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可以私下談一個協議”，墨錦書細化了提議，“你我的結合，只是為了孩子的成長，你我之間只有夫妻之名……在你不愿意的情況下，不會有夫妻之實。白副總監，你可以把這當做一場商業合作，或者，當成我對你的另一場雇傭。”

“不如，我雇用你做我的妻子，如何？”

白萱看著他，看著他微微勾起的嘴角，總覺得事情不是這么簡單。

她早就決定了這輩子都不會談愛情，她早就做好了為小糖豆奉獻一生的準備，所以，只要是對小糖豆成長有利的事，她都不應該貿然拒絕。

如果不考慮墨錦書的人品，墨錦書的提議，的確是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可人品……墨錦書的人品……說實話，冷靜下來后，她真的很難下定論。

雖然與墨錦書相處的時間比較短暫，但從這幾天的了解上來看，墨錦書，真的不像是能做出那種事情的人。

一瞬驚怒過后，此時與墨錦書面對面地坐在辦公室里談，看著面前這個人，她真的很難將他與五年前的事情聯系起來。

墨錦書……真的不像是那種會用卑鄙手段騙人初次的人。如果他喜歡，他會明目張膽地、直截了當地要，而不會用那種躲在暗處、派人下藥的法子。

他……不屑于那么做。

“五年前，為什么要做那種事？”白萱還是問出了口。

她一直知道，自己在除了工作之外的其他事情上，很迷糊，說得更直接一點，就是生活中腦子不夠用。很多事情她只憑自己，都很難想明白。所以與其自己胡亂猜想，不如把所有的事情都放在明面兒上來談，不懂，她就問，這總是沒錯的。

反正五年前的人已經回來了，五年前的事……終究是躲不開、逃不掉。

“我不要你，難道要讓那個肥頭大耳的男人糟蹋了你？”一想起那個男人，墨錦書心里就滿滿的怒氣。

雖然他已經讓那不自量力的野豬破產了、還斷了他三根手指頭，但依舊不能解心頭之恨。

“不妨再給你一個好處”，墨錦書道，“我想你自己也應該清楚，當年的事，是你繼母一手策劃的。所以只要你和我結婚，我送你一個大禮——幫你報仇，如何？”

繼母……繼母……五年了，她其實，已經寬恕了這個女人。

因為小糖豆的出現，她決定，不讓自己充滿恨意地活。

可此時，五年前的事情再次找上門來，對于這個女人所犯下的罪，她終究還是無法做到全然釋懷。

“你能和我說一下，五年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么？我當時意識是模糊的，只記得繼母幫著那個胖男人把我扶到了電梯邊，醒來之時，就是你……”白萱知道，面前的這個男人，是除了她和那個胖男人、還有繼母之外，最清楚一切的人。在他這里，自己或許可以知道真相。

“五年前我回國后，找你，找到你的時候，就見你正被那只肥豬扶進電梯。我從他手里將你搶回，你繼母還沖上來阻攔。知道我的身份后，她自然不敢和我爭。我將你帶到樓上……我很生氣，一怒之下就強要了你。醒來后，你已經逃了。事后我冷靜下來，覺得你不會做這樣不自愛的事，一定是被人陷害。就這樣。”

“你回國找我？”白萱不太明白。

想起五年前她險些被人糟蹋，墨錦書就一陣自責，覺得是自己沒有保護好白萱。語氣不由得柔軟了些，看著白萱，道：“萱萱，你真的不記得我么？”

白萱的疑惑太過真實太過刺眼，讓他再也忽略不得。

萱萱到底記不記得他，對他而言，就像萱萱對五年前事情的疑問一樣，都是只是憑自己，怎樣也無法找到答案的。

必須要問出來、必須要親耳聽到對方的答案，才能進一步作出自己的判斷。

“墨總，我真的不記得你。我記得五年前那個人，但我不知道是你。”

“不是五年前的事，是更早之前。”墨錦書道。

更早之前，我說過，長大了我要娶你，你也答應了。

白萱很迷糊……更早之前？

即便是五年前的事，她記得的，就只是這個人的眼睛而已，又何來更早之前的說法？

之前雖然家里的條件還不錯，但和墨氏商業帝國比起來，還是天地之差，兩人的生活里，根本不可能有什么交集。

“墨總，您……是不是認錯人了？”白萱的語氣和態度，全然和緩了。

說實話，這樣溫柔地、用既期盼又有些隱隱恐懼的眼神看著她的墨錦書，有點兒……讓人心疼。

墨錦書是將她錯認為哪一個重要的人了嗎？

那個人在他心里，非常美好，所以他不允許她受到一丁點兒踐踏。他也相信，她不會做出不自愛的事。

看到白萱眼中的詫異，墨錦書的眼神，有一瞬，極其沉痛。

而且這一瞬，真的比他其他所有失常神態的時間，都要長。

白萱有點兒被這沉痛的目光震撼到了……

到底對那個人有多深重的情意，才能痛得仿佛撕碎了靈魂？

白萱僵硬地坐著，就由著他把自己當做別人，讓他用這樣直沖心臟的目光看了好一會兒。

漸漸地，墨錦書的神態一點點平靜下來，恢復了公事公辦的語氣，道：“既然五年前的疑問已經解開，白副總監，我們是不是可以談現在的合作了？”

“好……好。”白萱也回過神兒，給了墨錦書一個肯定的回答。

“所以，對于我的提議，白副總監，你到底有什么想法？接受、或是不接受，或是還有什么附加要求，都可以提出來，我會酌情考慮。”墨錦書道。

白萱低頭沉思了好一會兒，抬頭之時，已經用了最得體的微笑、最平靜的態度——

“墨總，對于五年前你我之間的事……你是認錯了人，但你本心不惡，并不是成心要害我。既然錯事已經發生、再無法挽回，而你也給我了我小糖豆這樣的寶貝，所以我想，我可以像寬恕繼母一樣，試著寬恕你。我不打算再責怪你，我為我對你的惡語相向而道歉。但婚姻大事不是兒戲，我的意思是……錯誤，便讓它永遠停在五年前吧。錯，就是錯，無法挽回。人活著，還是要向前看，不是么？”

墨錦書安靜地聽完，卻是連細細想一下都沒有，就搖搖手，道：“不不不……我不想向前看，我喜歡將錯就錯。就算是認錯人吧，這也說明你我之間有緣，有緣就當相聚，可不能辜負了。你不要和我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我只問你，嫁、還是不嫁？”

搞什么啊……白萱真是被他氣得不輕。她可真是吃錯藥了啊，居然會心疼這個男人、居然會被他的一個眼神所打動，她真可笑！居然把這男人當成一個可以講道理的好人了！

這男人明明就還是那副樣子啊，蠻橫不講理、專制獨裁！

“墨總，我不……”

“白副總監……”墨錦書一抬手，打斷了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