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個低級妖怪都干不了,這還不夠我塞牙縫。”
紅衣女子眉頭一皺。
“鈴鈴~”
耳畔突然傳來清脆的鈴鐺聲,黑暗里一雙明亮的眼睛燃燒著藍色的火焰,仿佛幽靈親臨人間。
“小貓咪,你要作何?”
“既是盲僧親點之山,有妖怪來此做客,我自是要好好善待一番,”
它大吼一聲,只見利劍原路返回,朝著紅衣女子飛去。
紅衣女子眼睛亦是一紅,數十把劍突然停止在跟前,化為簪子回歸芊芊細手掌心。
“都是彼岸之物,小貓咪何苦要護著這幫人,”紅衣女子舔著簪子,“身上也并沒有陰陽家靈契的標志,小貓咪很不乖巧呀。”
“彼此彼此,般,他們是我的獵物,你也一樣。”花貓輕道。
“是嗎?那我倒要看看誰才是最后的王者!”紅衣女子將手中的簪子變成一根枯枝,只輕輕一揮便萬花飛舞,血紅的花瓣柔軟中帶著鋒利,似劍非劍。
一旁的火蜥蜴則幫忙在噴火。
……
……
這邊,村民見梅吉森布下的陣法在顫抖,心里慌了。
“啊!要死啦!要死啦!”
“娘子,為夫愛你,我們來生再見吧。”
“那個……大牛,其實……我偷了你家的一只雞。”
“沒事,現在命都快沒了。”
“老婆子呀,其實……你做的飯很難吃。”
亂世里,誰能來救一救苦命的他們?他們只不過是一個吃不飽穿不暖的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啊。
灑淚,他們在死神降臨前一個比一個哭的厲害。訴說,他們全然沒注意到陣下有淡紫色的光芒在修復陣法。
“錦囊拿來。”
就在所有人絕望的時候,他們心中的那個“誰”——一只被人看不起的大花貓正在拼命的戰(zhàn)斗。
它身上被紅衣女子的花瓣割得到處是傷,卻依舊在保護它的“主人”。
所謂亂世出英雄,莫過于此。
——呃……好吧,其實事情并不是這樣子的,花貓只是單純地不想讓他們死,只因本命羽很有可能在他們三中的某個人身上,還有那位上神不能死。
“給。”白夜瑾把放在懷里的錦囊扔了過去。
隨即他們二人身上有了一個結實的結界罩著,隱約還有絲絲綠芒在為他們治愈。
白夜瑾艱難地抬起頭,卻不見花花的影子,但見飛來的火球一個一個的奇跡般地消失了。
“什么情況?”梅吉森說出了白夜瑾的心里話。
“估摸著是小師弟的隱形衣起了作用吧。”
“……”
不是說沒用的么?
“呵,真是不自量力,那我就陪你玩玩,小貓咪。”那邊,紅衣女子袖子一揮,將五成的力量甩了出去。
誰知,很快就不見了……
“真難吃。”
花貓把隱形衣扯下,碩大的身軀落地之時,不甚壓垮了僅存的幾間房屋。
梅吉森:“……”房子沒了,要再次用靈力給大家建房了。
白夜瑾:“……”胃口如此獨特,果真是會很難養(yǎng)。
“這……這不可能,除了她,誰也不能吞下……呵呵呵呵……”
熟悉的動作,熟悉的臺詞,紅衣女子很自然的想起十五年前那個差點將她打死的女人。
“不……不可能……”邪靈爆發(fā),她徹底冥化,猙獰的面孔與方才美若天仙的她判若兩人。
“都是她!都是因為那個女人我才不能靠近忘川,我才一直沒有成為最強的女鬼!”
強大的邪靈射散四周,梅吉森受不了直接暈了過去,而白夜瑾的懷里有個閃閃發(fā)光的東西在保護他。
怎么會在他手上?
花貓瞇了瞇眼。
“哈哈,我要吃了你們!”發(fā)瘋的女鬼竟然把火蜥蜴給吞了,頓時力量強大了許多。
“哦?是么?那咱們就比比誰更強大。”貓脖子上的銀鈴鐺響了響,清脆的聲音就像是建木之花發(fā)出來的。
世上沒有人不喜歡安靜,但正如盲僧所言,若少了那愿意負重前行之人,哪來的歲月靜好,若人人都不愿犧牲,誰來拯救亂世中的他們或者它們。
既然決定踏上這條路,就不能再回頭了,哪怕是萬劫不復,哪怕是西方神域再用一次佛雷鳴把自己電死。
涅槃重生,于逆光中前行。九曜傲世,定獨步在蒼穹。
隨著幽鴳獸的一聲笑聲,戰(zhàn)火開響了,花貓用錦囊里的武器與女鬼打得如火如荼。
或許只有女鬼才能感受到,武器里有一股微弱又強大,熟悉又陌生的力量在流動。
它熟練的以念力控制著圣劍,招招致命,紅衣女鬼很快就失了方寸。
若不是眼前這龐大的靈獸是一只貓,她都懷疑自己遇上了那個女人。
白夜瑾也是一驚。他開始質疑陰陽家的武器是不是真的只有陰陽師才能使用,不然為何一只普通的貓如此熟練的使用著。
正想著,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巨響,強大的邪靈讓懷里的東西愈發(fā)熾熱。
眉頭緊蹙的他小心翼翼地將它拿出來,滿眼盡是溫柔。
這是一根七彩鳳羽,比他生命還要寶貴,上次屠墳谷也是因為它。
“七彩鳳羽……你怎么會有那個女人的東西?!”紅衣女鬼驚訝的語氣里帶著些許累意。
白夜瑾慌亂的收起來。
一旁的花貓用盡了錦囊的武器,紅衣女鬼瞬間對它失去興趣,因為她發(fā)現了更好玩的東西。
她要毀了那片鳳羽。她要讓那個曾經獨步五界,最后還是被西方神域打敗的女人徹徹底底地死在她手上。
“游戲該結束了。”花貓打了一個哈欠。
它玩累了,想睡覺。
輕輕閉上眼睛,似乎真的睡了。然而下一秒,貓猛地睜開雙眼,眸中藍色的火焰里出現一朵六瓣雪花,周圍的蒸液化成水珠,向紅衣女鬼飛去。
火雖為藍,可焰中有寒,只有那個女人才能做到。
呵,原來如此。
她不選擇再逃避,任水珠穿透她的每一個毛孔。這火中冰的寒冷就是十年前面臨死神的感覺。
寒的刺骨,寒的她心服口服。因為至今她都沒能有幸再碰上同那個女人一樣不是五行,卻可操控五行的人。
力量強大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能操控力量多少的怪物,并且讓人感覺不到他的存在。那個女人終究是這般如神話般的存在于五界。
“般,我說過,你不是我的對手。”直到死之前她都不知道,這句話到底是花貓說的,還是那個女人對她講的。
強者食弱,是幽冥界亙古不變的規(guī)律,白夜瑾就算想渡她,也來不及說。
花貓滿足的舔了舔爪子。
這一刻,風也乖巧地放慢腳步,一切又恢復到往日的寂靜。
“哈啊~”花貓真的累了。
它輕輕地走到白夜瑾身旁,靠著他昏昏沉沉的睡去。
而白夜瑾面對突如其來的溫度和柔軟有些不知所措,卻也只能如此。
花貓的樣子很可愛。
想著,他和貓依偎著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