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住了,”慕容慕一個閃現(xiàn),將快落地的貓抱在懷里,“這貓莫不是被老譚給悶死了?”如果揭開面具,或許能看到他緊蹙的雙眉。
“聽聞江湖有一種怪病,喚嗜睡癥。”站在花虎背上的溫治平隨口一說。
“倒不像是老譚的作風,”慕容慕把九尾冰糖貓叫回來,繼續(xù)道,“您要么選擇交出《萬古經(jīng)》,要么就自毀全部靈力,否則,本座會讓這只貓生不如死。”
慕容慕行蹤詭秘,手段狠辣,他想要得到的,就一定不會松手。
老乞丐收手。
“士可殺,不可辱,那貓門主若是喜歡,送您便是。”
他只是想看看小殿下,問小殿下一個問題,結果小殿下不在,那就沒他什么事了。
“那……可否賞臉,單挑?”慕容慕邪笑。
好很久沒有遇上一個正兒八經(jīng)色的對手了呢,他都快忘了爽是什么感覺。
老譚是養(yǎng)父的兄弟,他的小舅舅,自己若想要統(tǒng)領好偌大的西門,不狠點是不行的。
“老朽只是一副老骨頭,沒有什么本事。”老乞丐回答。
“哦,那就……試試吧。”
慕容慕主動出擊,老乞丐不得不迎刃而上。沒有武器的打斗,是靈力的摩擦。靈力的相斗,讓兩人僵持不下。
許久,終是各自拿起劍決斗好一會,老乞丐年老體衰,失算了一籌。
慕容慕致命的一劍飛去,卻被另一股靈力接住。
“焰無痕?”肩膀上是兩團飛舞的火焰,毒女魔秦嵐立刻想到了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熟悉,是因為他是白夜瑾的朋友,陌生,是因為他們不認識。
“既然都知道,那我就不自我介紹了。”焰無痕把斗笠扶正,冷聲道。
“羋司南,呵,莫非這東江司南盟也要這只貓?”不見慕容慕開口,但聞其聲。
知道焰無痕就是東江司南盟主的人不多,西門行事很低調(diào),懂的什么應該悄悄說,什么不應該藏著掖著。
“那是白夜瑾的貓。”
“他的貓?這不是更好么,靈契可不能離開太遠,把貓往京城一抱,夜殿下不就一命呼呼了?”慕容慕怎能會不知這是白夜瑾的貓,只是天生的死對頭要的就是這點樂趣。
“你敢。”焰無痕劍指慕容慕。
“有什么不敢的,只是……”慕容慕突然大吃一驚,把懷里的貓給扔了出去。
貓浮在空中。
毒女魔秦嵐看見了一縷魂魄從中擠出來,然并沒有出聲,那溫治平可看不見這類玩意,直接把劍一扔。
“鳳鳴凰在我手上。”劍朝貓飛去,寒流笙給焰無痕傳話。
焰無痕一愣,飛過去單手握住劍,瞬間,鮮血一滴一滴的往下落。
“你說清楚!”焰無痕大吼。
“在你旁邊。”
可是,焰無痕看到的只是一堵墻,和無限的黑夜。
他不是守夜者,也不是陰陽師,他沒有陰陽眼。
“你們是想與夜玲瓏為敵么?”焰無痕把劍還給溫治平。
劍劃破他的衣袖,流出一點鮮血,他握緊拳頭,若不是那人吩咐此事見好就收,他鐵定要與焰無痕拼命到底。
“小虎,我們走!”溫治平收劍,第一個離開相顧城。
老乞丐把九嬰還給毒女魔,毒女魔哼了一聲,化蝶而走。
至于慕容慕,他完全沒有要走的打算,身旁的九尾冰糖貓看著漂浮的貓有些開心。
爺?shù)奈恢眠€在!主人還是不喜歡你的!你個小妖根本沒有爺好抱!小的像只耗子!
九尾冰糖貓變小,回歸慕容慕的懷抱,這是它的專屬位置。
“西門門主這是何意?”焰無痕想觸碰小花貓,手指卻像被火燒。
“盟主似乎還沒搞清狀況,魔靈,或是邪靈,只具有物理傷害性,極強的物理攻擊性,本座猜想,這貓體還有一個靈魂。”不怕對手低調(diào),就怕對手什么都知道,聰明得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竟有這等荒謬的事情?”焰無痕假裝很驚訝。
“所以,你還是讓夜殿查一查為好,亦或是你自己回東江查。”風起,慕容慕?jīng)]了影子。
……
貓還未醒,焰無痕有些煩躁的坐在瓦上,突然身上一涼,溫柔拂過冰冷的嘴唇。
如果有人能看見,可以看到,皎潔的月光下,一個不正經(jīng)的美人在一個高冷公子的唇上,輕輕落下一個吻。
“哈哈哈,本宮終于親到你了,”色瞇瞇的鳳鳴凰盡情地蹂躪著焰無痕的臉,“羋司南,你個死男人,連本宮也看不見,你就等著挨打吧你。”
“凰兒,凰兒……是你嗎?”焰無痕抱著空氣,聲音沙啞,眼睛紅紅的。
鳳鳴凰僵住。
久經(jīng)沙場的她在被九曜一刀插在心臟時,忍住沒有哭,現(xiàn)在卻哭了。
無他,只因她等這句話很久了。
九州的十年太難熬了,時間都快熬爛了才能吃到一點甜。
“羋司南……嗚嗚嗚嗚嗚”鳳鳴凰抱著他哭,陰陽相隔,他們無法相見。
“阿九,你快醒醒吧……”
“寒流笙,你快醒醒吧。”
然,周圍仍是一片寂靜,花貓還是舊樣,一個泡泡罩著它,看不懂它在做什么。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鳳鳴凰也靠在焰無痕的肩上睡去,花貓才落地。
“焰無痕。”
聽見有人叫自己,焰無痕醒來,看見了地上比之前更小的花貓。
“寒流笙?”
“是我,我現(xiàn)在只能跟你們說幾句話,但不能醒來……白夜瑾呢?”
鳳鳴凰醒了過來。
焰無痕跳進胡同,左手輕輕抓起沉睡的小貓,“聽說陰陽家的家主瘋了,這會兒應該到蘭陵了。”
“嗜睡癥怎么治?”
“我可不是白夜瑾,幾乎沒有不會的。”
“……”
“鳳鳴凰,一字客棧,帶路。”
聞言,高冷的焰無痕身體一抖,心撲通撲通地跳動。
真的是她嗎?
……
……
爬窗,焰無痕的動作很是熟練。
“為何一定要是這間?”
“處理鳳鳴凰留下的風流債。”寒流笙敷衍他。
焰無痕把它放在桌子上,蹙眉。
“今晚你要是不在,鳳鳴凰可要跟這位書生父親走了。”寒流笙不怕死地繼續(xù)火上澆油。
屋頂上的鳳鳴凰聽著聽著,就甚想要找個地縫鉆進去。實不相瞞,她還是很怕羋司南的。
“……謝謝。”從來不跟人說一個謝字的焰無痕,今兒破天荒地說了兩個謝字,這著實是江湖一大奇跡。
“口說無憑,回頭抓幾條魚,在京城請飯吃就好。”寒流笙說得那叫一個有理有據(jù),讓你想打它卻又找不出理由來。
“……好。”一向桀驁的焰無痕妥協(xié)。
“明兒再見她。”
“好。”
“譚瘋子可以先不用管他。”
“嗯。”
寒流笙不在說話,焰無痕搜的一聲上了屋頂。
今晚的月亮真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