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組員合照

溫暖的秋風(fēng)吹過了樟樹葉的間隙，藍(lán)天上，是太陽永恒的微笑。梓葉拿起研究性學(xué)習(xí)的記錄本去找敦瑞果。本來是陶蘭負(fù)責(zé)填完后，再交給梓葉的。可陶蘭說，她和另外兩個男生接觸不多，不知道怎么給他們填，便讓梓葉做這個活。徐辰的已經(jīng)填完，只剩下敦瑞果的。梓葉心里埋怨：這個敦瑞果，就不能和陶蘭打好關(guān)系嗎？弄得對方都不好意思給他填信息。

“高辰，敦瑞果呢？”梓葉走到敦瑞果的座位旁，但她并沒有看到敦瑞果，只看到他的同桌。

“去商店了！”高辰回答，“你怎么都不來看看他，他可無聊了！”

“看他干什么！”梓葉感到“無語”，眉頭不禁微微一皺，“我最近忙，沒工夫搭理他！”

“‘說曹操曹操就到’！”高辰問，“要不要給你讓個地方？”

“不用！就是讓他填一個表。”梓葉說。

敦瑞果看見梓葉站在他的座位旁，剛剛嘴角的笑意瞬間消散，他的眉頭又蹙了蹙，像極了一個吃了苦瓜的人。

“你能不能快點(diǎn)！”梓葉向朝走廊走來的敦瑞果喊道，班上的人“齊刷刷”地朝這個方向看，梓葉意識到自己“做錯事了”，她只好低下頭去，用本子擋住了自己的臉。

敦瑞果“嫌棄”地撅了撅嘴，加快了速度，他問：“什么？”

梓葉看到敦瑞果手中的方便面，她說：“這是研究性學(xué)習(xí)的信息登記本，需要填個人信息，你填好了交個我。”

“嗯。”敦瑞果回答的時候是嘟著嘴的。

“還有……”梓葉說話的時候語速放慢了。

“什么？能不能一次性說完？”敦瑞果實(shí)在太沒耐心了，他“滿腹委屈”地把方便面“撕開”，又突然意識到自己剛剛那句話的“態(tài)度”不好，因?yàn)樗麤]聽到梓葉接著說。既而，他放低了音量，問：“還有什么事？”

“每個組都要拍組員合照，因?yàn)閷W(xué)校不可以用手機(jī)，所以我找桐茵姐姐借了手機(jī)，拍照的時間是周二下午的活動課。”梓葉這次是一口氣說完的，她心里有一股壓抑的“怒氣”，心想：敦瑞果如果還是這么差的態(tài)度，自己非和他吵一架不可！

“可以不照嗎？”敦瑞果又將眉頭蹙著問。

“不可以！”梓葉的回答“清楚明了”，“每個組都要有合照，這是原話！”

“嗯。”敦瑞果即便百般不情愿，可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你最近過得好不好，你同桌說我最近不來找你聊天，你無聊極了！”梓葉向高辰使了個眼色，問敦瑞果。

“可不是嘛！”高辰點(diǎn)頭，“你得多和他聊天。”

此時，敦瑞果百口莫辯，只得用方便面“塞”住高辰的“破嘴”。

“誒，和你商量一個事！”梓葉一臉認(rèn)真地說。

“什么事？”敦瑞果問完之后就后悔了，他猜到了梓葉要說什么。

“我可不可以喊你兩個字？”梓葉的話剛落音，敦瑞果被那方便面著實(shí)“嗆”了一下，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個勁地?fù)u頭，說：“不行！”

“為什么呢？”梓葉問。原來。梓葉一直都沒有忘記這件事，估計這樣的事，全班就只有她敢這么鍥而不舍。

“不為什么，就是不行！”敦瑞果說，“還有事嗎？”

“為什么不行？”梓葉再一次問，“你不覺得喊兩個字親切嗎？”

“不覺得！”敦瑞果再一次搖頭，“您還有什么事嗎？”

“我看到你的箱子上有本雜志，能借我看看嗎？”梓葉問。

“不是我的，我找向楠借的。”敦瑞果“謝天謝地”，幸好梓葉沒有抓住“名字”的事情。每次一想到梓葉要喊他兩個字，快樂和苦惱就像糾纏在一起的繩索，亂翻翻地，找不見各自的頭緒。真的不明白，那姑娘的腦回路是怎么樣的。

“行！”梓葉說，“我去找他借。”

“慢走，不送！”敦瑞果“調(diào)皮”地?fù)]了揮手，心里感到歡悅。

敦瑞果的座位離向楠的座位不是很遠(yuǎn)，大約向楠聽到了梓葉和敦瑞果的對話，他靜靜地坐在座位上，撕開了方便面。那是剛剛和敦瑞果一起去買的。只不過，敦瑞果走的前門，他走的后門，梓葉并不知道而已。

