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棘手”的事

周末去看望老朋友，是在H大學的安子松和陳家軒，他們是在文理分科后的班級認識的。他們是十四班的“佼佼者”：安子松是班上的“理科小王子”，而陳家軒則是班上公認的“男神”。湊巧，他們倆填報志愿，選的都是H大學，這個學校離梓葉的大學不是很遠，換乘公交，一個小時就可以到。H大學雖說不是“頂尖”的大學，可是，也是數一數二的。安子松和陳家軒報考這所學校，可能也是有些“不甘心”的，畢竟，他們曾是那么優秀。可是，這又有什么關系呢，有時候要相信所有的一切是最好的安排。

雨又遇時光

雨又遇見了時光，我又遇見了你們。

時間將生活浸出一絲苦澀，而生活又將時間浸出一絲甘甜。高考的日子已經離我們遠去，但那段日子仿佛又從未離開，夏季的相遇和重逢在重復的上演。雨正淅瀝地下著，雨傘下的重逢卻淌動了那段早已經沉睡的時光。我們的“鋒芒”早已斂進成長的時光，那年青春留在的所有遺憾，仿佛都成了生命的空白。

唯有雨，在不停地下著。

一份玉米排骨湯，一份小炒牛肉，一份青綠時蔬，簡單的晚餐，三個人的重逢，又讓人想起了高考，想起了時光。雨已停，時光在轉角暫歇，我們永遠都不想長大。過高的壓力擔在肩上，早已壓彎了臂膀，天空本就遼闊，自由飛翔才是年輕的模樣。無悔那年高考，無悔當初的選擇，因為時光會用另一種方式做出最好的安排。

雨停了，空氣清爽。

雖然沒有見到雨過后的彩虹，但那條校園小道留下了長長的腳印，樟樹葉的綠斑駁了傍晚的時光。不知道下一次見面是何時，或許你們還是那番模樣，因為，我們永遠都沒有長大。

你好，H大學。

再見，H大學。

陽光微恙，心情卻糟的一塌糊涂，人生都太多的無可奈何。第三輪答辯已經結束，名單已經發到了群里，梓葉沒有想到宣傳部那一欄，只有一個名字：梓葉。記得答辯的那天晚上，站長問了她一個問題——“你覺得你可以做好一個部長？”梓葉當時的回答有底氣，很響亮——“為什么不可以？”其實，梓葉真的沒有留任的打算，她那樣的回答無非是否認站長的質疑——能做好和想不想做，一直都是兩件事情。奈何那天遲暄暄因為黨支部的事情不得不缺席，而讓江采兒一下子“慌”了，而發揮不如梓葉。

人生有太多的選擇，關鍵時候還要自己決定。

一枚硬幣拋上去，當硬幣下落的時候，你就知道答案了。

第一輪三個人一起面試，第二輪筆試，只留下了兩個人，第三輪答辯，梓葉清楚地記得部長團問了她很多問題，她覺得回答不是很精彩，若說比較好的，就是應變能力，她沒有絲毫的緊張——能緊張嘛，她都不想選上，可能就因為她太鎮定了，導致第三輪過后，她成了最佳的宣傳部部長的人選。還有最后一輪“雙代會”，這是易班的“換屆大事”，只要在雙代會上以PPT展示的形式，來說出自己的競選優勢，一切都會“塵埃落定”。所以，只要沒有到最后一輪，一切都有“挽回”的余地。

對于這次競選，江采兒是宣傳部準備最認真，最充分的，而且之前只有她一個人很明確地說，她自己愿意擔任下一屆的部長。既然如此，梓葉不想和江采兒“競爭”這個部長。雖然說，梓葉也此而稍稍做了一點準備，反復地改報名表，仔細地為筆試做準備，答辯的時候絲毫不怯場，她所有的表現都不是因為她想做部長，而是感謝遲暄暄學姐。在部門，梓葉的各個能力的提高，都和遲暄暄離不開，部長希望每一個人都去參加，鍛煉鍛煉能力，所以梓葉才去試一試，梓葉覺得江采兒才是不二人選。

