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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李小樹的樹和一個莽夫

“下一場,南天幫李小樹對瀚海洲散修張重邪!”待得公孫拓黯然離去,場邊的北寒神宗長老高聲唱到。

散修的看臺之上,白長平已經將周圍幾張桌子上的水果全都吃完了,他此時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懶懶散散靠在太師椅上。

其實白長平早就已經動了要離去的打算了,畢竟這場群雄逐鹿的比武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各個宗門的年輕弟子們孰強孰弱,互相爭個頭破血流他也只是看熱鬧罷了,完全沒有下場的意思。

若不是夜里還有一場據說是能撿到漏的拍賣會,此時白長平大概已經下了山門了吧。

白長平以手撐在身旁的八仙桌上,杵著自己的腦袋想著什么事情。

隨著那場下長老的唱喝聲,突然一陣陰風從白長平身后襲來。

白長平眼神一稟,自己腦后呼的一聲破風聲轉瞬而至,不等他回頭望去,刺客的本能指引著他便是一歪頭,整個人的身子豁然坐正。

“轟!”

就在白長平坐正身子的那一瞬間,一道身影從他身旁竄出,將八仙桌踩塌。木屑飛濺,打在白長平臉上微微生疼。

若不是白長平警惕,這一下轟碎的就不是一張八仙桌那么簡單了,極有可能自己的腦袋也跟著開了花。

白長平皺眉望去,只見一個光著膀子的大漢腳步輕點,飛身踩著一張一張的桌子向場下掠去。凡是被他踩過的桌子無一幸免,這莽夫身形如一座鐵塔一般,他絲毫不顧及周圍看客的安危,橫沖直撞,更是讓得不少反應稍慢的散修吃盡了苦頭,許多散修都是被撞倒在地,捂著自己的胳膊或是大腿哀嚎著。

“都給本大爺滾開!”那漢子哈哈大笑,一臉囂張。

“一個純粹的惡人。”白長平在心中默默給這個光膀子的大漢下了個定義。

嗜殺成性、冷酷無情,這樣的惡人在江湖里多了去了。

想罷白長平冷哼一聲,伸手一抓,將旁邊無人的桌子抓到身周,繼續以手撐頭看向場下。

不出意外這個莽夫就是北寒神宗長老口中的散修張重邪了,聽名字就不是什么善茬。

果然,那莽夫從自己坐席上一路沖下,來到散修看臺的邊緣一躍而出,像是一顆隕石一樣砸向擂臺。

“咚!”

那光膀子的大漢重重砸在場中,竟是將半個擂臺都砸得龜裂,一道道寬大的裂痕蔓延在整個擂臺之上。

主看臺上的朱鶴一陣頭大,別是每一場都得換個擂臺吧?

“本大爺就是張重邪,哪個不怕死的上來讓我過過癮?”張重邪扯了扯嘴角,一臉殘忍的表情打量著四方看臺上。

“南天幫李小樹在此。”

一聲冷冰冰的大喝聲從南天幫的看臺上傳來,只見身穿南天幫道袍的李小樹飛身從看臺上飛下,穩穩當當地站定在張重邪十丈開外。

張重邪打量了一下眼前這位南天幫二師兄,突然一臉嚴肅地抱拳行禮,正色道:“在下瀚海洲張重邪,敢問閣下什么修為?”

李小樹一愣,這怎么交手之前還先詢問修為?

思量一番,李小樹見這光膀子的漢子甚是有禮,也不好意思撒謊,于是抱拳回禮,老老實實開口:“在下南天幫李小樹,玄階大……”

然而不等李小樹說完,就見那張重邪趁著李小樹發愣行禮的時候一跺腳,竟然是揮拳直沖李小樹面門而來!

“哈哈哈,還真有榆木腦袋會自報家門啊!”張重邪一臉玩味,就跟再看一個傻子一樣。

這招先禮后兵對付這自命清高的正統修士最是好用了,不少這樣的傻蛋都是被張重邪給下了黑手、死不瞑目。

“卑鄙無恥!”李小樹大喝一聲,雙手交錯間一件盾牌法器從自己懷中飛出,迎風暴漲而成一面盾墻,堅挺地立在他的身前。

“玄階中品法器,青龍盤木盾!”

李小樹運轉真氣,一個馬步扎穩,雙手猛然將盾牌推出!

