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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夢醒

陵嵐搖搖頭,絕不能任事態(tài)發(fā)展,絕不可以搬到靜悟樓去!正想著,盡瑢過來了,她激動地說:“妹妹,我的機會來了!你猜,我想在宴會上表演什么?”

陵嵐不費吹灰之力吐出兩個字:“《縈塵》?”

盡瑢很吃驚,問:“記得妹妹不善舞蹈的,怎會知道此舞?”

陵嵐心想:當然知道了!我還看你跳過!嘴上依然回答道:“姐姐長袖善舞,定不屑跳那些庸俗的。而《縈塵》要求舞者身段飄逸如風中楊柳,姐姐的舞技大概能看得上吧。”

盡瑢很高興,回頭練舞去了。陵嵐恨不能抽自己一耳刮子,明明想好了的要阻止她獻舞啊!算了,退一萬步講,她得寵了也不打緊,只要別生孩子就行。既然早知道她的孩子生不下來,干脆別懷了,省事!

蘇盡瑢果然成功獻舞,皇帝連著召幸她好幾天,陵嵐有些擔心。

這天早晨,陵嵐就給她端了一碗中藥來,說:“姐姐啊,給你帶了個好東西。”

“什么好東西?”

陵嵐貼著她的耳朵說:“喝了能生兒子的。”

蘇盡瑢沒懷疑她,謝過她就一口氣喝光了。還說:“妹妹你給的,我信得過!”

此刻陵嵐有些心虛,回復她說:“當...當然了。”

后來蘇盡瑢依然得寵,卻怎么懷不上孩子,到處求生子秘方,終不能得償心愿。許是香蘭發(fā)現(xiàn)了異樣,就問盡瑢:“娘娘,您是不是以前誤食過什么傷身的東西?”

盡瑢說:“沒有。沒吃過什么特別的,除了我求來的生子秘方。”

香蘭又問:“嗯,比方說別的嬪妃獻過什么吃喝給您嗎?”

“沒有...不,好像...慶嬪妹妹給我喝過幾副中藥。”

再后來,蘇盡瑢發(fā)現(xiàn)了中藥的秘密,與陵嵐反目成仇。

蘇盡瑢與陵嵐爭爭斗斗沒個休止,終于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陵嵐把她約到了從前她與陳莊私會的偏遠宮殿。那個宮殿很大,中間圍著個湖泊,平時少有人去。

蘇盡瑢不解:“你有什么事啊?”

陵嵐很開心地笑著,說:“你看,這就是你那個情郎生命結束之前到過的地方。”

“呵...別以為能拿這個刺激我。”

陵嵐不搭理她,說:“這個湖水多清澈,多美啊...”

蘇盡瑢不耐煩了:“你有病?”

“姐姐,對不起。我不能告訴你,為什么要害你失去生育的權利。只是我沒想到,即便這樣做,我也還是不能在宮中好好生存。姐姐,如果你再繼續(xù)和我作對,那我...”

蘇盡瑢聽得莫名其妙,說:“你什么意思啊!”

陵嵐笑了笑,沒有回答她,伸手把盡瑢推進了深淵。陵嵐轉頭走了,隨著她的走遠,湖面的氣泡也漸漸消失...一種什么都不曾有過的平靜。

皇上下令搜了好幾天,始終不見蘇盡瑢。隔了好久,才從湖中打撈出她的尸體,身上亂七八糟纏著水草,扒開了才看見她的皮肉早讓魚啃了個干凈。承業(yè)悲痛萬分,追封她為純惠皇貴妃。由于時隔太久,查不出何人所為,就此按下不提。

但汪施鬟卻知道,在找出蘇盡瑢尸體的第二日,找到了陵嵐。“是你做的對吧?”

“你覺得呢?”

“你!!!”汪施鬟伸手就要打她,陵嵐閃到了一旁,想趁她沒收回來之時推她一把。汪施鬟反應快,沒讓陵嵐得逞,陵嵐想著:如果放任她不管,她遲早翻出自己害人的證據(jù),不如一起除掉算了!于是陵嵐心生毒計,裝得很可憐的樣子說:“哎呀,姐姐,我是冤枉的!”

汪施鬟冷笑了一下,說:“冤枉?那你還想推我也是冤枉?”

