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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 逐樂行
  • 白躺躺
  • 3518字
  • 2020-02-25 11:28:51

天還蒙蒙亮,外頭便傳來南宮府的仆役們忙碌的聲音,樂意揉揉眼睛抬頭望向窗外,估摸著時辰也差不多了,立刻翻身下床,簡單地洗漱過。

她低頭見樂天躺在地上睡得四仰八叉,嘴微微張開,斷斷續續發出呼嚕聲,正想用腳尖踢他的腰,轉念一想還是收了腳,將裙子往后揚,蹲下拍拍他的臉。

睡了一夜,樂天的腦子仍有些昏沉,整張臉皺成一團,“師姐?你回來了,小師妹昨兒還問你什么時候回來。”樂意愣了一下,沒想到藥這么猛,越發心虛了,“你醒醒,這是南宮府,不是山上。”

樂天晃了晃腦袋,終于緩過神,“我這腦袋怎么這么暈啊,我記得昨天……”他還沒說完便被樂意打斷,“別想昨天了,我有要緊事囑咐你。”見她一臉正色,樂天不由得也認真了些,自是不曉得她只是借勢將昨日的事掩下,“今天南宮府有品劍會,屆時你趁人多混雜,趁早離開,千萬不要逗留。”

樂天一臉納悶,“為什么?難得下山還能遇見這種江湖盛事,以往你不是最喜歡湊熱鬧嗎?”

“我不能跟你解釋過多,你只須記著我方才的話,也不要跟別人說你認識我。”樂意從錢袋掏出一把碎銀,放到他手上,“我如今有要事在身,你若是摻進來了我可保不住你。你拿著這銀子去找大師姐也好,回山上也好,總之盡早離開這。”

樂天看看手上的銀子,又望望樂意難得正經的臉,一臉愁苦,“師姐,你不會有事吧。我還跟師妹說你今年一定會回去的,你可不要害我成了騙子呀。”

樂意笑著拍拍他的肩膀,“你師姐也是鎩羽閣的人,怎會輕易有事。你就放心吧,我絕不會讓你在小師妹面前毀了形象,你們乖乖待在山上等我回去。”說罷便趁著天還沒全亮,拎上包袱出去解決另外一件事。

經過這幾日,樂意對南宮府的布局已大致了解,她隱著身形穿過小道到南宮柳衣所在的小院,見院子門口及房間門口均有侍衛,便繞到院子后翻墻進去,悄聲行至南宮柳衣房間的窗戶,窗戶也都被鎖上。

她怕發出聲響會引來侍衛,便只將包袱中的信從窗戶縫塞進去,心想,花花一直念叨著要收個徒弟威風一下,而柳衣對鎩羽閣亦心有向往,二人脾性又非常相似,想必很合得來。自己此舉也算是一同圓了他二人的夢,至于能不能成就看緣分了。

突然間又想起南宮梓冥那張波瀾不驚的臉,心中生了幾分趣味,不知道南宮梓冥若知道自己竟挖了他家的墻角,表情會不會稍微有點松動。

將這兩件事了結后,樂意走路的步伐也輕快了。她足尖輕點躍上屋檐,從高處探尋到一棵既可以隱身又可以時刻關注南宮門口動向的大樹,便借著沿途的墻檐躍行至那棵樹上,找了個舒適的角度臥在枝干上等陶逐出現。

等得無聊了,樂意便將下方的江湖客與花花的《江湖名人錄》一一對應,花花總說‘欲入江湖,必讀《江湖名人錄》’,此話雖有為自己的書賣貨之嫌卻也有幾分道理。畢竟此次不知道會遇到多少江湖客,若遇到個高深的打不過,也能說幾個八卦膈應一下對方。念及此,樂意精神愈加集中,終于在第一百三十五個江湖客之后,陶逐出現了。

樂意暗道,這人還真是喜歡給自己排場,非要壓軸出現。

沒想到陶逐方踏進來,本應在招待賓客的南宮梓冥也從主道走過來迎接。她本欲下去隨侍的,轉念一想,現如今自己下去也沒什么作用,不若就隱在暗處,做個局外人更好掌握情況。至于那個從出房間就緊隨著的跟屁蟲,樂意瞥向斜后方一棵樹,愛跟就跟,左右阻不了我什么事。

南宮梓冥徐步而來,臉上掛著一貫的儒雅微笑,“陶公子,許久未見。”

“南宮公子為了見陶某如此煞費苦心,陶某怎能薄了公子的情。”陶逐唇角勾起,眼神意味深長地凝望南宮。南宮似乎不懂他言語中的意味,只輕輕一笑,“陶公子仍是這么風趣,這邊請。”他身子微側,右臂微抬指向前方大堂。

墨石緊隨陶逐身側,目光逡巡一圈,繼而附耳問道,“未見樂意姑娘身影,她會不會遇到什么危險了?”

陶逐斜睨他一眼,“那小丫頭比你機靈多了,你出事她都未見得有事,何須操心。”墨石啞然,心中暗嘆公子近日脾氣真是愈加暴躁了。

南宮梓冥引著陶逐繞過大堂,越過白玉橋湖畔,行至后院。一入后院,便見幾塊白玉石層層疊疊,呈弧度蜿蜒展開,儼然就是一個巨大的屏障。屏障前一眾江湖客交談甚歡,若不是陶逐出現后氣氛變得有些許微妙,旁人看了還真以為是什么江湖盛事。

江湖客自發騰出中央小道,任南宮領著陶逐到屏障前的主座。空氣中流淌若有似無的許殺氣,墨石不自覺抓緊手中的劍,倒是陶逐仍是一派怡然自得。

“諸位,南宮向來熱衷于收藏名劍,此次舉辦品劍會就是想邀請各路同好共賞。承蒙鑄劍世家陶公子賞臉來此大會,相信定能有更多不同的見解。現品劍大會正式開始,呈劍。”話一落下,一眾魁梧仆役扛著劍架自左右兩條小道行至主座前的白玉圓臺,會場冷凝的氣氛又熱烈起來。

“陶公子,你看這些劍如何?”

