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不稀罕她喊他哥哥呢！

白杉心想。

“可是，婆婆說過……”顧子初懊惱的低聲說著，在她現在的世界觀中，聽大人的話，總沒錯。

“沒事，我說的，你可以喊我阿衫的。”看著面前人如此的篤定，顧子初才改了口。

“那好吧，阿衫。”

“嗯。”白杉這才握著顧子初的手，低垂的狹長眸子里盡是她。

那眼神，像是要包裹一切。

就這樣，白杉和顧子初開始熟悉了起來，每一天，去找顧子初，和她牽著手散步，是白杉每一天最期待的事情。

不過，快樂的時間總是短暫的，這一天，來到顧家外的白杉，并沒有等到那個小姑娘打開門，然后笑嘻嘻的撲進他懷里。

十分鐘，三十分鐘過去了，一個小時，三個小時過去了，門始終都沒有打開過。

偶爾有一兩個人走過，就奇怪的看著白杉，但也只是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白杉倚靠著墻，雙手插在褲袋中，額前一片陰影遮住了他所有的表情，白杉抿進的唇使白杉心情越來越糟糕，他明明聽見里面有聲音的，是不想出來見他來嗎？

這一刻，白杉的心被一股黑暗席卷，愈來愈快的速度，使得白杉差一點要狂躁起來。

一分鐘后，白杉實在是忍不住了，就一拳捶在了墻上，墻紋絲不動，就是白杉的手慢慢流出了鮮紅色的血……

滴答滴答，掉在下方的白鞋上。

白杉像是感覺不到痛一樣，只是死死的看著被手錘的那扇墻，微微一偏頭，白杉就看見了那關著的緊閉著的門。

“咔嚓”一聲，門被打開了。

白杉趕緊把手放在了口袋里，步履輕閥，走到了門前，原本漆黑的眼睛瞬間變得清明，他認識這個女人。

是她的媽媽。

清楚明朗的少年音傳入慕楠的耳朵里，“阿姨，請問，顧子初在這里嗎？”

慕楠轉過身，就看見了一乖乖酥酥的男孩子。

簡直，可愛死了。

慕楠摸了摸鼻子，把鼻子上的眼鏡推了上去，溫柔的說，“你找子初啊，她去上學了。你不用上學嗎？”

上學？那是什么？

從來沒有上過學的白杉退了一步，他一直放在陰影下的臉抬了起來，使慕楠看見了那張有點白的過分的臉，棱角分明，就連那下顎的線她都能真真切切的看出來。

真瘦。慕楠想。

“你是子初的朋友嗎？”慕楠笑著，抬起手就準備摸摸這個孩子的頭，但還沒沾到一點，白杉就退后了一步。

“嗯。”白杉把聲音壓的極低，不舒服，他非常的不舒服。

特別是，看見這個女人要把手放在他頭上的時候，他就想，把女人的手折了。

但，理智告訴他，他不能這樣做。因為如果做了，可能小姑娘就不會理他了。那樣的結果，他并不想面對。

“阿姨，我不喜歡陌生人碰我。”白杉乖巧的解釋了一遍，但也只有白杉自己知道，這“乖巧”，終究是覆蓋在暴虐之上的。

總是要一個面對人的樣子，不是嗎？

面對什么樣子的人，就該有什么態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