只見那盾墻高兩丈、寬半丈,一條栩栩如生的青龍盤在盾牌正面,張著大嘴,兇神惡煞。

盾牌被李小樹灌輸進真氣催動后,那青龍就跟活了一樣,竟是從龍口中直射而出一道真氣匹練,沖著張重邪腦門而去。

“小小盾牌,可笑可笑!”張重邪大笑一聲,沖到那青龍盤木盾前。他先是一歪頭躲過了那道青色的真氣匹練,而后前腳重踏,扭腰帶動整個身子,一記重拳帶著呼嘯聲打出!

“咚!”

一聲悶響,張重邪竟是一拳將那玄階的法器給打凹了進去!

“是個武夫!”南天幫的帶隊長老一聲驚呼。

擁有這等恐怖的肉體力量的,就只有被練氣士們所鄙夷的武夫了。

畢竟這武夫一來大多都是些沒有什么背景的散修,整日喊打喊殺的讓人不喜;二來武夫前途堪憂,極少有能修煉到大成的,故而被練氣士們成為“斷頭路”。

雖說如此,但能一拳打爛玄階法器的,應該至少是五境的武夫!

武夫有十境,一境入門十境大成,白長平在青石縣城遇到的鬼刀王李虎也僅僅是三境武夫,僅僅是這樣就讓當時包括白長平在內的四名玄階修士頭疼的不行,而眼前這個叫張重邪的散修竟然是一位至少五境的武夫!

五境的武夫,那可是能匹敵地階中期的存在了!李小樹僅僅是玄階大圓滿,雖說平日里追得身為金丹客的梁青云滿山門的跑,但那畢竟是梁青云理虧,再加上劍修只會與人問劍分生死,切磋真的是下手沒個輕重。

于是乎事事占理,打架有一手的李小樹就成了南天幫年輕一代里聲望不下于梁青云的“小樹師兄”了。

但是玄階對地階,這根本就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戰斗,再加上李小樹在凡塵酒館里歷練道心,已經許多年沒有與人交手了,這第一場就對一個五境武夫,讓得南天幫的帶隊長老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可萬萬不能出人命啊!

一拳將那盾牌打凹,張重邪還覺得不過癮,又是再補一拳,把那個栩栩如生的龍頭給打得不成樣子。

至此一件玄階中品的防御法寶算是徹底報廢了。

李小樹在張重邪第一拳將自己的盾牌打凹的時候就是急速后撤,他也沒想到這張重邪能一拳把自己的玄階防御法寶給打廢!

兇多吉少!

跟所有人的關注點都不同,此時看臺上的白長平一臉肉疼,心里想著這狗日的一拳把十幾兩雪花銀打沒了啊!

希望以后虎子不會是個這么粗魯的人。

“震木,百花樹!”李小樹大喝一聲,雙手猛然合十,然后重重拍在地上。

“轟隆隆!”一陣劇烈的顫動從李小樹腳下傳遍整個擂臺,一棵又一課的花樹從張重邪身邊破土而出,瞬間長到數丈高。

張重邪警惕的看向身周這些開著各式花朵的大樹,一臉凝重。

李小樹居然是一位震木屬性的練氣士。

震木功法相對于其他屬性,殺伐之性要輕一些,故而江湖之中就數著修煉震木功法的修士最為稀少。

然而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震木功法雖說舍棄了殺伐,但也是因此成為了五種屬性中最為詭異的功法。

震木神通多為幻術和定身術,極其棘手。

在四方看臺上的眾人視線里,那百丈的擂臺片刻的時間便是被一片百花樹林給遮蓋住了,讓人看不真切場上的情形。

“咚!”

突然,場上傳來一聲悶響,一棵巨樹搖搖欲墜。

“咚!”

又是一聲悶響,那顆巨樹緩緩倒下,但那巨樹倒下的趨勢一頓,竟是突然左右搖擺起來!

原來那巨樹被張重邪給抱在懷中,當作了武器!

張重邪將這棵懷抱粗細的大樹當做了長棍,施展棍法橫掃著周圍的樹林。

“給老子滾出來,我看到你了!”張重邪邪魅一笑,大喝一聲掄圓手里的斷樹,將十丈之內的樹林盡數摧毀,樹木斷者無數。

突然,張重邪囂張的身形一頓,眼神出現了片刻迷茫。

周圍花樹上的花朵在不經意間悄然綻放,一股一股的花粉彌散在場上。

“格老子玩陰的,讓老子抓到了弄死你!”

