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需要談一場戀愛的柳飛綿
- 魔主來了
- 李冬溪
- 2331字
- 2020-02-29 15:02:57
阿豐也是個極為有趣的人,和阿七不同,他是個正了八經的道士,七歲那年被信教的父母送上了山,先是在藏書閣掃了三年的地,然后被坤神君看中,成了他的入室弟子。
成為了坤神君的入室弟子,對阿豐來說,和以前也沒有什么不同,依舊是每天掃地,挑水,看書。
但想來看再多的書,不去行動,不像尋常武人那么夏練三九,冬練三伏,也成不了什么絕世的武功。
阿豐喜歡看書,也喜歡練武,尤其喜歡練劍。他的劍術,即便是龍虎山的長老也夸贊,說入了正統。
這江湖上,練劍的人物最多,沒有百萬也有十萬,大家都勤勉,肯冬練三九,夏練三伏,聞雞起舞的人不在少數,可真正成氣候的人卻太少,所以說,這東西終歸講究一個悟性。
按照四長老的話說,劍這東西,不入門道,百年也平庸,入了門道,十年斬鬼神。阿豐已經練了十三年的劍術,自問龍虎山年輕一輩再無敵手。
可這十三年來,他也從未下過山,這次下山,他的師父坤神君就讓他去找一個人,魔主李長川。
他見過李長川,只不過不如師父那般熟悉。在坤神君與李長川交好的那段時間里,他甚至給李長川沏過茶,提過行禮,打過飯。
不過他卻未必看得起李長川,畢竟在他看來,李長川實在是太蠢了一些。如果換做是他,早在一開始,就會察覺到坤神君與他相識的種種巧合均是別有用心,這是一場布了整整十年的局,一張密不透風的網,然后李長川就是一頭扎了進去。
他還能活嗎?
阿豐不知道,本質上,他不愿去輕視這些江湖前輩,所以他寧愿相信李長川的運氣還是那么好。
這樣也好,就有了他出手的機會,不過他雖自負劍術,卻也明白,如果李長川真的運氣逆天的傷勢恢復,自己絕無可能有殺掉他的可能。想來師父坤神君讓他下山,主要是去探個虛實,再就是磨礪一下自己的心性。
說到心性,阿豐覺得自己雖然江湖經驗淺薄,卻也不需過多磨礪,畢竟在書中也已經讀出了太多的道理,總不是一無所獲。這般想著,他便掛著笑臉,帶著期待,提起自己平日里最為珍視的玄鐵劍下了山。
俗話說得好,上山容易下山難。李長川他們耽誤了一些時日,所以再想在八月十五前趕到新月城,就不得不抄一些小道,期間少不得翻山越嶺,棄了馬車,靠一雙腿走路。
他和柳飛綿還好,腿腳利索,走上這崇山峻嶺間雖然也覺得疲累,但好歹還撐得住。倒是這非要跟過來的陳思思可就遭了罪,剛開始還覺得游山玩水有趣,走上半天,嬌嫩的小腳下面磨出一兩個血泡,便再死活不愿意走路,一直出行全靠李貓兒背著。
李貓兒個子不大,身形瘦弱,可是力氣當真不小。背上背著一個人,腰間掛著七八十斤的行李,在這山道上依然如魚得水,最不濟的時候也就是喘上幾口粗氣。
他看著面前走著的盲劍客,一雙眼睛仍不時的飄向柳飛綿手里提著的斬妖劍燭龍,眼睛眨巴,心里別扭,不知猶豫了多久,這才開口說道:“柳飛綿,這林子里面山妖精怪不在少數,我都能察覺到妖氣濃郁,你難道還看不出來?”
柳飛綿手中盲杖的一頭牽在李長川手里,聽了這話,微微一笑,說道:“雖然不少,可也絕對不多,山精野怪,本就吸取日月精華而生,一地能生一怪,一林能誕一妖,已是不易。”
李貓兒不太明白,他雖是一只活了五百年的貍花貓,可是化作人形也就是這十幾年的事情,雖在人世摸爬滾打稱不上一塵不染,但心思也相對純凈,柳飛綿說上三句話,他最多聽懂兩句,再多想,腦袋就開始疼了。
這個時候陳思思便捏住他的兩個耳朵,笑著說道:“我家貓兒害怕了,放心吧,有前面這兩位在,就是再厲害的妖怪也傷害不了我們分毫。”
李貓兒搖了搖頭,執拗的說道:“我可不怕,我本來就是妖精,人們都怕妖精,其實不知道,妖精也怕人,除了一些天性暴戾的妖,一般的妖精,像是我們貓妖,見著人就會躲開。”
柳飛綿在前面走著,聽著這話也只覺得有趣,他提著一柄斬妖劍,卻不像江湖上那些以斬妖為己任的云游方式,說到底,他只是個盲劍客,只是恰巧他手里的這把劍是大名鼎鼎的斬妖劍罷了。
趕了一天的路,李長川越走越無聊,游山玩水的樂趣逐漸隨著寡淡的風景和四肢百骸傳來的疲憊漸漸消失了。
他說道:“前面還有多久的路要走,我們別是走岔了,按理說,我們抄的近道,也該到新月城了。”
柳飛綿搖頭:“我是個瞎子,不要問我。”
趴在李貓兒背上的陳思思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下了這座山,再走三十里,就是新月城了,到了新月城,仙門世家林立,跟你有仇認識你的也不再少數,到時候你可別這般猖狂。”
聽到這句話,李長川郁悶了,他想了想,說道:“干脆我還是改名換姓叫李澤算了,有沒有人皮面具什么的寶貝,借來用一下。”
此言一出,柳飛綿便皺緊了眉頭,提醒道:“李兄,取人皮做面具,做畫皮之用,此乃妖魔所為。”
“知道知道,我就問一下。”
陳思思毫不在意的說道:“什么妖啊魔啊,我看和人也沒什么區別,人皮面具我是沒聽說過,不過功能類似的人面皮我倒是知道,可惜身上沒有,到了新月城你可以打聽一下,那兒的黑市什么都買得到的。”
新月城,新月城,陳思思口中的新月城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存在,一個就是仙門世家林立,什么都有,什么都可以找到的神仙寶地,另一個就是眼光格局太小,終究是占據地勢,偏居一隅的鄉野村夫居所。
柳飛綿沒去過新月城,他只知道那里有聞名天下的仙人醉,或許還有個在等著他千里赴約的姑娘。
李長川問過他,如果真有這么一個姑娘,還長得神仙樣貌,天使心腸他該怎么辦,是不是拼盡全力也要把人追到手,做一個死于牡丹花下的風流鬼。
可是李長川用著開玩笑的方式提問,柳飛綿卻回答的格外認真,他認真的擺手,笑著說,自己一個瞎子,總不至于去耽誤一個姑娘的大好青春。
那個時候李長川就覺得格外疲倦,覺得自己這位兄弟,柳飛綿的一生如果就這么過下去,一定一點兒意思都沒有。
他覺得柳飛綿需要的是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好吧,這個說法簡直俗氣至極,但李長川就是這么想的,他一想著從沒談過戀愛的柳飛綿如果有一天對一個姑娘傾心,那一定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