陵嵐說:“我是怕姐姐站不穩(wěn),想扶一下的。”

汪施鬟根本不信,但也知道問不出結果來了,扭頭走了。

沒過多久,陵嵐設計一位宮中畫師,令他以為汪施鬟想要一副畫像,便攜了畫材往永和宮去。等畫師到了永和宮,陵嵐便引他去到深處,原來汪施鬟正在沐浴,陵嵐伸手一推,回頭便關上了房門。如此一來,汪施鬟被冠以通奸的罪名打入了冷宮,在冷宮她絕望不已,沒幾天就上了吊。

再之后陵嵐懷了孩子,瑞嬪來看望她,戴著尖指套摸她的肚子,險些傷到。于是陵嵐懷恨在心,碰巧這時候瑞嬪父親疑似受賄,她便趁火打劫。到皇上跟前,說瑞嬪父親受賄得來的錢都進了承乾宮,其實全是陵嵐自己派人藏進去的,目的就是陷害她。最后瑞嬪與她的父親均不得好死。在此之后,凡是敢惹她不高興的,她通通除之而后快。也因此一路高升,坐上了貴妃的位子。以為斗敗了所有人,就能高枕無憂,殊不知斗得過妃子斗不過皇帝,承業(yè)還是發(fā)現(xiàn)了她的劣跡,將她鎖在靜悟樓永不得出,兒子也被送回了娘家......

呼...呼...陵嵐睜開眼,原來她還在牢獄里。這場真實的噩夢,使她許久沒緩過來,艱難地坐起身,發(fā)現(xiàn)衣服濕濕的,出了一身冷汗。舊傷未好,新傷將至,等待她的又是一輪惡魔的鞭撻。“悔了沒有?”陵嵐說不出話,剛才的夢令她無比后怕,究竟哪條才是生路?究竟要怎么做才能安穩(wěn)度過一生...陵嵐的頭發(fā)沒有梳,臟兮兮地貼在臉上,獄卒都看不見她的表情了。

獄卒重復說:“悔了沒有?”

陵嵐努力張開干裂又發(fā)白的嘴唇,說:“悔了...這輩子...徹底毀了。賤命一條,你取走算了...”

獄卒搖搖頭,覺得她是瘋了,便不再理會她。牢獄陰暗潮濕,常常有些奇怪的小蟲子出沒,陵嵐成日與它們?yōu)槲椋裉烊滩蛔査鼈儯骸拔梗銈?..當臭蟲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嗎?要是沒有...下輩子我也當臭蟲算了。”

蟲子不會說話,當然沒有任何回答,陵嵐自己嘟囔著:“本來還抱著一絲僥幸,想要回宮的。假如真回去了,我可不會做出和夢里同樣的選擇,那樣的我,和姨娘有什么區(qū)別呢...”

陵嵐坐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望著墻壁發(fā)呆。“要是我繼續(xù)保持原樣,是不是更加凄慘呢...到底該怎么辦...”

想著想著,陵嵐一頭栽到枕頭里,意圖逃避現(xiàn)實。

此時的后宮。永和宮上上下下哭聲一片,接連好幾天了,不絕于耳。尤氏與清蓮混入其中,悄悄找到了藏的那條絲巾,撒上香粉,大功告成!

回府時清蓮問她:“這樣不太好吧?”

尤氏卻不在乎:“怎么啦,又不是我干的。”

清蓮真是替她害臊,說:“你還好意說不是你干的!明明就...”

尤氏吧唧一下捂住她的嘴,說道:“貴妃的事情跟我完全沒關系,記住了。”

清蓮無法忍受,感覺嘴上黏了一只癩蛤蟆——惡心!她掰開尤氏的手,說:“夠了!我怎么會跟了你這樣的人啊!”

“緣分天注定。”

“你還來惡心我!說這種話有意思沒。”

清蓮不再理會她,回府后直奔永榮那兒去了。“貝勒爺!貝勒爺~!”

永榮換了一身便裝,他也剛吊唁回來。“在這兒,怎么了。”

“呃...沒事。”清蓮見到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沒什么想說的。原來她已經(jīng)不知不覺養(yǎng)成了沒事就往他那兒跑的習慣。永榮也不趕她,叫她坐下。

“這幾天查到什么線索了嗎?”

清蓮搖頭。

永榮知道她失望,便閉口不提這個了。他說:“好吧,那...說說別的。你想過以后干什么沒有?”

“干什么?我還能干什么,繼續(xù)當丫鬟唄。哦...不一定呢,等小姐平反了,我就回她身邊繼續(xù)當丫鬟...”

永榮有點不滿意,說:“你就沒點打算么,真想當一輩子丫鬟啊。”

清蓮說:“那還能當什么?出去嫁人啊?我個沒爹沒娘的,誰給我做主?以前還有小姐,現(xiàn)在她也不在了...”

永榮心想,她還真是三句不離小姐啊。“你難道就不能自己做主?”

“怎么自己做主,想嫁誰嫁誰啊?不合適吧,人家都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依你說的也太隨性了!”

清蓮是個老實丫頭,看來還得多引導引導,永榮繼續(xù)說:“這怎么能叫隨性呢?你想嫁他說明你心悅他,他想娶你說明他中意你,你們兩個人情投意合的,隨性什么?跟只見過一面的人結婚才隨性呢!”