陶逐輕輕瞥了一眼,用茶蓋抿去茶葉,細細品了一口才道,“為了收藏這些劍,南宮公子定是費了不少心思吧。這第一把劍乃是二十年前劍宗大家李長淵所用的青淵劍,劍長三尺,劍背夾刃,劍鋒精銳鋼絲亦可截斷。可惜啊,當時雖有高超的鑄劍技術,但是鍛造用料多為普通鋼鐵。因而這劍雖鋒銳卻耐不了久。”

“第二把乃劍中劍,設計倒是有趣。看似普通短劍,但其劍柄中空,內有彈簧,只要觸發劍柄外的機關便能將劍柄中的暗器盡數發出,殺人于無形。不過鑄劍師過于注重設計卻忽略了鍛造術。無論是火候、鍛打的強度還是磨劍的功夫都過于粗糙,致使這把劍殺傷力不夠。其他劍也不用說了,大抵都擁有幾處硬傷,若在幾十年前當算得上名劍,但放在今天早便被鑄劍山莊淘汰了。”

即使自己珍藏多年的名劍一一被否定,南宮梓冥臉上也未見尷尬,只是抱拳道,“陶公子對劍的見解果真非同一般,眾人皆知現如今江湖中的名劍十之八九均出自鑄劍山莊。只是如若《劍宗譜》連同歸屬鑄劍山莊的鑄劍坊均歸屬朝廷,就不知以后的江湖能否出再名劍了。”

此言一出,座下嘩然。

常山派長老捋著花白胡子,“刀劍乃是用武之人的命,鑄劍山莊此舉可是要奪了多少江湖人的命啊。還望陶公子慎重。”

陶逐冷呵一聲,“長老此話可是太高看鑄劍山莊了,我們不過是做些造劍小生意的普通平民罷了,如今不過是想將這生意轉手他人,怎的就成了罪過。”

“陶公子此言差矣,古語有言,就其位謀其職。鑄劍山莊既擔了如此大職,便也應承其責。”

“說得好!”一些青年俠客聽完南宮的話,亦覺自己所行乃正義之事,底氣又更足了些。

“鑄劍山莊不過商賈世家,多年來既不參與江湖事也不管朝廷事。若真如南宮公子所說,那鑄劍山莊負責于江湖或朝廷,又有何區別呢?說到底,這是鑄劍山莊的家事,你們又有何資格在此談論。”

“南宮公子,別聽他說廢話。今天多少江湖俠客在此,還攔不住他嗎?”

南宮梓冥眉頭微蹙,“展公子,今日南宮府舉辦品劍大會是邀同好賞劍,若害得陶公子在此被群雄圍困,豈不是置南宮府于不義更令多少俠客為人不恥。”

一青衫飄然的絕美佳人亦出言道,“南宮公子所言甚是,今日我們已為陶公子講明此事的江湖大義何在,但是陶公子如何抉擇斷不是我們可以左右的。若各位俠客心中正義不平,便再好好與陶公子談談,相信陶公子會理解的。”

樂意在樹上靜聽了許久,被一番又一番虛與委蛇的話惡心得再忍不下去,她輕笑著飛身出去,“我道所謂江湖正派人士當是何等正氣,今日一見,當真是令人佩服啊!”這話聽著像好話,只不過她加重了‘佩服’二字,便多了幾分意思。

南宮口中的展公子怒道,“何等宵小?”

樂意抱拳,“擔不起宵小的名號,在下鎩羽閣樂意。聽聞今日有盛事便來湊個熱鬧,沒想到竟遇到一著‘群雄’綁架案,饒是我們鎩羽閣這種非良善之輩都看不下去了。”

“你胡說什么,這里何時有綁架案!又綁架了誰!”美佳人手中的鞭子甩了一下,蹙眉冷聲道。

樂意緩步走上主座,行至陶逐旁邊,雙手環胸抱拳,“嘖嘖,我本想給諸位留點面子,姑娘卻非要我將這些丑陋扒得赤裸。不就是諸位正義俠客將自己的利益受損修飾成所謂的道德正義,綁架了我身旁的陶公子嗎?所謂是非黑白我今日算是瞧得清楚了,因為陶公子危及了諸位的利益,所以他便是做錯的。

倘若諸位站在陶公子的立場呢,一群武藝高強的江湖俠客逼迫一個毫無縛雞之力的弱公子按你們行事,甚至對鑄劍山莊的兵譜有所企圖。

我倒想問問,你們所行便是正義嗎!若你們直言想搶了,我還能夸你們惡得坦率,而你們做了此等事卻還要給自己立個牌坊,這般不要臉,真真是令人大開眼界。”

“不過鎩羽閣的宵小之輩也該在這妄加評論,看我不把你扒了層皮。”展公子長臂一揮,將幾個袖中劍使出。樂意正欲拔出長劍格擋,便見南宮梓冥移至她面前,長劍輕輕一轉,劍氣將袖中劍盡數揮落在地。

“今日造成這局面是南宮思慮不周,方讓各位產生誤解。”南宮梓冥朝座下俠客抱拳,又轉向陶逐,“陶公子是南宮府的貴賓,任何人不得阻攔去留。”見他姿態放低了,座下賓客也不再多言。

陶逐戲也看夠了,揮開衣袖輕輕抱拳,“那陶某就先行離開了。”樂意對南宮仍有些疑惑,見此也不再多想,緊隨陶逐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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