是跑著去的，因為這么冷的天，她不希望恒子默在外面待太久而被凍感冒。恰巧胡美奚和徐家瑤從外面買東西回來。
看見梓葉，胡美奚便問：“梓葉，這么著急，去哪？”
“送蘋果！”梓葉“剎住車”，說著。
“我們跟著你去，看看你送給誰？”徐家瑤說。
“你們回去咯，沒啥好看的！”梓葉趕忙把兩個室友“推”向宿舍樓的方向。
夜一如既往地寧靜，沒有夏日蟬鳴的喧鬧，冬日的寒風也停止了吹動，感覺學校在恬靜中多了些快樂與舒適。路燈明亮，照亮了前行的路。梓葉并不知道未來的路會怎么樣，她也不想知道。如果人生注定是由一場又一場的相遇和離別組成，她一定一定會好好說再見。
站在路燈下，梓葉的心里不由得產生了一絲緊張，她感覺到自己的手心在微微出汗，她只是站在那里，等著她。她不知道，其實恒子默已經站在了離她不到一米的草坪邊沿前，他不知道怎么叫她。梓葉似乎感覺到背后有人，她便把頭向后一扭，四目交匯，空氣里多了奇怪的氣息，一種奇妙的感覺莫名地從心底產生。時間頓時靜得只能聽見呼吸的聲音，原來越快，然后，慢慢變慢。
“嘿！”恒子默先開口說話。
梓葉走近恒子默，她嫣然一笑，說：“這個是蘋果。”
“嗯。”恒子默此時的大腦此時處于“罷工”階段，他似乎說什么都不合適。
“那我走了！”梓葉也真的是實在，說送蘋果就只送蘋果，送完就走。
“我送你！”恒子默不知道花了多大的勇氣，才說出了這句話。
“行！”梓葉點頭，的確這個時間比較晚。但是梓葉并沒有走路燈旁的小道，而是走了左右兩條小道之間的大道，她喜歡走路中間，因為兩邊的路燈都照著路面，感覺很踏實。
“怎么走路中央？”恒子默發出一絲“埋怨”，言下之意覺得“不安全”。
梓葉朝后望，沒有車輛，她便說：“又沒有車，中間比較亮堂。”梓葉雖這么說著，但是她還是向小道的一邊靠近，恒子默的話有一定道理。
“為什么你們隊有人要加我？”梓葉問了今天上午的事情。
恒子默將眉頭苦皺在一起，略帶“指責”意味地說：“還不是你講的PPT！”
“你們怎么知道的？”梓葉的本意是只是想介紹一下儀仗隊，并沒有想讓儀仗隊的隊員認識她的想法。保留神秘感總是好的，可以省去很多繁雜的詢問。
“因為我們隊里有一個人是和你同班的。”恒子默可能意識到剛剛說話的語氣有些不好，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很明顯平靜了許多。
腳步停住，梓葉意識到已經到了宿舍旁的小道上，恒子默發現梓葉沒有繼續向前走，他便也停住了。
“我到了！”梓葉說。
恒子默轉身的時候有莫名的慌張，他趕忙說：“那我走了！”
“嗯。”梓葉點頭。然而，恒子默并不知道，梓葉是決定要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