“采兒，你知道我不想做部長的。”梓葉給江采兒發消息。

“沒事，我答辯的時候就答應了，自己可以做‘老干事’?！苯蓛赫f。

“老干事”是一個職位比部長低，但比“新干事”稍稍高一點的“職稱”，是為了防止新部長一下“忙”不過來而特意設立的?！袄细墒隆逼鋵嵤呛汀安块L”差不多的，唯一的區別，“老干事”不可以在下一屆評獎，既不可以評“優秀干事”，又不可以評“優秀部長”。而江采兒已經在這屆評了“優秀干事”，相比姚雪，她如果愿意做“老干事”，部長團當然會同意。

“可是，我真的不想留任?！辫魅~說，“我一開始就說過了。”

“你不用安慰我，我答辯的時候就很緊張，說話都結巴，部長團只問了我幾個問題。”

“如果給你做部長，你會答應嗎？”梓葉實在是沒辦法了，自己不想留任，干嘛去競選，競選上了，到時候想退都退不了。

“不是結果已經出來了？”江采兒問。

“還有第四輪啊，如果我放棄這個競選名額，部門就一定得有人去，你最合適?！辫魅~在極力說服江采兒。

“你放棄這個名額？”江采兒不相信。

“嗯，我不適合做部長，幫我嘛，只要你答應，我就和部長說?！辫魅~知道江采兒是最重要的“突破口”。

“嗯吧，我是可以的?！苯蓛和饬?。

部長團同意了梓葉的請求，他們沒有為難梓葉，遲暄暄了解梓葉，“強扭的瓜不甜”，在悄無聲息中，第四輪“雙代會”的名單改了。在“雙代會”上，梓葉是這次稿子和拍照的負責人，她的最后一篇部門稿子隨著那場“雙代會”的結束畫上了句號。

“你說你腦袋是不是進水了？”姚雪吃著薯條，說，“你放棄了部長的職位，注定不會當老干事，那等同于‘優秀干事’的獎你也評不到，‘優秀部長’也與你無緣，以后部長級的獎你都評不到，你這是想干什么！”

“放都放棄了，就別想了?！辫魅~也吃著薯條。

“‘輔導員競選’呢？”姚雪喝了口果汁，順順氣，問。

“最后一輪，那個老師問我想不想做‘整理資料’的事，我說不愿意?！辫魅~實話實說。

“好吧，我估計沒選上，你就不能婉轉一點說？”姚雪把“雞肉卷”放進嘴里。

“我到后面，發現自己不是很想當‘輔導員’，這件事情需要占據我太多的個人時間。”

“那現在呢？”姚雪“看戲”似地問。

“等著考試，等著放假??！”梓葉說著，拿起一個“雞腿”，“我發現那個學長‘關心’有點過了，部門名單出來的時候，他第一個問我怎么退選了？”

“對你是挺上心的。”姚雪點頭，“你當真不想去儀仗隊？”

“不想！”梓葉用紙擦擦嘴，“我不適合那支隊伍。”

“我看你是不想見到那個人?！币ρ┮痪浯林小耙Α?。

“沒有！”梓葉否認，“你要想如果我加入儀仗隊，和易班怎么處理關系，我是一個主動退選的人，不是一個沒被選上的人，性質有本質的區別?！?

“也對！”姚雪點頭，忽然明白了。

部門的事情告一段落，梓葉早上六點半去了南廣場，去看這學期最后一場升旗。國旗儀仗隊的人都已經習慣了這個女生的出現，好像每次升旗她都在，她就像一個“信念”，更或是一雙“眼睛”，時刻陪伴這他們。這種陪伴比話語更加有力，有時候，他們覺得她是隊伍的一部分。

昨夜下過雨，天空有些陰沉，南廣場有部分還有點濕，有些地方已經干了。

梓葉把水杯放在花壇邊沿，轉身的時候看見耿康文學長走來，平常這個學長并不常來南廣場。

“好久不見！”耿康文學長和梓葉打招呼，罕見的是，他笑了，那笑就像升旗時，太陽露出的第一縷陽光，靜卻光芒四射，這是梓葉第一次見到這個嚴肅的學長笑。

“好久不見！”梓葉禮貌地說，“今天是這學期最后一次升旗?！?