清蓮點點頭,可她還是不太明白永榮的意思。“哦...說的是。想必貝勒爺深有體會。”

“不...不是。”永榮又不太好意思了。“其實...就是想問問你,你有心上人沒?”

清蓮沒想到他會說這話,隨口答道:“有啊!”

永榮嚇了一跳,說:“誰...誰啊?”

清蓮故弄玄虛的說:“先不告訴你,你猜猜我最想嫁給誰?”

永榮點頭。

清蓮起身說道:“嫁給我家小姐!!!”

說完哈哈大笑,仰頭出門去。永榮哭笑不得。晚上睡覺時,清蓮還在被窩里偷笑,永榮被他戲弄的樣子,太好玩了!

皇上賜了謚號‘賢’,追封皇貴妃。慧賢皇貴妃已然下葬了,喪服陸陸續(xù)續(xù)脫了下來,宮中似乎又恢復了往常的平靜。好像一塊石頭扔進大海,不用多久便了無痕跡。汪施鬟自姐姐死后一直不問宮中事,今日不知怎地卻找上承乾宮來了。

“哎喲,姐姐來了。”瑞嬪明知她要上來找茬,可這大門開著也攔不住人啊。

“少跟我來這套,誰跟你都沾親帶故是不是?”汪施鬟一點兒也不客氣。

瑞嬪也懶得跟她做樣子,說:“有什么事?”

“別以為我不知道,少裝!”

“這話說的真奇怪,我裝什么了?”

汪施鬟心里氣得翻白眼,臉上還必要端著架子。她的口氣中帶著幾分威脅:“皇貴妃是你動的手吧?”

瑞嬪先是生氣,過一會兒卻笑了:“你真是跟我妹妹一樣討厭!”

汪施鬟很嚴肅,完全沒有被她的笑感染到,說:“別逃避!回答我。”

瑞嬪開始不說話了。汪施鬟動真格的了:“難得這么不嚴謹啊你。”

“什么?”

“絲巾。”

瑞嬪哭笑不得:“什么絲巾,你該不會想把皇貴妃的事情栽贓到我頭上吧?”

“對!!!”汪施鬟竟然為了氣她,大吼了一句。

瑞嬪笑慘了,說:“原來是你干的。你竟然蠢到把自己的圖謀告訴我?”

“絲巾上面有你的味道!你敢不敢把常用的香粉給我聞聞?”

瑞嬪難得清白一次,理直氣壯地把香粉拿過來了。汪施鬟湊近一聞,果然一模一樣!她五指緊扣,捏在手中質問她:“這下你可沒得狡辯了。”

瑞嬪懵了,問:“什么?你不會打算把我這個拿去現(xiàn)灑點吧!”

來的時候汪施鬟只是憑空猜測,沒想到輕易就得了證物!“現(xiàn)在我沒那閑工夫!咱們的賬后頭細細算!”

瑞嬪說:“這樣的香粉不是我一人有,沒用的。”

汪施鬟不服:“宮里的嬪妃就你身上的味道能對上號。”

“實話告訴你,索綽絡家族的女眷人手一盒。”

“笑話,你們家族其他女眷都在宮外。”

瑞嬪沒得辯解,憋屈的說了句:“你比我妹妹還討厭。”

“別扯你妹!你妹是誰我不認識,我只知道你現(xiàn)在的把柄落在我手里。”

“就因為過往有些恩怨,你就一定要把這頂帽子扣在我頭上?還有,你不喜歡我提她,我還偏提!你跟我妹長得,不說一模一樣,也十有七八了!我恨她,現(xiàn)在更恨你!是不是長成這樣的人都賤得要命?”

汪施鬟沒想到還有這么一層緣故,她說:“總不能為了我和你討厭的妹妹長得像,就拿我當你的替罪羊!這回我非揭穿你不可!”

瑞嬪頓時無力,被冤枉的滋味太不好受!她一句話都嗆不出了,站在那不知怎么辦才好。此時汪施鬟抬腳就要走,瑞嬪忽然急了。“站住!”

汪施鬟得了證物心情舒暢得很,腳底下血液都沸騰了,不過兩個字的功夫,竟走到外頭十來米。

瑞嬪跑出去拉她,用一股懇求的語氣說:“你聽我說聽我說呀!這事真跟我沒關系!”

汪施鬟不想理會,拽上山茶繼續(xù)走。

“你不想知道你姐姐的事了?”

這招真是奇效,汪施鬟方才還疾走如風,現(xiàn)下抬不起腳來了。她又轉回來,對著瑞嬪說:“你要是敢糊弄我...”

“不敢!怕了你了,快進來。”

于是二人又回到屋里,瑞嬪說:“給你個機會,你可以問我那件事的詳情,但是得把香粉還我。”

汪施鬟顯然對這筆交易不滿,說:“還你?想都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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