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朝白剛開始研究尸體的時候一直在從血液上下手，他認為既然人被喪尸咬傷后會變成喪尸，那么V病毒一定是通過血液進行傳播，就像是吸血鬼一樣，于是他在血液這一塊下了很多功夫，但之后卻一無所獲。在凝固的血液上發現不了什么東西，他干脆將整具尸體都全部肢解，從上到下所有的地方都和正常的數據進行對比，最后終于發現了不一樣的地方。

“在被喪尸咬死后，他的大腦竟然是第一個發生變異的地方。”雖然已經過了很長一段時間，但牧朝白提起這件事的時候依舊激動不已，他快速地在實驗室里走來走去，像個多動癥一樣到處晃蕩，好像這樣才能抒發心中的情緒：“在意識到他的大腦出現問題后，我又對照晶核進行了研究，然后你猜我發現了什么？”

“發現晶核中的結晶網狀圖和人類的大腦神經結構一樣。”仲長空冷靜地說：“都是一模一樣的星系網狀圖，對嗎？”

“靠，你什么都知道還讓我做研究干什么？”牧朝白本來想裝個逼的，卻沒想到每次讓仲長空猜的時候都被猜中，這種感覺就像是馬上就要口口了，卻就在最終那么一點的位置停了下來，讓人難受至極：“你就不能讓我自己說出來嗎？”

“是你讓我猜的。”仲長空很無辜。

“我只是希望你說出一個錯的答案然后我好……算了，不說這個了。”牧朝白雖然有些郁悶，但對比起發現這都不算什么，他的神情很快就又明朗起來：“喪尸的晶核和人類的大腦呈現出驚人的相似，并且喪尸的晶核隨著等級的提升構造也越來越像是大腦，兩者的身體機能也開始逐漸相似。種種數據都表明，人類在被感染成喪尸后身體發生了蛻變，在內部全部改造后又開始逐漸向著人類的模式升級……”他這么說著的時候語速變得越來越快，幾乎快要飛起來：“如果按照這個數據平穩地進行下去的話那些喪尸最終會成為人類……不，那個時候他們的身體素質和能力都會得到極大的提高，會成為一種新的人類！——咳咳……”最后他的聲音猛地拔高，因為太高直接破音了，嗆得他咳嗽連連。

仲長空看著牧朝白幾乎是手舞足蹈的樣子，雖然她很想給面子的歡呼或者慶祝一下，但因為她不是科研人員完全不懂這其中的奧妙，于是只能鼓了鼓掌，然后將黑咖啡推了過來：“你看你都激動的咳嗽了，喝點水潤潤嗓子吧。”

“謝謝。”牧朝白接過了咖啡就往嘴里灌了一大口，然后差點沒直接吐出來：“這是純美式？你讓我用這種東西潤潤嗓子？”

“我還以為像你這種加班狂人都經常喝黑咖啡。”仲長空悠閑地喝著巧克力牛奶：“要不要糖？”

“算了，之后我加點冰塊做成冰淇淋咖啡吧。”牧朝白搖搖頭：“像我們這種搞研究的每天不知道要死多少腦細胞，當然需要補充糖分了。本來就天天熬夜，還喝這種東西，生怕頭發掉的不夠多？”

“大量攝入糖分也會導致脫發的。”仲長空提醒。

“管他的！”牧朝白毫不在意。

之后兩人分享了各種糖，牧朝白叼著棒棒糖整理數據，仲長空則在一旁幫忙打下手。這樣意外的發現絕對要立即上報到中央，雖然其中的關鍵節點還是有不少問題，但這已經算是突破性發現了——至于其中被感染人類的數據……牧朝白直接越過了這種小細節，反正只上傳數據和實驗結果就好。

數據上傳的時候已經是半夜1：34，但在1:37的時候上面的整個通知已經下來，刺耳的鈴聲不絕于耳，1:40的時候所有高層全都得到了這份實驗報告，1:45的時候所有實驗相關人員已經全都從床上爬起去了會議廳。

不過仲長空并沒有去參加會議，這場會議主要目的就是共享數據，她沒必要去湊這個熱鬧。

“不管怎么樣，要不是你提供的素材我也不可能得出這份結果。”牧朝白還是將兩人的名字都寫了上去：“對了，你明天出去嗎？我覺得我可以和你一起出去。有些實驗不好在這邊做，我可以把器材都放到你的空間里，我們直接在外面就地取材。”

“設備消失會被人察覺嗎？”仲長空問。

“我這里是禁地。”牧朝白說：“而且設備都在最里面的房間，有我設定的密碼。”

“那就沒問題了。”仲長空點了點頭：“不過我明天是跟著陸昇一起外出，你不介意嗎？”

聽到陸昇這個名字牧朝白的眉頭狠狠地皺起，他的眼中露出幾分嫌惡，但很快他搖了搖頭：“實驗更重要。”

在敲定外出進行實驗后牧朝白就迅速告訴了仲長空哪些東西是需要帶走的以及注意事項，緊接著就迅速出門趕去會議室參加會議了。看著牧朝白匆匆忙忙地沖出大門，仲長空轉身開始拆設備。

拆設備并不是一件輕松的活，不過牧朝白要帶的大多都是工具，更多的是要他采樣之后再回來進行研究，只有一些需要在外面就得到結果——畢竟仲長空的空間帶不了活物，而他需要更加鮮活一點的數據。

仲長空給每樣工具消毒，這些東西都需要精細的處理，花費了不少時間，還沒處理完牧朝白就已經回來了。

“真搞不懂，共享數據為什么一定要大半夜把人喊起來。”牧朝白一進門就開始抱怨：“最后還不停問我被喪尸咬死人類的數據哪來的，還好我用西區那邊共享的數據糊弄了過去。”

“你就不怕西區那邊把你給賣了？”仲長空將手術刀放進了空間。

“怎么會？西區那邊現在通訊全斷了，等連接上的時候我們估計疫苗都做出來了。”牧朝白自信一笑：“不說這些了，麻煩你幫我整理東西，我先去睡一覺，明天出發的時候記得叫我。”說完他就馬不停蹄地進了休息室，門都沒合攏就倒在了床上，發出了“咚”的一聲。

仲長空有些好笑，她搖了搖頭，低頭繼續整理起工具來。

現在已經是2:50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