“嗯?！惫⒖滴狞c頭，“有個事想問問你！”

“什么事？”梓葉側頭一問，她就知道“笑”，有時候是“有預謀”的。

“你沒有做宣傳部部長……”耿康文用的陳述句。

梓葉搶先一步，說：“嗯，我有想法去競選班干部，雖然不想留部門，但是也不想局限自己的發展?！辫魅~很明顯回避耿康文學長后面的話。

“為什么不想留在宣傳部？”耿康文問，他最開始要說的話“生生”地“咽”了下去。

“事情太多了，宣傳部并不是一個輕松的部門，日常的寫稿子，還要拍照，還要開各種大大小小的會。

“的確，‘破事’太多?！惫⒖滴膶τ谶@一點還是表示認同。

“可能競選班干部，會輕松一點?！辫魅~說，她在以退為進。

“大二班干部事情不多。”耿康文繼續說，“你以后還能沒事來來南廣場嗎？我們隊很喜歡你寫的文章，你以后還能寫一寫嗎？”

“可以啊！”梓葉“爽快”地答應了。眼前的人，是國旗儀仗隊的大隊長，木樂泉說過，這個隊長幾乎把大部分精力都“傾注”到“隊伍”身上，當隊內買軍裝的經費沒有“到位”的時候，這個學長自掏腰包先“墊”的大部分錢；每次大型活動要升旗的時候，他總是很早就醒了，站在陽臺上，看看下雨了沒有；隊委與隊委的關系，隊員與隊員的關系，隊員與隊委的關系，他都要事事上心；學校各個部門的關系，要處理妥當……這個隊長做的稱職，梓葉當然不會拒絕這樣一個“小要求”。

梓葉知道，這個學長想爭取隊內利益的最大化，這支隊伍的“宣傳”一直是一個“薄弱”的部分，如果有專門的宣傳部的人可以加入這支隊伍，隊內的宣傳將會“如虎添翼”。

可是，梓葉不想入隊?？赡苁沁@支隊伍太優秀了，多高的榮譽就意味著要承受多大的壓力，承擔多大的責任，她不知道她可不可以勝任，不確定性導致她不想。

她一旦同意，她就必須要考慮她怎么和易班的人見面，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她一旦同意，她就必須考慮她和糾察連的關系，她在認識糾察連和儀仗隊的時候，只是一個小小的宣傳部干事，雖說兩支隊伍是兄弟，但兄弟也有想要一分高下的時刻；或許，她在考慮賀淵華會怎么看這件事情；她不想再參與恒子默的生活。

如果這個學長真心想讓梓葉入隊，那一定是要花一番功夫的。

只要梓葉不是“抗拒”，一切都可以從長計議。

沒想到梓葉的回答那么直接爽快，這是一個“真性情”的女生?！白?，請你吃早飯！”耿康文說。

“??？”梓葉又“懵”了，這個學長真是看心情，心情好天下太平。

“不是還要升旗？”梓葉問。

“我們先去，等會人多?！惫⒖滴恼f著便看了一下手機的時間，“有早課嗎？”

“有，生理課?！辫魅~“極不情愿”地跟著走了，和梓葉單獨吃飯的學長，目前來說，沒有。

沒有去大食堂，是去的臨近教學樓的小食堂，本來想點拉面的，但去的有點早，做拉面的窗口沒有開。這能不早嗎，七點才剛剛過幾分。兩個人買了包子和湯。梓葉心想：這可不能沒有吃相，還是點少一點，本來也不是很喜歡這個食堂的包子。于是，梓葉選了一個胡蘿卜一個土豆餡的包子，以及一份小碗西紅柿蛋湯。耿康文付的錢，他買了一個雞蛋，兩個土豆餡的包子，和一份大碗綠豆粥。

梓葉吃著吃著，就暗自想：太難吃了！土豆太膩，胡蘿卜太黏糊，我還是靜靜喝湯吧！

“真難吃！”耿康文學長說，“本想吃拉面的，窗口沒開。”

“的確不好吃！”梓葉點頭，“那怎么不去大食堂？”

“離教學樓遠！”耿康文學長說。

梓葉頓時無語……

大一學年即將結束，未來怎么樣誰都不知道，帶著一絲倔強，一點堅強，每個人都可以活出自己的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