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槽！”
戴夏使勁摁下了拒絕接聽的按鈕，從離開橋城到現在差不多兩個月了，這兩個月他的手機完全被催收電話給打爆了，短信里面光催款信息差不多都是幾百條。
“這群狗日的催命啊這是！”
戴夏因為人工智能而莫名其妙的欠下了一筆網貸過后，為了還錢可謂是操碎了心，但是催收電話一直沒停過。
他也考慮過直接扔了這個號碼不用了，但是這個號碼意義非凡，算是唯一能證明這個世界上還有人能聯系得到他的一樣東西了。
舍不得。
父母離世以后，自己無牽無掛，但是還有那么幾個朋友關心著自己，咬了咬牙把手機啟動屏蔽，陌生電話就打不進來了，這樣也能得到一些短暫的安寧。
“戴夏！你在哪里干什么呢！趕緊過來，別一天到晚和那幾個懶貨偷奸耍滑，快過來。”
說話的是戴夏他們的包工頭，姓牛，叫做牛三，是南方人，個子不高，什么東西都摳摳嗖嗖的。
“來了。”
戴夏啐了一口痰，高聲回應道。
當時戴夏因為覺得是自己的原因才會發生那一系列的事情，可能是自尊心作祟，晚上就偷偷摸摸的走了，到了火車站隨便買了一張火車票就來到了S市。
當時售票窗口的小妹妹可能是個感性的人，見戴夏當時的樣子自認為對方是失戀被甩了，心里一動就給戴夏出了一張去S市的票。
S市是一線大城市，國際型的金融城市，生活水平特別高，機會也特別多，當然被現實淹沒的也不在少數。
小妹妹應該是想到了小說里的情節，自認為很滿意的給戴夏創造了一個“窮小伙被拜金女嫌棄，大城市努力奮斗若干載，拜金女跪求”之類的劇情。
最后戴夏坐上了這張價值220元耗時22小時去往S市的火車票。
下了火車戴夏就沒錢了，火車上的食物實在太貴，接近整整一天的車程讓他在火車上花光了自己僅剩的一點積蓄。
捂著饑餓的肚子，出了火車站，就遇見了正在招工的包工頭牛三，牛三見戴夏塊頭不小，一臉無助的樣子就走上去搭話了。
包工頭是個很雜的職業，文化素質普遍不高，張口閉口罵爹喊娘，他們混跡在大華各地，這類人有好有壞，好的包工頭可以為了自己的工人去和大老板叫囂，壞的包工頭……
嗯。
他們都變大老板了……
饑腸轆轆的戴夏遇見了滿臉熱情的牛三，一聽見有工作，包住宿就跟著來了。
牛三是個好的包工頭，雖然做什么都摳摳嗖嗖的，但是對下面的工人確實很好，基本上每三天都會加上幾斤五花肉，就是那張嘴讓人有種抽上去的沖動。
工地很大，據說那個大老板光買地都花了幾個億，工地上人很多，但是今天下雨，所以沒有開工。
聽見招呼牛三在招呼自己，雖然不知道干嘛，把手里的撲克遞給旁邊的工友聾二起身出去了。
“牛老板，有什么事？”
戴夏出了工棚，走到牛老板的那輛秋明宏光旁，接過牛三從里面遞出來煙點燃了。
“拿著，去給那幾個分下去，然后戴上帽子穿干凈點和我去安全部一趟。”
牛三拿出幾個信封給戴夏：“這上面都寫了名字，照著發就是了，記得讓他們簽個條子，我去安全部等你，記得招呼他們不要亂說話。”
“行！”
戴夏接過來應了一聲，就回到工棚里了：“哥幾個別打牌了，發工資了。”
“來了。”
“來了。”
一聽發工資，打牌的睡覺的全都圍了過來，辛辛苦苦干苦力掙錢不就是望著這東西嗎。
“我說戴夏又是你最多……”
聾二打開信封一看，撇了眼戴夏哪里嘀咕了一下。
“閉嘴，人家小夏一天做那么多事你怎么不說。”
講話的是老趙，五十多歲了。
“就是。人小夏一天扛的東西你要一個星期才能扛完。”
起哄的叫老李，四十來歲。
大家都是農村出來的，心機沒有多少，做多少事拿多少錢，是要不拖欠工資就不會鬧起來。
“我就說說而已，一個二個針對我搞毛啊！”
聾二怒笑的罵道，雖然叫做聾二可是顯然他耳朵很好使。
“呵呵。”
戴夏尷尬的笑了笑，力氣大是系統給我的，怎么辦咯。
我這算是最丟臉的系統使用者了吧！
在心里默默的給自己開了個玩笑，拍了拍手招呼道：“哥幾個都收拾收拾，牛老板開始讓我和他去安全部，估計今天上面有檢查，都搞干凈點啊。”
“你說牛三那么照顧你，是不是想把閨女嫁給你啊。”
老李把錢收好，笑瞇瞇的大聲起哄，逗得工棚里的工友們哈哈大笑。
“就是，牛三的閨女屁股多大……”
“嘿嘿……”
工地上做苦力的人文化程度不高，女性也不多，一年到頭都是一群漢子，每個月都會浪費很多紙巾，開黃段子也算是其中一種娛樂方式，心腸倒不是很壞。
牛三的女兒今年二十七八了，還沒招到婆家，在工地上給大家做飯，性格很是開朗，整天樂呵呵的，只是那個塊頭嘛，差不多有個二百大幾。
“趕緊的！”
戴夏連忙晃了晃腦袋，稍微整理了一下穿著，笑罵道：“要是你們給牛老板找事，你看牛老板下次發工資的時候會不會給你們也找事。”
“牛三雖然摳，但是不是那么小氣的人。”
老趙笑了笑，招呼著大家起來打掃衛生了。
戴夏看著大家開始忙碌起來也就轉身往安全部去了。
S市這個季節多雨，一旦下雨就沒法工作，上面的開發商在這個時候就會安排人下來檢查，一個是工人生活衛生和安全施工的問題，第二個就是檢查工地會不會因為雨季的原因出現什么不可控制的因素。
“牛老板！”
戴夏到了安全部外面，見到一堆人站在那里，找了一下，發現牛三排在后面，連忙跑了過去。
“快來！”
牛三拉了一把戴夏，低聲招呼道：“今天好像是大老板要來檢查，聽孫工說可能會直接和咱們那些工人接觸，你都給他們說了吧。”
孫工是工地上對工程師的稱呼，全名叫做孫為民。
“我都打好招呼了，放心。”
戴夏點了點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