張重邪突然回過神來大吼一聲,一口咬斷了自己的半個舌頭,滿口鮮血四濺!

劇烈的疼痛讓張重邪從幻術中清醒過來,他猛地搖了搖頭,甩掉腦海中的幻覺,然后揮舞著自己手里的巨樹繼續破壞周圍的花樹。

不一會張重邪就將身周清理出了一片安全的空地,于是他的身形又是出現在了四方看臺的視線里。

“震木,殺人松!”

一聲若有若無的聲音從樹林深處傳來,張重邪心中一驚,一股詭異的感覺攀上了他的心頭。

“狗賊又玩陰的!”張重邪穩住身形,警惕的看向四周,時刻提防著周圍的樹叢。

“噗!”一聲破土聲響起!

張重邪慌亂之中想要向旁邊躍去,躲開腳下的殺招。

但他還是晚了一絲。

只見他跳在空中的身形被一棵破土而出的巨大影子沖起,一株參天巨松呼嘯著從土中鉆出,竟是將半個擂臺都是頂得支離破碎,四散崩裂!

“啊!!”

張重邪口中慘叫一聲被頂到了空中,那數十丈高的松樹上竟是冒出數條枝丫,枝丫上的松針如利箭一般射向張重邪,將他給扎成了刺猬!

“你個狗日的!”

張重邪慘叫著大吼,但在空中他身為一個武夫完全沒法借力,只能任人宰割。

“刷!”

“刷!”

兩條藤蔓從古松樹冠里射出,精準地纏上了張重邪的雙手,將他給拉到了樹干上捆綁了起來。

李小樹虛弱的身形踩著一條藤蔓從樹底的擂臺上出緩緩升起,站到張重邪身前。

只見張重邪被數條藤蔓給捆在巨松上動彈不得,身上還插著無數的三尺長的巨大松針,血肉模糊。

此時二人的位置與四方看臺平齊,所有的看客都是清清楚楚地看著這一場貌似毫無懸念了的戰斗。

場外北寒神宗的裁判長老抬頭望著那數十丈高的巨松,有些汗顏,只好一跺腳御風而起,來到二人身邊。

“張重邪你可認輸?”那中年長老開口詢問。

張重邪滿臉是血,奄奄一息,身上扎的松針更是讓人膽顫。

李小樹終究是因為終日清閑、不與人交手而對于神通真氣的把控出了問題,他放出如此規模的法術后竟是發現體內的真氣早已耗盡,此時完全是靠著肉體在支撐著。

看來以后得按時回山門跟師弟們切磋一下了,李小樹心中暗嘆一口氣,他原本想在“震木,殺人松”之后再銜接兩個控制類幻術做到萬無一失的,但不成想竟是沒了真氣。

此時他手中握著一把在小鎮里買的凡鐵長劍,抬手抵在張重邪的心口處,冷聲開口:

“認輸就饒你不死。”

張重邪嘿嘿一笑,搖了搖頭,輕聲說了句什么。

李小樹完全沒有聽清,他一皺眉頭:“你說什么?”

“我說啊,”張重邪活動了活動手腕,“我認你奶奶個腿!”

只見張重邪突然暴起,身子猛然前傾,然后生生撕裂了自己的手腕,竟是自斷雙腕掙脫了束縛!

“什么!”李小樹大驚之下就要駕馭著藤蔓遠離,但沒想到張重邪竟是雙腳猛蹬巨松借力,迎著李小樹的長劍撲了上去!

“噗!”

長劍穿過張重邪的胸膛,透體而出!

“給老子下來!”張重邪瘋狂地大喝一聲,飛撲上去抱住李小樹,將他撞出了腳下站著的藤蔓,二人就這么抱在一起向著下方破碎不堪的擂臺墜去!

“莫要打出人命!”御風站在一旁的北寒神宗大驚失色,疾呼一聲追著二人飛下!

“咚!”

二人墜落在擂臺上,濺起無數的飛灰石屑。

等到煙塵散去,只見剛剛還奄奄一息的張重邪竟然生龍活虎地一只手抓住李小樹的脖子,將他給提來了起來。

而他剛剛齊腕而斷的雙手此時竟是完好如初!

“沒想到吧,老子一身血魔邪功鍛煉而出的肉體,會讓你幾條松針就給扎死?我裝死裝得像不像啊?哈哈哈哈哈,別說斷了手腕、被刺穿心臟了,看好了!”

