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落葉浮起。
就在所有人認為花花快要摔成肉餅時,花花眼睛一亮,蝴蝶風箏重新飛翔藍天。
“哇,會飛得貓!”熊孩紙們追趕著貓。
花貓享受著風速。
盲僧,是五行之外的風系。因為它喜歡下山偷吃東西,經常被這個老和尚拉著鐵鏈從扶蒼峰上扔下去。
“貧僧都說了,不許偷吃東西?!?
“貧窮讓我們相遇。”
然后,貓從云端落下,在與大地欲親密接觸時,脖子上的紅繩化鐵鏈,盲僧把它給拉上去。
“感覺如何?”
“爽?!?
“若沒有鐵鏈,你當如何?”
“半夜拉你去黃泉。”
“斷去線的風箏可算是自由?”
可算是自由……
自由……
花花的腦海里閃過一個充滿死亡的畫面:九根鐵鏈死死的捆著一個鐵球,鐵球里是一只被割去鳳翅的九尾黑狐。
它奄奄一息,它希望有人能救它,可是天心獄那個恐怖的地方根本就沒有一個正常的人。
花花以為自己忘了,以為那只不過是磨難給的一個噩夢。
然而它錯了。
原來,有些事情,只是被時間蒙上了一層灰,并沒有消失,只是自己不愿意對面,不愿意去接受。
風箏突然失控,花花來不及施法,墜入林子里。
熊孩紙們:“……”
一盞茶的功夫,白夜瑾又多了一號病人。
老貓和梅吉森一樣,滿身的繃帶。
“喵嗚嗚嗚~~~~~~~”
它揉了揉著根本不存在的老腰,沒有哭,只是哀嚎了一下,就睡去了。
接下的幾天里,白夜瑾忙里忙外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小雅和梅吉森有事沒事就斗嘴,擾的貓鹿不寧。葉氏呢,用薺菜煮了一鍋雞蛋,親眼看著每個人吃了一個后才出門,估摸著和鄰里去洗衣裳了。
鍋里的雞蛋少的可憐,花花見自己能動了,就離開充滿熱鬧但甚為嘈雜的院子,帶著小鹿偷偷溜了出去。
聽說,今日是三月初三,上巳節(jié),也叫女兒節(jié)。別的不說,單單串個門就應該會給個雞蛋吃。
很快,乞討的花花發(fā)現村民給自己的只是一個雞蛋,而且還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眼神里充滿厭惡和恐懼。
而紀夏……
“呀,這不是白大夫家的小鹿嘛,好可愛呀。”漂亮的姑娘滿心歡喜給他三個雞蛋。
“哦,這頭羊真白。”慈祥的老奶奶給他連個雞蛋。
“哦,小鹿小鹿!”小孩子把手里的雞蛋分他一半。
如此如此,花花靠著紀夏手里的雞蛋,把自己塞得圓圓的。
回到庭院時,已入夜。
推開房門,花花一個飽嗝還來不及打完,一道紅色的靈力襲來。
花貓敏捷地一閃,與白夜瑾打成一團。
白夜瑾偷偷地一笑。
這種遇上對手的感覺,真好。
貓攻,他守,貓?zhí)樱贰?
梅吉森和小雅都驚呆了。直覺告訴他們,這只貓能替代大師兄,成為五行陣冰系的暫定人。
小鹿雖然也看呆,但心里卻打著另一個算盤。
“寒流笙?!卑滓硅p輕一喚,要來一個突襲的花花突然僵在原地。
白夜瑾滿意地收起劍。
“不錯,很厲害?!卑滓硅χ鴱膽牙锾统鲆桓鏃l,搖手將面條變成一根細小又堅固的狗鏈,給花花套上。
“拿開。”
該死的靈契。
它怎么忘了,一旦靈契,如果主人叫了靈寵的全名,靈寵就立刻不能動,對主人的命令只能服從,不能違抗。否則后果很嚴重。
“嗯,非常合適,”白夜瑾牽著它坐在屋頂上,“這些天我會離開小桃村一段時間,北山一代你給我看好了?!?
