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好好休息，大人的事不要瞎打聽。”

她放完體溫計，挨個問他們的健康史和術后有無異常情況。問完問題，看了下時間差不多有五分鐘，把他們體溫計取了出來。

“誒！我情況怎么樣？”徐天放下手機，開口問。

“你在叫我？”她回過頭，目光看向徐天，看見他點了點頭，繼續(xù)說道，“傷的不重，小伙子年輕身體好，很快就能恢復。”

小伙子？她也就是個小丫頭！

他將腋下的體溫計拿出來遞給她，好奇地問，“你多大？”

“你不知道隨便問女生年齡是很不禮貌的行為么？”她將體溫計對著燈光仔細看了看，拿起筆在本子上記錄下他的體溫，“37.6，低熱。剛做完手術，有低熱現(xiàn)象正常，你不用太擔心。”

李默臨走之前囑咐他們三個，說，“早點休息，我看你們都沒訂醫(yī)院的營養(yǎng)餐，那平時自己吃飯的時候，注意多補充優(yōu)質蛋白，像魚湯之類的，會好的更快。”

“好！”徐天兩個朋友可勁兒點了點頭，滿眼冒星星看著李默。

“哦。”徐天則眼皮都沒抬一下，漫不經(jīng)心地回答道。

一個小丫頭，看上去年紀輕輕的，怎么那么啰嗦？

“大哥，你剛剛，臉紅了！哈哈哈哈——”兩個人在李默走后對徐天說。

“什么時候，我怎么不知道？”這種事情怎么能被小弟知道，太丟人了。

“就剛才那個小姐姐，給你放體溫計的時候，我兩只眼睛可一直盯著你們看呢！”說完還舉起兩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眼睛，又指了指徐天。

“看什么看？！小心我把你眼珠子給你挖出來！”

“大哥，你這可過分了，大嫂那么漂亮，還不給我們看，是不是太自私了？”

“再漂亮也不是你們能肖想的！”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說這句話，說出口他就后悔了。

說這種話，好像她是他的誰一樣。

“哎喲！大哥你這就開始護著了？難不成，真喜歡上了？”

“關你p事！”抓起一個橘子向他扔過去。

“老三，你看，大哥這是見色忘義啊！”

“見色忘義這種事，他做的還少？”老三拿著手機瞟了他一眼，輕輕嗤笑。

也是，他這種事，做的確實不少。

沒多久，病房里陷入安靜，徐天看了睡熟了的兩個人，躡手躡腳爬下床，來到陽臺。剛掏出煙，又想起上次李默說的話，把煙又塞了回去。

煩！

推開病房門，走了出去，到護士臺的時候，停下了腳步。

“艸！”

他嘴里低低罵了句臟話，怎么就鬼使神差地到這兒了？

李默坐在護士臺有些犯困，見有人站在面前又忽然精神過來了，連忙問，“怎么了？有什么事么？”

都十點了，這人不困么？

“沒怎么，睡不著。”他淡淡開口，看著她剛剛撐著腦袋打瞌睡的樣子，有絲好笑。

“……”她無語。

他睡不著她能怎么樣？總不能給他開片安眠藥睡覺。

她現(xiàn)在還沒那資格。

“你就不問問，我為什么打架么？”他側著身子，靠在護士臺上，慢慢說道。

“……”她并不想知道。但是病人有心事，傾聽好像是職責。

“為什么？”她問

“我沒有媽，從小就沒有。”

他第一句話的信息量就有些大，一時間接受不過來。徐老伯那樣，看上去熱情得很，怎么會？

“從小他們就嘲笑我沒有媽，其實我早就習慣了。”

“我也沒聽我爸提起過我媽，連她長什么樣，我都不知道。”

“今天，那些人對我說，我媽不要我和我爸，和別人跑了。”

“一時間沒忍住，一拳給人揍了上去。”

……

他后面說的話她沒怎么聽進去，忽然想起陸沉的媽媽，從來也沒聽他說起過。

竟有絲好奇。

但是他不說的話，她還是別問了。揭別人傷疤可不是個好習慣。

“你聽了么？”徐天低下頭，看見李默沒聽，拿著筆在本子上畫圈圈，忽然覺得自己像是在對牛彈琴一般。

“聽了！”被他一叫，一個激靈，手中的筆把本子戳了個洞。

“我干嘛要和你說那么多？”他站起身，丟下這句話，匆匆回了病房。

“我怎么知道，你為什么要和我說那么多。”李默嘴中嘟囔著，盯著那個背影，感覺那人真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