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秦沄傾以一副悠閑的姿態欣賞完了這場酷刑,飄然離去,沒有留下一點解釋。
她的身后,跟著“死”了一年多的希牙,忠心耿耿。
燁山的大師兄韓容溪將那具血液流盡的尸體扔在了山下,清掃了臺。
自此,燁山不在有大規模的集合。
秦沄傾還是住在梧桐小院。
小院被風拂過時,仍是黃葉簌簌落下,飛揚在空中。
黃葉落下時,仍有白凜的劍鋒劃破空氣的凌厲,夾雜著絲絲戾氣。
那劍,名為“夢魄希”。
夜冥言曾經問她:“此劍為何三字?”
秦沄傾當時笑瞇瞇的應到:“它喜歡。”
僅僅是它喜歡嗎?
難道她不喜歡嗎?
此劍名字,與他的劍名,如此相配。
夜冥言很想問她,那位犯了大錯的人,是誰?
那個逃出生天的小孩又是誰?
小孩的名字,是不是叫秦沄傾?
可是真是可惜了........
他沒機會問了。
梧桐小院的門,沒有再開過。
但他聞的道,聽得到。
聞到她院中酒氣濃厚。
也聽到了。
聽到那時她帶著笑容看著那個死囚喊的撕心裂肺時說的另一句話,她說:當年,我爹就是被你這么害死的,如今我把這種手段送給你,就想問你一句,好玩嗎?
她變了,是啊,人總是會變的。
再后來,所有人緊急出兵藏瀟祠。
但她沒去。
因為沒有人愿意去通知她,也因為她說過一句話:“藏瀟祠是陷阱,去了就是送死。”
她說對了。
但所有人,只有在最后的生死關頭才會想起,有一個人,曾經警告過他們,千萬別去藏瀟祠。
她最后還是趕到了。
“我護的地方,你們竟然還這么膽大包天的想要動手?”
所有在打斗中的人都停了,秦沄傾一眼掃過去,不出所料,燁山的人全部受傷,狼狽不堪。
夜冥言聽到那個聲音后,愣了一下,才回味過來。
那個聲音,熟悉又陌生。
“秦柔,你以不再是我燁山弟子,這里與你無關!”
然而下一秒,他大吼道。
身邊的師兄弟都以一種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他:“二師兄你是不是瘋了,她可以救我們啊,她可以一起出手啊!”
“閉嘴!”夜冥言吼道。
他知道他在干什么!
他要讓她活著啊.......
一瞬,秦沄傾已經站在樹梢頂端,負手而立。
源源不斷的人還在涌來。
為滅燁山。
她穿了一身大紅色的衣裳,長發隨風而動,眸中無神。
難道........
不.......不可以這樣!
夜冥言想要飛身去她身旁,可他分身乏術.......
秦沄傾做了一個手勢,長袖翩翩。
夜冥言看著她嘴角溢出鮮血。
她會走火入魔的啊!
殊不知那時秦沄傾已經做好這種準備了,她知道,只有這樣,她才能將自己的能力發揮到極致。
尸橫遍野。
夜冥言跌跌撞撞的跑去找秦沄傾,接住了從樹上落下的她,像一只紅色的蝴蝶,耀眼明媚。
紅衣衣角飄揚,落在他懷中。
她的臉色慘白如紙,只是紅唇因為胭脂還保留著燦爛的殷紅,此刻看來確實詭異無比。
“師兄,我........好看嗎?”
她一句話,斷斷續續,嘴角仍有鮮血溢出。
“柔兒最好看了,最好看。別說話好嗎?我帶你去找雪山神醫,他一定會救你的。”夜冥言小心翼翼的將她抱起,道,已是紅了眼眶。
“師兄,我.........我......我想和你........說......”秦沄傾忍不住,又是一口血噴出,驚的夜冥言慌忙給她輸送內力。
“師兄,沒事........我.......我喜歡......喜歡你........只要你在哪.......都與我有關.......有關的.......”
秦沄傾的手輕輕撫上他的臉龐,便再沒有力氣,閉上了眼。
“傻瓜,說好要賴我一輩子的呢,你說話,不做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