“所以,你要解除靈契?”花花有點興奮,感覺自己終于可以離開這了。
“是的吧?!卑滓硅剖种福诨ㄘ埖念~頭上畫了一個符號。
“這是……”
“沒錯,這就是……生死契,唉,怎么辦呢,我非常需要像你一樣強大的朋友,唔,不過你放心,只有一年的時間而已啦?!卑滓硅念^,表示安慰。
與靈寵靈契的基礎上契約生死契是需要非常大的勇氣。契約之后,雖不限定相距,雙方卻是成了黃泉的羈絆。
白夜瑾居然僅僅是因為要出躺遠門,需要一個能頂替他守夜的人,就如此隨意的和一只貓契約生死契?
等等,這不是它要關心的問題,它現在是被契約生死契,為期一年!
花花拼命地扯著脖子上鏈子,想把它咬扯斷。
“看得出來,你很不喜歡被人控制,其實我也不喜歡被人控制,但是現在實在是沒法子啦,”不知從何時,白夜瑾是愈來愈喜歡擼貓,“再過幾天便是清明祭,所以只能委屈你?!?
“清明祭?去蘭陵陰陽家?”
“不是,以后你會知道的。”白夜瑾強行把它牽到庭院,拴在樹下。
“你就這般不情愿?你要知道,你的主子可是九州數一數二的格物境高級陰陽師?!?
“我有事情要辦?!?
“什么事情?”白夜瑾挑眉。
“……回家。”
“這里就是你家?!?
“……”
白夜瑾轉身化為一道紅煙而去,花花還在堅持著。
罷了罷了,一年就一年,妖怪的壽命本就長。
但是,盲僧的話還在耳邊回響。
花花有些煩躁地撓了撓頭,終是一夜未眠。
翌日,小鹿送來一個果子。
“這是什么?”
“清明果。”
花花想也沒想就一口吃了下去。味道酸酸的,很明顯的沒熟。
“我覺得很好吃。”
“餓,要吃魚。”
“我去給你捉幾條?!?
“嗯?!?
就這樣,拴在樹下的花花在小鹿熱心地幫助下,勉強活到清明前夕。
花花喝著白骨酒。
據說鬼門在這一天會開一次,屆時的場景有如百鬼夜行的盛況。
“呃……”花花趴在樹上,驚奇地發(fā)現這幾天睡時間得比平日要長一倍,半夜也睡得死死的。
它這是怎么了?
“阿九,”睡美人有些慌張地告訴它,“你吃了什么?為何邪靈如此不穩(wěn)定,在星空里肆意彌漫?”
“不知道……”花花垂下眸子,要睡了。它整天在吃,誰知道吃了什么不該吃的。
“別睡啊,要是你又醒不過來,麻煩可就大了!”
花花實在撐不住了,緩緩合上眼睛沉沉地睡去。
午夜時分,陰風乍起,天空出現一道月牙形的裂縫。庭院里的小鹿瞧了一眼睡著的死肥貓,轉身默默地離開。
“大梅球,”某山頂山,小雅把睡著的梅吉森掐醒,“打起精神,鬼門開了。”
“啊?”梅吉森一骨碌爬起來,看著天空有些詫異。
他再低頭時,但見土地里冒出許許多多的英靈,它們尋著前世的記憶,在九州游蕩。
“清明祭,開始了。”
另一個地方,在燈火闌珊處,一座不朽碑前,以白夜瑾為首的一大批白衣人放下手中的劍,以濁酒祭黑夜,悼念刻在不朽碑山的名字。
那是在此刻之前,為了守護黑夜而犧牲的守夜者,有的人是蘭陵陰陽家曾經出色的陰陽師。
此處雜草叢生,只有一座閣樓,是成功從蘭陵陰陽家分出來的另一支勢力龐大的組織。
江湖喚它——“夜玲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