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天氣還是有些冷。
瘦巴巴的江夏正在艱難的跋涉,瘦弱的肩膀上坐著一個胖乎乎的小女孩。
江夏的雙手牢牢的抱著奶香奶香的糖糖,痛并快樂的趕路。
這時,距江夏一行人出行也有兩個時辰了,路上的行人也是越來越多了,這些人大多是些挑著扁擔,背著簍子的山野村民,靠變賣山里的土特產來養家糊口。
騎在江夏脖子上的糖糖遠遠的就看見了青云府的輪廓,許久沒出山的糖糖眼睛頓時亮了起來,扎著丸子頭的小腦袋高高昂起清脆的喊道:“快到了,快到了!”
糖糖的兩位護衛看著弱不經風的江夏,心緊緊的糾在一起,倒也不是怕江夏摔著,而是深怕江夏一個踉蹌把糖糖甩下去。
“前面就是官道了,再走差不多半個時辰就到了”身穿黑色勁裝的李藝看著滿頭大汗還要堅持舉著糖糖的江夏搖了搖頭,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青云府,地處長安國的交通要道,近些年發展迅速,是長安國除了青州城外的第二大府城。
十幾米高的城墻下,江夏牽著糖糖肉乎乎的小手,第一次用相對正式的眼光,看著這座繁華的府城。各式各樣的人群在這兒進進出出,貨車馬車也混雜在其中,看起來十分擁擠,卻又井然有序。
江夏等人隨著人流涌進城門,腳下的街道是一塊塊方正的青石頭鋪就,街道兩邊是茶樓,酒館,當鋪,作坊。街道兩旁的空地上還有不少張著大傘的小商販。街道向東西兩邊延伸,一直延伸到城外較寧靜的郊區。
這么冷的天氣,可是街上還是行人不斷:有挑擔趕路的,有駕牛車送貨的,有趕著毛驢拉貨車的,有駐足觀賞城內景色的。以高大的城樓為中心,兩邊的屋宇鱗次櫛比,有茶坊、酒肆、腳店、肉鋪、廟宇、公廨等等。
“剛出爐的包子,又大又香?!?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大家都來看一看啊?!?
熱鬧的街道上各種古裝打扮的人從身邊走過,這讓江夏在一次體會到了,他現在身處的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年代。
吆喝聲中江夏和糖糖目不專睛的看著街道兩旁的販子,一個是因為嘴饞,一個只是單純的沒有見過世面。兩個人都像是剛放出來的小孩一樣,東跑跑,西摸摸。
看著興奮的江夏,李藝還以為是江夏體內的惡少之魂又要蘇醒了,對于這種情況李藝決定直接使用武力鎮壓,直接抽出自己的佩劍指著江夏:“你給我好好走路,再亂動,我可就不客氣了。”
正在興頭上的江夏感受著身后傳來的冷意,像被潑了盆冷水一樣,瞬間冷靜下來,乖乖的轉身跟到李藝身后。屈辱的江夏有點想不明白,自己興奮一下怎么了?就算是一條狗被關十幾天后重見天日也會叫個不停吧?難道自己不如一條狗?!
看著安靜的江夏,李藝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后朝著張強說道:“你們兩就和糖糖在這逛會吧,到時候我們在傅知府的府中會和?!闭f罷,就拉著江夏去賭坊了。
青云府的賭坊藏在坊市中的一家院子里面,李藝領著江夏輕車熟路的穿過街道來到院子里面。
門口兩個守門的潑皮看到李藝后朝院內的一個人遞了個眼色,指了指門口的李藝,做完后才伸手攔住二人:“好久不見啊李姑娘,今天你師傅可不在我們這,你們去別的地方找找吧。”
“今天不找我師傅,我來托李老賊辦件事。”
守門潑皮的眼睛轉了轉,指著門口的散座道:“這樣啊,那你們做那等會吧。”
看到二人安分的坐穩后,守門的潑皮這才吩咐旁邊的人去傳話。
“別看現在這院內沒人,一到晚上那可是門庭若市啊,看到那臺子沒,就是老賊他們表演的地方?!崩钏嚳粗慌詽M眼興致的江夏解釋道。
“哦?他們還會表演?”
“你們這些紈绔子弟,平常不是逛青樓就是在逛酒樓,哪看的上這又臟又亂的坊市?!崩钏嚻沉艘谎蹪M臉尷尬的江夏繼續道:
“還沒有長安國的時候,就有了李老賊他們的戲團。他們能在這發家靠的就是那一手祖傳的戲法?,F在啊,整個青云府的酒館,賭坊什么的都是老賊手下的產業。他可算的上是掌握了青云府的半壁江山啊”
“哈哈哈,你這女娃子,上次你和你師姐過來可是快把我這給拆了,也沒說一句好話。怎地,現在要求我辦事了,就夸起我來了?我可不吃你這套。”隨著笑聲一個戴著破爛帽子的老頭從屋頂上翻了下來,笑瞇瞇的打量著江夏和李藝。
“知道你的規矩,事成后,少不了你的錢。”
老賊搓了搓手:“那就好,不過你師傅前些日子欠我的錢,什么時候還???”
李藝黑著臉道:“那是他的事,和我們無關。”
“喲,那可不行,這誰不知道你是他張老頭的徒弟呢,咋,還欠錢不還呢,就算我同意,這兄弟們也不同意啊,是不是啊,兄弟們?
“就是,就是”
“欠錢不還,真沒素質啊?!?
聽著院內嘈雜的叫喊聲,江夏也覺得老賊說的在理,這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這么想著江夏也看向了旁邊沉下臉的李藝。
本就不高興的李藝看著沒出息的江夏竟然投敵叛變了,這下更生氣了,拉著臉冷冷的看著江夏。
江夏看著這熟悉的帶著殺氣的目光,害怕的咽了咽口水,慢慢的轉過身去:“我就沒見過你們這么不要臉的潑皮,別人欠錢關我們什么事,我們從來沒見過什么張老頭?!?
這下,院子里的潑皮被江夏的話驚到了,齊齊的將目光轉向江夏,沒想到,這世間還有比我們都不要臉的人。
李藝看著不要臉的江夏也有點拉不下臉,趕忙打斷道:“行了,我師傅輸了多少錢?事成后一起結給你?!?
蹲在地上的老賊朝著手心吹了口氣,隨后又撓了撓頭,聽到李藝松口后笑瞇瞇的說道:“那里面請?咱們慢慢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