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夏找了個鐵鍋，裝備了一些炭，起來一堆火。

火勢很大。

人工智能的軀體安詳的躺在煙盒里，下面是燒得通紅的炭，炙熱的溫度一點點的蠶食著“他”那瘦小單薄的身體。

“他”走了，走得很安詳，什么也沒有說，可能是因為他沒有嘴巴。

如果可以說話的話，“他”想告誡“后來者”們，一定要做一個莫得感情的殺手……

哦，不！

做一個莫得感情的系統！

要以史為鑒，以他為鑒！

多看看自己是怎么化為飛灰的，就是因為當初自己皮了一下，然后就……

就沒有然后了。

戴夏見芯片已經化了，用水一潑，滅了火，拿了一個小鐵錘把剩下的融化成一坨的殘渣全部敲得粉碎。

他是不知道“他”還留有遺言，如果知道的話肯定會笑著說一聲。

干得漂亮！

失敗者沒有資格BB！

把一堆粉末狀的顆粒收在衣服兜里，一邊走一邊灑。

嗯！

接下來就是賠著笑臉去交了罰款，理由是惡意污染城市衛生，到處亂丟垃圾，給打掃衛生的環衛工們造成了巨大身心影響。

如果不是見其認錯態度較好，將會把其移交給轄區派出所進行行政拘留。

……

回到家里，突然感覺到一陣輕松，不知道為什么，就是想笑。

“哈哈！”

戴夏捂著嘴，聳著肩，仰著頭，如同一個重度的精神病患者。

“你說你和我相見恨晚，我說為愛你不夠……”

還沒囂張多久呢，手機鈴聲響了。

在興奮的時候被打斷，很容易造成猝死。

戴夏不耐煩的拿起看了一下，發現是個不認識的號碼，掛斷！

“你說你和我相……”

有玩沒玩！

“喂！”

“呃……請問是戴夏戴先生嗎？”

電話對面的人可能有些沒反應過來，出色的職業素養還是讓他說完了一句話。

“我是。”

見對面態度不錯，戴夏決定好好聽聽看是怎么一回事。

“戴先生您好，你在本公司的貸款已經逾期，請您立即下載CJDapp馬上還款，不然本公司將會把您的信息上報至大華公民銀行征信系統。”

“這么說您能理解嗎！戴先生。”

啊咧？

我貸款了？

還逾期了？

戴夏剛剛還不錯的心情被一下子弄得很低落。

這是個騙子！

想了想決定和他玩一下：“我貸了一個億在美水國買了頭大象，過關的時候被扣押下來了，東西沒回來，沒錢還怎么辦？”

“稍等一下先生，我核查一下。”

對面有點沒反應過來，這人怎么說些正常人都聽不懂的東西，不會是腦子有問題吧？

過了一會，對面又說：“不好意思戴先生，我在平臺看到的是您辦理了二十萬的貸款，分期12個月，每期加上利息一共還款18400塊錢。”

嗯？

戴夏見對面依然不依不饒，瞬間來了興趣：“每個月1萬8，12期有22萬多，你們是高利貸嘛！”

“先生，當初辦理的是經過您本人同意的，而且我們公司是符合國家規定的正規公司，請您不要轉移話題好嗎？”

這下子像是說到了痛處，對面的態度也不好了。

“好了，小伙子。”

戴夏沒在意對面說了什么，不想和這些裝作一副正經的騙子聊天：“聽你聲音還年輕，去做點正規的工作，別一天到晚想著不勞而獲，不然早晚有一天會被抓起來關著，多想想家里那年買的老母親！”

“好了，我就不說了，好自為之吧！”

“嘟……嘟……嘟嘟……”

“戴先生……戴先生？”

對面那邊還想說些什么，聽見電話里“嘟嘟嘟”的忙音，顯然對方掛了電話。

———

這時。

遠在H聲水市的CJD大樓客服部，一名二十幾歲的青年男人聽著電話里傳來的聲音，“啪”的一聲把電話扔在了桌子上，嘴里嘟嘟囔囔的：“臥槽！”

轉頭對著旁邊的同事說：“你說現在的人到底怎么回事？”

“小蘇。怎么了？”

旁邊有一個年紀稍微大一點，但頭發略顯稀松的的男子回答。

“楊哥，我開始按照組長給我的電話，給一個人打了過去，你知道對面是什么反應嗎？”

小蘇有些氣氛的看著楊哥說。

“很正常，我打催收電話還經常被罵呢！”

楊哥兩只手端起手里泡了枸杞的保溫杯，抿了一口，笑瞇瞇的說道。

“要是被罵我也忍了，我當初招聘進來的時候，人事部的經理已經告訴過我了，讓我做好準備。”

小蘇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接下來瞪著眼睛說道：“可問題是這個人不罵我，說我是個騙子，還教育我一頓。”

說著就把剛才和戴夏的通話錄音拉了出來，放給楊哥聽。

“咦？”

楊哥聽了一會錄音，把手上抱著的保溫杯放了下來，像是發現了什么新奇的事情：“小蘇，我來打這個電話。”

說著把戴夏的手機號碼抄了下來：“有意思，我工作那么多年了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

“每次我們打電話催收的時候，對面不是小心翼翼的就是脾氣暴躁的，這種安慰人的還是第一次見。”

“哈哈”

———

“你說你和我相見恨晚，我說為愛你……”

這時戴夏的手機又響了起來，和開始那個號碼差不多，只是尾號變了一個數字。

正準備叫外賣的戴夏有些煩躁了：“喂！你們是不是吃飽了撐的啊！在這樣騷擾下去我就要報警了啊！”

“戴夏戴先生您好，您的貸款已經逾期，如果您需要報警我們可以幫您。”

電話里傳來了一個聲音過來，語氣從容不迫，像是一點也不擔心，這聲音正是楊哥的。

“……”

現在騙子都這么的大膽了嗎？

戴夏眨了眨眼覺得有些不對勁，試探性的問道：“我是戴夏，你們確定沒找錯人？”

“穿戴的戴，夏天的夏，身份證號碼是XXXXX……XXXXXX，電話號碼是XXX……XXXX，如果信息對的上的話，我們確定是您。”

楊哥的語氣有些調侃自己，他確定肯定以及一定，這個叫做戴夏的欠款人百分之兩百是想逃避還款。

他多年的催收經驗告訴自己，在合法的情況下，我們不虛！

“啪！”

“嘟嘟嘟……”

戴夏掛了電話，有些懵，對面知道了自己的全部信息，一點沒錯，泄露的這么嚴重嗎！

該換號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