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親愛的同桌

微風吹拂，吹起了心中陣陣漣漪。

走著去物理實驗室的路上，禾忻孌與羅疏桐說說笑笑，互相玩鬧著。

“禾子，你說你要掉進池塘了，我要不要拉你上來？”羅疏桐眼睛里散發著無數的光芒，她狡黠地向池塘一邊望，問著。

“哈哈哈，我才沒有那么傻，掉進池塘呢!”禾忻孌邁著輕快的腳步走過柳樹下的石子路，走到了池塘邊沿的大理石的路上。

羅疏桐點著頭，說：“有道理，要是我推你呢！”

“啊！”禾忻孌跑了起來，“那我就跑，不讓你趕上我。”

文具盒中的筆與文具盒碰撞著，羅疏桐追著禾忻孌，兩個少女，笑得像花兒一樣。那樣美好的場景，多年以后再回想起來，也會忍不住笑出聲來。

一旁的于佇淵側過頭，對著旁邊的付卓珺說：“你那同桌也太能折騰了，天天精力充沛，你怎么受得了她的。”

付卓珺的嘴角浮現出笑容，很淺很淺的弧度，但他的確在微笑，他說著：“她，一貫如此。”

于佇淵點著頭，表示同意，他突然轉念，想到了一個很奇怪的念頭，他問：“你說，我要是把你推進池塘，會……”

還沒等于佇淵說完，禾忻孌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說：“你信不信我把你推下去！”

“不敢，我可不敢。”于佇淵連忙搖頭。等禾忻孌上樓，于佇淵連忙吐了口氣，他小聲地對付卓珺說：“太可怕了！她怎么知道我說的什么。”

付卓珺搖了搖頭，聳聳肩，對此見怪不怪，心里卻有著道不明的愉快。

到了物理實驗室，物理老師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就讓學生自己做實驗，因為是按照教室的座位表坐的，所以禾忻孌和付卓珺一起做實驗。

那是一張雙人課桌，木制的長凳，禾忻孌坐在左邊，對著付卓珺說：“付卓珺，要不我就看著你做吧，這種重活，交給你！”

付卓珺輕輕嘆了口氣，說：“物理科代表，你知道實驗對學習物理有多么重要嗎？”

“好，好，我看你做了，我再做，我去拿紙帶。”禾忻孌本想偷偷懶的，付卓珺的一句話，就讓她打消了這個念頭。

“誒，這是電火花打點計時器，還是電磁打點計時器，是6V以下的交流電，還是220V的交流電？”禾忻孌拿起計時器，一臉疑惑地問。

付卓珺把紙帶固定在小車上，對照著書的裝置認真地擺放，他說：“你自己看書。”

禾忻孌嘟了嘟嘴，極不情愿地拿出物理書，低聲自言自語：“不就是電火花打點計時器，不就是讓小車拉動紙帶動呀，什么態度呀，一點都不好。”

雖然禾忻孌說的很小聲，但付卓珺依然聽得清清楚楚。空氣中有些酸酸的味道。

“禾忻孌。”付卓珺很平靜地喊禾忻孌，“你來開開關，我放小車，我叫你開始，你就開開關。”

“好！”禾忻孌點著頭，心里還是有些小別扭。

電火花打點計時器的開關打開，紙帶上出現了復寫紙留下的藍色小點。禾忻孌拿著剛剛打出的紙帶，嘴角浮現笑意。而一旁的付卓珺那時才發現，他們離得很近很近，他可以很清晰地看清楚禾忻孌的眼睫毛彎曲的弧度。猛然，禾忻孌轉過頭，他們的眼神交匯。禾忻孌看到了他的那雙眼，眼神中深藏著海洋，感覺很明凈，很曠遠。禾忻孌感覺到一種不自然，她趕忙轉過頭，說：“我們多打幾條紙帶吧！”

那時的付卓珺，才發現禾忻孌將之前綰著的頭發，結成了一個馬尾。他突然心里有些輕微的奇怪，連他自己都不明白當時的感覺。

他點頭，表現得有些不自然，說著：“好！”

那堂課很短，卻又顯得那么長，就像認識一個人一樣，感覺只是一瞬間，仿佛又只是那一生再也不會認識一樣，那便只能獨自遺憾和嘆息。可是，命運到底厚愛過他們，在他們最真的時候，可以遇見彼此，能夠在著不太美好的世界里，能夠遇到能讓自己從心底笑的人，能在這段路上陪彼此一段。無論最后結果怎么樣，仿佛又不是那么重要。因為，那時他們所擁有的東西，是其他許多人一輩子也不可能得到的。怪當時太年少，誰都沒能好好珍惜已經擁有的，只想著時間還長，可以慢慢浪費；生命還長，可以任意揮霍。他們說“好”，時光說“不好”。

臨近下課時，梁甘跑到禾忻孌的課桌旁，問：“禾子，你這有沒有多余的紙帶，我似乎沒打好。”

“有啊！你要哪一條，這條，還是這條。”禾忻孌指著桌子上的紙帶，說著。

一旁的付卓珺，眉頭不自覺地蹙了蹙，他拿著筆和尺子測量點與點的距離，心里卻分外不高興。

“就這兩條吧！”梁甘說著，便拿著紙帶離開了。

等梁甘離開，禾忻孌轉過頭準備說什么，她見付卓珺想著什么，想得出神——誰知道他又發什么呆呢？時間滴答的流逝，禾忻孌感到無聊，她便拿出紙帶折了一個紙星星。她折完了一個后，又望了一眼付卓珺，她實在不忍心打擾他的“神游”，她便折了一個又一個星星。

終于，下課鈴響了。付卓珺的思緒從另一個世界回到了物理實驗課上。見狀，禾忻孌連忙把自己折的星星給付卓珺看，她說：“付卓珺，你看我折的星星，好不好看！”

“你用紙帶折的？”付卓珺看著星星問。

禾忻孌恍然間想到了什么，說：“糟了，剛剛的紙帶，還是拆了吧。”

禾忻孌剛剛準備拿起星星，付卓珺連忙阻止，他說：“我剛剛做了記錄，別拆，折得挺好的！”

“真的？”禾忻孌的笑容在空氣中開出了甜，把剛剛的不愉快拋到腦后。

“嗯。”付卓珺看著禾忻孌，回答著。

有人說，即使他們走了很多地方，看過世界遼闊，卻依然覺得故鄉最好；就好像他們看遍了銀河，也依然獨愛他們最鐘愛的那顆星星。不知道，在今后無數的同桌中，他們，會記得高中的第一個同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