張重邪抬手抓過李小樹手里的利劍,反手一揮,竟是一劍將自己的腦袋給削掉了一半!

李小樹瞪大雙眼看著那個半個腦袋都飛了出去,但還是嘴角帶著邪笑的張重邪,一臉的不可思議。

只見不出三息的功夫,張重邪那被自己開了瓢的腦袋竟是一陣血肉蠕動,白骨豁然長好,然后生肉塑骨,面皮頭發眨眼的功夫就恢復如初!

張重邪神情殘忍,手上的勁道加重,竟是想徒手掐死李小樹!

“住手!”北寒神宗的長老從天而降,落在張重邪身旁,一把抓住了他提著李小樹的手臂。

“哦?剛剛他拿劍抵著我的心窩的時候也沒見你去抓他的劍啊?”張重邪緩緩轉頭,張著大嘴用舌頭舔了一圈自己的牙齒,滿臉不爽地說道。

“那確實是我的錯,但現在請道友住手!李小樹已經沒有繼續戰斗的可能了!”

那個四十來歲的年輕長老竟是果斷一低頭認錯,給張重邪賠了個不是。

“呵,無趣,你們正統修士都是一群欺軟怕硬的垃圾廢物!”

張重邪啐了一口唾沫在李小樹臉上,然后用力將他甩出,李小樹奄奄一息的身影被那年輕長老一個閃身接在懷里。

李小樹腦袋一歪,徹底昏了過去。

整個擂臺上的百花樹林和那棵巨大的殺人古松隨著李小樹的昏迷黯然消散,變成了一股股青色的真氣彌散在天地間。

“別傻愣著,快說老子贏了!”張重邪一臉的不耐煩,催促著那裁判長老。

長老狠狠一嘆氣,無奈地起身大喊:“瀚海洲散修張重邪勝!”

“哈哈哈哈,一群廢物!”張重邪大笑而去,嘴里不停地辱罵著場邊看臺上那些高高在上的正統修士們。

朱鶴下場重塑擂臺,而那裁判長老則是一臉歉意將身受重傷的李小樹交還給了南天幫的帶隊長老。

他一臉不爽地看了那個重新走回散修臺子上的光膀子漢子一眼,站回嶄新的擂臺上,宣布著下一場的比武名單。

“下一場,鳳凰洲散修張三對北寒神宗官坤!”

“我認輸!”

不等眾人從剛剛激烈的戰斗中緩過神來,只見那散修臺子上的一位相貌平平的散修竟是起身大喊。

認輸了?

那裁判長老一陣錯愕,不過片刻后他就是回過神來,緊接著宣布。

“北寒神宗官坤不戰而勝!”

“窩囊廢!”

“丟人現眼!”

頓時整個散修臺子上都是傳來一陣一陣的怒罵聲,所有人都將矛頭指向了那個叫張三的散修。

剛剛獲勝的張重邪跟此時開口認輸的張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白長平見周圍的散修都是群情激奮,一臉無奈。

人總是這樣,平時唯唯諾諾,對別人就重拳出擊,若是讓他們上場的話,估計比張三認輸都快。

前腳看到張重邪給所有散修出了口惡氣,就覺得散修都應如此,你張三就應該也上去把官坤給暴揍一頓才算是不負江東父老。

“唉。”他嘆了口氣,不再去想這些人性的陰暗,而是取出一壺烈酒噸噸噸猛灌幾口,然后呼出一口酒氣,一臉享受。

反正不該自己的事,生那個氣作甚。

“上半場比武結束,一個時辰后開始下半場,我們會抓鬮決定上半場勝者之間的對局,勝者晉級決賽!”

主看臺上,朱鶴長老來到看臺邊高聲對著所有人宣布。

只見在他身后,北寒神宗的長老管事們都在有條不紊地忙碌著,估計是在抓鬮決定下半場的順序。

一炷香的時間后,司寇若云手里握著一張卷軸來到朱鶴身邊,將其展開,對著四方看臺示眾:

“下半場第一局,北寒神宗官坤對戰瀚海洲散修張重邪!比武于一個時辰后開始,請雙方做好準備。”

“哦?有意思了。”散修看臺上,張重邪聽聞北寒神宗宣布的結果,有些意外。

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一臉玩味地看向主看臺上那個仿佛永遠都睡不醒的男人。

官坤仿佛有所感應一樣,也抬起睡眼惺忪的腦袋隔空看向張重邪。

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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