“我能找你借本雜志嗎？”梓葉輕抿嘴唇，畢竟，她和向楠的關(guān)系并不像和敦瑞果那樣。作為一個女生，還是應(yīng)該禮貌點(diǎn)。

“什么類型的？”向楠放下方便面問。他從座位里面翻出一本科普類的《人與自然》和一本《探索與發(fā)現(xiàn)》。

“還有你借敦瑞果的《青年文摘》嗎？”梓葉“小心翼翼”地問。

“好像還有一本！”說完向楠又低頭在座位里“搗騰”，他的座位就像一個多啦A夢的口袋，什么都有。果然，他拿出了上個月的《青年文摘》。

“借我？”梓葉問。

“嗯。”向楠把雜志遞了出去。

梓葉接過雜志，看到了座位上的方便面，問：“我可以吃一點(diǎn)方便面嗎？”因?yàn)閯倓偪吹蕉厝鸸灾话F(xiàn)在又看到向楠拿著一包，所以她有點(diǎn)好奇這包“小當(dāng)家”的方便面到底是何滋味。向楠望了梓葉一眼，他拿起座位上的方便面，自己“抓”了一點(diǎn)兒，便把其余的都給了梓葉，他說：“都給你！”

“啊！”梓葉還在“恍惚”中，側(cè)頭看見正在從辦公室走出的老師，看樣子要上課了。梓葉便沒客氣，拿著方便面和《青年文摘》，說了句“謝謝”，便趕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那一刻，她覺得向楠這個人真的不錯。

當(dāng)生活心懷歹毒地將一切都搞成了黑色幽默，梓葉順?biāo)浦鄣匕炎约鹤兂闪艘粋€受過高等教育的“流氓”，其實(shí)，她只是想嘗嘗的。

“你這是去哪里溜達(dá)了，一下課就不見人了？”宋美涵見“急匆匆”趕來的梓葉問。

“吃方便面嗎？”梓葉問。

“百年不去商店買吃的的梓葉去商店了！”宋美涵拿了一點(diǎn)，說。

“別人給的。”梓葉“忍俊不禁”。

“誰給的？”宋美涵“疑惑”地問。

“向楠。”梓葉用手擦擦嘴角的方便面屑，準(zhǔn)備上課。

“雜志也是你找他借的？”宋美涵看見了被梓葉“藏”進(jìn)座位的《青年文摘》。

“嗯。”梓葉點(diǎn)頭。上課鈴響了起來，宋美涵轉(zhuǎn)過頭，面向了黑板。心想：前幾天還說不熟的，現(xiàn)在又是吃別人方便面，又是借雜志的，我看以前你們認(rèn)識吧！

周二的活動課很快就到了，梓葉把組里的人都召集了起來，她去辦公室找桐茵姐姐借手機(jī)。梓葉那么能說會道，桐茵姐姐又那么看好她，所以借一下手機(jī)是沒有問題的。等待的時候，幾個組員站在教室的窗戶邊聊天。

“你說葉子為什么非要拍合照？”方晴妍發(fā)出一絲“無用的抗議”，“明明很多組都沒有拍！”

“這就是她的作風(fēng)！”徐辰用“洞察”一切的眼神說著。

“組長說什么就是什么唄！”柳婉對此保持“中立”。

陶蘭用手“無力”地擦了擦額頭，無奈地說：“她當(dāng)組長的能力還是挺強(qiáng)的，不然我們怎么一個一個都同意了！”

“切！”敦瑞果雖然“不樂意”，但是他贊同陶蘭的“觀點(diǎn)”。當(dāng)研究性的組長就應(yīng)該向梓葉那樣，說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和你拖拖拉拉的。

“走啊！”梓葉從辦公室出來，讓大家一起下樓，她像一只歡快的鳥兒，幾乎要“飛”了起來，她問，“我們?nèi)ツ睦锱模俊?

“近一點(diǎn)的地方！”柳婉說。

“要不就在教學(xué)樓旁的花壇吧！”方晴妍指了指，眾人紛紛點(diǎn)頭。

“那我喊個人幫我們拍！”梓葉趕忙找了個“路人”，說了幾句，便和組員站到了一起。其實(shí)，當(dāng)梓葉去喊人的時候，余下的五個人都有把梓葉拉回來的沖動，他們更愿意自己拍的。

“我站哪里？”梓葉問。

“中間！”敦瑞果覺得真的是“麻煩”，合個照還要選地方，請別人拍——搞得那么莊重干什么，這是喜歡折騰。

“對對對，組長站‘C’位！”徐辰也同意。

“男生站后面，女生站前面。”梓葉稍稍調(diào)整了一下“隊形”。

“可以拍了嗎？”拍照的人問。

“可以了！”梓葉點(diǎn)頭，小聲地說。

“咔嚓”一聲，在那個黃昏，在那個花壇前，留下了六個人的合影，時光在照片里靜靜地笑著。在很久很久以后，梓葉將照片洗了出來，作為給組員的禮物。時間仿佛可以留在照片里……仿佛余生還有很多時間，可以慢慢地擦拭青春里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