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總算是來了。
除夕的傍晚，洛陳峰的廚房就熱鬧起來。言武就像一個指揮官，讓大家動起了手，洗菜的洗菜，切肉的切肉，還有布置餐桌的。
趙沅坐在桌前，頭一會兒晃左，一會兒晃右，看著大家跑來跑去。而他面前只有兩臺言武自制的火鍋爐，言武交代，要讓他盯著這兩盆鴛鴦鍋。
趙沅，盯……
平常吃飯的時候，總是每人一條桌子，分著各自的餐食。今天言武從五長老處抬來一張八仙桌，五個人剛剛好。
葉流光看著言武擺盤的能力，“堪比宮里的御廚了。”
“廢話。米其林級別的！”言武秀著刀工，“差不多了，大家都去桌子吧，我一會兒就過去。”
桌上滿滿當當都是肉，菜，丸子，海鮮。
“武兒怎么還不來？”
“小武說快了，讓我們先過來。”唐為一說完不久，言武推著一輛四層的自制餐車過來，上面又是一堆琳瑯滿目的菜品。
言武看著一桌子的菜，滿滿的自豪。趙沅往旁邊挪了挪，她一見有位就坐了上去，“吃啊，別等我了。”
三人看著趙沅，見他點頭之后，紛紛動起筷子。
鍋里一下子就滿滿當當的食物，正當葉流光要動手伸向那快牛肉的時候，牛肉消失了……
“哇，燙燙燙。”言武嘴里喊著燙，卻是嚼著牛肉說的！
唐為一伸手去夾大蝦，又消失了……
“還是蝦好吃一點！”那只蝦出現在言武的碗里。
林虛與等著許久的蝦滑浮了上來，也消失了……
“師父，這是孝敬您的！”蝦滑到了趙沅的碗里。
三人，盯著言武。
言武歪著頭，一臉無辜“你們怎么不吃呀？”
三人，還不是你！
……
前半場，搶食結束，才開始安安靜靜地吃火鍋。
唐為一笑著說道，“也只有我們洛陳峰這么吃年夜飯的。”
“怎么了？在我那兒，可都是這么吃的！”言武笑著，“而且以前可熱鬧了，那些孩子一吃完，就去外面放炮。”
“那小武，我們去放煙花吧！”
言武點頭，下意識就拉上趙沅，“教官走吧……”
“教官？”
愣了一下，言武干笑著，“師父……”
來這里不知不覺也快三年了，不知道孤兒院怎么樣了，也不知道教官和晶晶有沒有找她，更不知道言鋮現在在哪里……
一朵朵煙花在天空中炸開，卻又像一根根針刺進言武的心中，以前每年她的年夜都是夾著笑著和淚水度過。
四歲的年夜，父母雙亡，留下了她和同胞哥哥進了孤兒院；七歲的年夜，言鋮因為研究所實驗的失誤至今下落不明……
言武看著天上的煙花，悄悄地瞬間移動到了房里。坐在床上，掏出脖子上的項鏈，上面刻著曼陀羅花，“我還能不能回到那里……”
門外的趙沅靜靜地聽著里面的少女哽咽的聲音。
……
年初一，言武一早就被唐為一拽了起來。
嚷嚷著，“還不起來給師父拜年。”言武睡眼朦朧，“三師兄你殺人啊，才幾點啊！”
說完又倒在了另一邊。
“給師父拜完年，還有掌門！快起來了。”唐為一拖拽著言武到她的梳妝鏡前，“小武，你難道不想要壓歲錢了嗎！”
“壓歲錢！”像是一個口訣，言武一哆嗦，精神容光都煥發一新！“三師兄，等我十分鐘，馬上去見壓歲錢，啊呸，馬上去見師父！”
關上門，唐為一嘆了口氣，這師妹可能哪哪都好，就是太貪財了。
說十分鐘就是十分鐘，言武掐得特別準，一開門，言武穿著一身玄色紅羽衫，短發簡單打理，耳鬢邊夾著一柄如發夾的云杉劍。“師兄，拜年去。”
親傳，內門，外門服飾都不同，尤其是在這種正式場合，親傳弟子的衣服更顯得不同。
言武穿起這身衣服再同包小寧一比，包小寧顯得嬌柔，而言武一如既往還是可愛。
“師父！新年快樂。嗯，萬事如意，壽與天齊。”
這身衣服顯得特別變扭，言武的袖子總是往下掉，有種小孩子穿大人衣服的既視感。“師父！紅包！”
“紅包？”
“壓歲錢。”
趙沅朝她招了招手，言武見手勢向前，伸手。趙沅將她手一拉，言武半靠在趙沅的身上，他的食指輕輕在言武眉間一點。
言武歪頭，“哈？”沒什么感覺……
“契約。”趙沅簡簡單單一說，從懷里掏出了錢袋，放在言武手上。
打開，“哇哇哇，師父！這是靈巖啊！”（一靈巖等于二十靈石）
高高興興地謝過，拉著唐為一去見了掌門。
……
洛陳峰只有四個徒弟，且趙沅不喜歡與外界接觸，所以言武聽唐為一說起以前過年洛陳峰都是最冷清的。
而與洛陳峰相比，可勝峰就是人山人海，門檻都快被踏平了。
言武帶著唐為一直接瞬間移動到了人群隊伍的最前面，這個隊插得一點都不心虛！
“言武。”
“肖曉！”
見到是言武和唐為一，幾乎所有弟子都讓出一條道讓言武先進門。
“肖曉，你終于閉關出來了！”遠遠見到掌門一臉哭喪著，見到她心情頓時好了起來，“掌門師伯。”
掌門唐巍離開首座，直撲向言武，眼見就要抱到，誰知從言武周身釋放出一陣寒風。
“趙沅！”掌門氣急敗壞說道，“我不讓你進可勝峰，你就在小武兒身上做把戲！”
言武瞪大眼睛看唐為一——什么情況？
唐為一抖抖肩——不知道啊。
“小武兒，來，這是掌門師伯給的壓歲錢。這些靈巖自己花啊。”唐巍可是好大一手筆，“小武兒想要什么可以自己買，別看你那破師父的臉色。”
“掌門。”
“為一啊，來，這是你的。”
言武搶來打開一看，“五十靈石？”兩人傻眼地看著掌門，掌門一臉——對，就是五十靈石的表情。
掌門這邊人特別多，言武就不再寒暄，得了紅包，就帶著唐為一逃離，中間還夾帶著一個肖曉。
……
“你什么時候出關的，都不來找我！”言武一拳打在他肩上，“哦，我才發現我還沒去給四長老拜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