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逸寒走進蘇若兮的房間,伸手打開她的抽屜和柜子,找出她的本子。
和她特別喜歡的兔子吊墜筆。
看著這些沒有生命的小玩意兒,慕逸寒不由得噗笑一聲。
看到那個小兔子上面的淺淺的牙印,慕逸寒瞬間就有了畫面感。
一個長的好看極了的女孩子,拿著筆,邊思考問題邊咬著筆上的小兔子吊墜兒。
那個樣子該有多可愛啊。
慕逸寒用大拇指摸了摸“小兔子”的頭,仿佛這“小兔子”的主人就在他眼前一般。
左手拿起筆寫字,毫無違和感,因為慕逸寒就是一個左撇子。
他的字有筆鋒,很好看,不是蘇若兮的那種可可愛愛的類型。
慕逸寒低著頭寫的特別認真,苦思冥想了好半天,生怕忘了寫某個重要的事情。
小心的拿著筆,一筆一劃的在小本子上寫著。
寫著寫著突然就笑了。
寫完后。
慕逸寒勾起嘴角,單手把本子舉到頭頂,感覺如釋重負。
他去廚房忙了整整一上午,按照腦海里蘇若兮教他的步驟。
做著蛋糕。
最后蛋糕出爐了,但是并沒有什么裝飾,奶油也擠的不太均勻。
一只手沒有那么好拿。
這是慕逸寒第一次一個人做。
今天是兮兮的生日,他準備親手給她做,哪怕她會滿臉厭惡,不會接受,但他只是想給她做。
不管她吃還是不吃。
找到上次剩余的生日小蠟燭,插上,點燃,吹滅。
吃蛋糕。
一氣呵成。
一切都顯得那么美好又和諧,仿佛一個人并沒有讓他感到什么孤獨。
他當時閉上眼,做出了他曾認為幼稚無比的動作,他許了一個愿望:不想和蘇若兮一輩子在一起,只想要永遠。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自嘲的笑了笑。
再后來啊,他拿出了一把刀。
刀被擦拭的干凈。
刀尖就像閃著亮光一般,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它的鋒利。
是當時蘇若兮想要殺他的那把,之前因為怕她再動歪念頭,齊灼把刀具什么的都藏起來了。
他來到衛生間里。
她留下來的血跡早已經被沖洗干凈了。
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空氣清新劑的味道。
但是他仿佛還是能聞到淡淡的血腥味。
在腦海里過濾掉一切雜念,只想著蘇若兮當時是怎么做的。
打開花灑,靠在浴缸里,先給齊灼打了個電話。
“兩個小時后來慕瑾園,有事。”
對方還沒詢問什么事,慕逸寒已經掛掉電話,隨手把手機扔到地上。
他只是想找一個人,給他收尸而已。
不然自己死在這慕瑾園,會有什么人會注意到?
他還要和蘇若兮葬在一起呢。
他目光呆滯,眼里暗淡無光。
抬起拿著刀的左手,先在右手上淺淺的割了一道血痕。
然后再猛的用力。
手上瞬間出現了一個很大的口子。
可能這就是刀和碎片的不同。
想著她白皙的手腕被割破,流血,他知道她痛了。
慕逸寒的左手并不像蘇若兮的左手那樣沒力氣。
看到血猛的涌出來,慕逸寒默默靠在浴缸中。
一動不動地抬頭盯著天花板。
閉上眼體驗蘇若兮曾嘗試過的感覺。
憋了這么多天,終于等到了蘇若兮的生日這天。
所以現在他要去找她啦。
因為開著花灑,水沖到浴缸里,和慕逸寒的血混雜在一起,幾乎充滿了整個浴缸。
水已經到慕逸寒的下巴了。
但是慕逸寒并沒有太在意。
沾到水珠的睫毛微微顫動。
“原來你離開前是這種感覺,還好我當時放過你了,不然啊,你這苦就白受了。”
漸漸的,慕逸寒感覺眼皮特別沉重,怎么都抬不起來了。
渾身無力。
他知道,他是時候去找她了。
帶著滿身的無法洗去的污垢,去見她。
可就怕他只能在地獄仰望著天堂的天使。
看著她閃閃發光,他卻身著骯臟。
蘇若兮臨走的模樣浮現在眼前,他學著蘇若兮離開時的笑,輕輕咧開嘴。
沒了生息,卻還是和蘇若兮一樣,臉上帶笑。
雖然這笑不及蘇若兮的好看,但是他笑的發自內心。
總算可以去找她了。
一切都結束了,他們終究是沒有在一起。
慕逸寒的錯不能被原諒。
但是這也不代表他不愛她,正如他在信里寫他不敢流露出對她的愛意時。
蘇若兮其實早早的就賭贏了。
但是她撐不住了,這個世界對她太不友好了。
在一個惡魔的身旁這么多年,受盡了折磨。
她解脫了,也不想管自己是賭贏了還是賭輸了。
慕逸寒愛她,輸在明白太晚。
蘇若兮愛他,輸在愛錯了人。
他們最后沒有在一起,兩個人的遇見本就是孽緣,在一起談何容易?
慕逸寒就是那種以自我為中心的人。
他一直以為自己沒做錯。
所以他最后輸的徹底。
當初若惜,亦不悲哀!
或許就是在說慕逸寒吧。
希望在下輩子,兩個人可以在一起,做一對普普通通的情侶,不要再經歷這么多已經經歷過的事情了。
因為太痛苦了。
——全文完——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